13.无间

“奥米尔莱斯酒店三小时前刚刚遭到三台军用型号奇兵的袭击。”

“嗯，我们的活会自己做好，用不到你们操心。”

上尉轻描淡写的应付道。

“那边属于暗影调查局管理，也就是我们华盛顿总局。”

“你跟我说这种事也......你说什么？”

正要把话题扯开的上尉突然察觉到话里有哪些不对。

“四台奇兵被一辆肯沃思装在货箱里冲进酒店大门，它们当时已经启动了，而这只是发狂的机器人破坏上层建筑，位于下面的基地失去联系，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留在基地的高级特工‘老猫’，他体内植入的身份认证没有失效。”

“两名英雄已经赶过去了，我现在通知他们。”

上尉冷静了下来，现在不是纠结调查局恩怨的时候。

“是黑暗法庭？”

“不应该，他们清楚调查局是最低程度的制约，我们都不希望彼此矛盾激化，除非他们打算短期内在华盛顿做些什么，但这样等于主动刺激‘上头的人’，我保留意见。”

戴维斯摇摇头。

“有人拔掉城市的眼，就是想趁这个空隙搞动作，这之前你们总有实壳工业暴走的信息吧，我需要资料。”

“我为此而来，希望你们在其他特工补上空缺前防止情况恶化。”

“......”

房间外面，小孩虽然看似很冷静，手中翻动的小刀却是在缓解内心不安的情绪。

‘仔猫’休利安。

他是‘老猫’的学生，也是形同父子的监护关系。

......

“救命！”“啊啊啊啊！”

“为什么！？它们怎么会在市中心！？”

“不要！不要过来啊！”

此起彼伏的呼救与嘶喊交杂，奥米尔莱斯酒店门前一片混乱，四散逃离的人群略过了一个与父母走散的孩童，让他暴露在踩塌汽车顶棚走来的机器人面前。

红色光亮的摄像头框住了视野内所有活动的物体。

【歼灭目标】

【歼灭目标】

【歼灭......】

高举起手臂，眼看布满擦痕的拳头即将把小孩碾压。

“过来！”

挥动的拳头被绳索一头的套圈带走，粗绳强横的力量拉扯着机器人的身躯撞上一旁被人舍弃的出租车。

奇兵无法站稳身体，迎面倒向海格被他左手抄起消防斧砍进塞满警告信息的脑袋，在踩住肩膀扯下斧头后彻底停机。

“后面交给你了小丫头！”

海格没有回头，经过前几次处理事件的磨合他现在很信任罗兰。

“说话尊重点，我们要做的事情都一样。”

罗兰捏起小拳头捶上出租车的油箱。“搭把手。”

海格直接甩开斧头从油箱盖上撕开一道豁口，大量汽油流出油箱沿地面扩散。

将斧头卡进油箱，他接着抱起小孩环顾了下周围，小孩抓着海格的衣襟强忍着眼泪倒是没哭，海格搂着小孩走到一辆保时捷车边猛地扯掉车门。

“喂！你怎么没逃！？”

车主一脸呆相坐在驾驶位往嘴里塞饼干，这辆车被堵在路中间根本不可能开的走。

“车...车里安全点。”

他说话有些哆嗦，一看就是副吓傻的样子。

海格一句话没说，拍开他的饼干抓着手就把男人从驾驶位拖了出来，小孩交给他抱住后大声喊道：“快！快离开这！”

汽油的镜面延伸到奇兵残骸身下。

呲——

罗兰扯燃一根火柴，丢入地面掀起大片翻腾的火焰，已经停机的奇兵身陷火海中诡异的移动起那一具残缺的躯壳。

此刻分散到三个方向的奇兵全部转向海格摧毁奇兵的位置，‘同伴’信号消失，它们需要优先确定强敌。

哐！哐！哐！

工业金属质感的机器人收缩身体一路奔跑着撞开路面堵塞的汽车，火焰包覆的残骸踏前一步以身躯作为壁障屹立在它的前进路线。

相撞的刹那双脚拔地而起，燃烧的残骸被狂奔的奇兵拖走，罗兰及时翻过一旁汽车的引擎盖避免了波及。

望着冲刺到尽头在一声巨响中砸碎建筑物的两台军用机器，罗兰可爱的小脸上面色如常，毕竟没有机械动力的提线人偶打不过原本的机器人是正常的。

她当然有应对方法。

崩塌的墙壁掩盖住残骸，透过空隙仍然坚强摇曳的火焰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剧变的温度扭曲了空气，废墟下面宛如覆盖了一个正在喷火的熔炉。

废墟上的奇兵分析到异常。

经过‘熔炉’洗练的橙红色手臂掀开砖块抓住了正要移动的腿部，奇兵的手臂窜出刀刃，扫过地面轻易切断了妨碍到脚下‘尸骨未寒’的手臂。

掉落到一旁的断臂残留着惊人热量，这种情况下开启了热成像的奇兵视野里出现一大块近在咫尺的热源！

打开刀刃的手臂被仅剩右手的残骸抓住，它顶起掩埋了自己的废墟，断壁残存的墙砖从身上一块块脱落，奇兵手臂被拉下的瞬间，炽热的铁足抬起从中粉碎，橙红色残骸扯断藕断丝连的金属臂转而对着躯干归还给对方！

经过工业打磨的刀刃刺进前胸装甲，但仅仅只损坏了部分动力源，肩部机枪调转枪口瞄准残骸原本搭载AI的头部开火，缺损的脑袋彻底被抵住的枪焰磨出无数火星后洞穿。

没有任何作用，它早就‘死’了。

捏住枪管让其在高温软化中炸膛，残骸握住自己唯一的拳头朝着露出两点红光的脑袋猛烈锤击，温度极高的铁拳在一次次重击下与脑袋同时变形，在最后一拳打落时前臂已经扭曲的不成原样。

“把燃烧的温度一瞬间提升到极限，燃料殆尽的刹那金属接近熔点，这就是‘熔炉’，让热量扎根进金属所获得的控制权。”罗兰摸到后颈拉上兜帽一角，斗篷作用于预防火焰的自伤，虽然她能够将其掌控的出神入化，但人类的身体毕竟还是对火焰有所抗拒。

“火焰的权柄是工业发展之始，它们不外乎只是工业进程的残渣。”

“真厉害哇，小丫头。”

一只大手在按到头顶之前罗兰一矮身就躲开了，海格没有得手转而揉起了腰。

“人全部撤离了，这里已经没人了。”

残骸一手拖着没有脑袋的奇兵扔到路边，踩下一辆汽车的后备箱撕开油箱，里面的汽油被高温引燃后点亮了已经出现冷色的残骸。

海格丢出套索圈走卡在油箱的消防斧飞回手里。

“到齐了。”

两台奇兵几乎同时出现在车道尽头，相对的，熔炉转化的两个‘士兵’首先迎了上去。

【异常......】

【状况异常】

【温度异常】

【采取紧急措施】

奇兵走到人行道拔起消防栓，水柱喷涌上天空，被巨大的手掌盖住折返了方向。

水柱喷射到前冲的残骸身上，一股爆炸般的蒸气扩散开遮挡了整片车道......

两台奇兵没有犹豫，准备步入雾气的瞬间一台奇兵的脚下被套索绑住，旋转的消防斧带着风声砸进脑门！

大幅度的后仰直接让奇兵被套索拉倒在地上，剐蹭着路面拖进雾气，经几次敲击金属的声响过后失去了动静。还留在原地的奇兵当即后退，肩部待命的支援机枪警戒着浓雾中未知的危险。

每台奇兵的配置不尽相同，而最后的这台，区别于用M134进行短暂火力压制，连接手臂内弹链供弹的点五零机枪，武器系统的精度更是其他战术定位的奇兵所无法比拟。

此时，一只燃烧的‘鸟’拍打着翅膀穿过雾气，轻巧的扬起金属光泽的脚爪落在枪机的位置。

与之前硕大且散发危险温度的残骸不同，一只没有威胁的‘小动物’并不会得到注意，等到温度的升高让枪管过热，它才如温水煮熟的青蛙般分析出情况不对！

肩膀上的火鸟展翅飞走，稀薄的蒸汽中浮现一个人影挥舞着手臂，放手后绳索突破浓雾！

迅速套上的绳索勒紧了奇兵的脑袋，这一处境不亚于登上绞刑架置于死地，但它并非人类，肩旁的枪口精确对准了绳索开火，理所当然因为机匣的高温变形而炸了膛。

但它还是停住了，粗大的机械臂抓住绳索，奇兵拉扯手臂带动了薄雾里的人影，慢慢的，手臂的阻力猛然松懈，因为海格松开手冲了过来！

投掷而来的消防斧与钢铁之拳相撞，阻拦的片刻海格当即踏上了镶入消防斧的机器臂重新捉住绳索，接着再次跃起拉开手中的绳索缠住奇兵头部一个翻身绕至背后！

下落的瞬间，海格的双手扯住了缰绳，至脚底着地后奇兵的脑袋跟随海格跌落地面。

“干得不赖。”

熄灭的老鹰工艺品驻足在罗兰抬高的手臂上，每次使用都会为羽毛涂抹一层油脂，把火焰局限在表面。

结束战斗的现场只剩下几具撕碎的钢铁残骸，海格抓起滚落脚边的脑袋放在手上打量，口袋里响起一首应景的bgm：who did that to you......

“Now I’m not afraid to do the lord's work，”

现在，我不会怕去承担上帝的工作。

“You say vengeance is his， but imma do it first.”

你说复仇是主的工作，但我要抢着做。

嘟——

是电话，海格接通了放到耳边。

“海格，对。”

“哦......”

“清楚了。”

“......”

嘭！

海格和罗兰绕过酒店前台一脚踢开后面上了自动锁的防盗门，入眼所见的就如预想般是个空旷的杂间。

罗兰仔细观察了一阵，沿着地板找到了细微的接缝，招呼道：“斧头。”

海格立马转过斧背砸向地板，除了木板断裂的声音还混进了沉闷的杂音，这让罗兰脸色同时沉了下去。

“把外面的车砸了，我需要汽油，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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