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门在迪卡侬上买了一套健身服,果不其然管草悠买的比林无名要贵上一倍。引擎委员会推荐的那家健身俱乐部距离旅店有10公里的路程,为了最大程度健身,委员会推荐我们跑步过去,然而这十公里对两个新干员来讲还太陌生,第一次断断续续地最后还是打车到了健身房,在一个商场的三楼。想要短期内练出肌肉很难,所以大多在健身房里进行的是日常训练和敏捷训练,尤其是跑步,林无名注意到跑步的重要性,当面对危险和强大的敌人,逃跑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没想到,这儿的俱乐部竟然被安插了一位卧底教练——直接是委员会的成员。
整天秀自己的肌肉,还试图用男士的雄壮体味吸引管草悠,好在有林无名阻止。
这位表面上的健身教练教林无名和管草悠格斗技巧,如何打拳之类。
当面对非灵敏对手的时候,出拳时总要出组合拳,第一个右拳力道轻,轨迹明显,一只脚作为支点让另一只脚向前移动,目测好距离,身子稍微往对方身后倒,然后第二个左拳力道重,可以用勾拳打下巴或肚子;第二拳完成后直接跳到别人身后用手肘击打对方背部然后蹲下转身打击对方腿部,使得对方失去平衡。
总而言之,出击的时候基本都是要先虚打一招。
“连续的打击可以削弱对方的战斗意志,而只打一次则反而会招致对方愤怒的反击,所以,要么选择不打,要么就一定要下狠手制服对方,千万不要犹豫,以保障自身的安全;另外,百事也尽然。”
那个老干员是这么说的。
最近几天下来,林无名和管草悠都是一回到旅馆就洗澡睡觉,连晚饭也没胃口吃了。
军训吗?简直是魔鬼啊。明明进入大学之前的一个月已经训练过了,但显然现在的强度更大吧,再这么练下去恐怕即变强了,也变秃了。而且自己好像有点儿感冒啊。
对着窗户连打了几个喷嚏,咳嗽了好几声,抽过桌上的纸巾,垃圾袋里已经有很多洗鼻涕的纸巾了,待会要放到外面去,让卫生员清理掉。
“喂,林无名,你最近老是咳嗽,是不是着凉了?”
“恩,可能是吧,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喉咙好痛。”
“怪不得早上只吃了一碗小米粥。”
“身体还没办法接受高强度训练吗?病菌乘机而入了。”
“呃——你生病的话,不代表同居的我也要被传染了?你还是自己开一间房间去睡吧!”
“喂!说好的患难见真情呢!”
“开玩笑的啦。”
“话说你怎么没事,感觉你也不经常运动啊。”
“这是我家祖传的免疫力,基本上一年不会感冒超过两次,而且大多是隔天就好的那种。”
“话说我是不是已经开始发烧了?”
“真的吗?我还以为大家都是逢换季就感冒,每次感冒七天好。”
虽然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画面,但管草悠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林无名回忆起自己曾经也是这样摸着发烧中 的思敏的额头的。
“还真的有点烧啊,这样,你赶快躺床上休息,我去帮你买点感冒药。”
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管草悠坚决的态度如同母亲的命令一样于是林无名只好照做。
胸前一股闷热,感觉汗腺开始不规则运作了,好在这之前换好了睡衣,要是汗水太多也容易换掉。
头还是痛起来了,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出师未捷身先死?
门被打开了,是谁呢?是管草悠回来了吗?
不,是个黑色的人影,是谁呢?老板吗?引擎委员会的人吗?
不,他把一把手刃逃了出来,朝自己露出诡异的笑容。
可是不知为何,身体无法动弹,想要起来,却发现眼前的黑影愈发靠近自己,一把刺眼的钢刀朝自己的咽喉挺近,可恶,被被人盯上了吗?想要使劲大叫,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嘶哑得无法出声。
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不知觉地朝那个黑影挥上了一拳。
陶瓷碗砸到墙面碎掉的声音。
林无名起身大口喘气,眼睛稍微看得清楚了一些,等到平静下来,注意到惊慌失措的管草悠站在自己的床边,右手拿着一个勺子,左手还保持着握着碗的姿态,而那盛满感冒药的碗,已经被打翻在了几米外的角落。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可能是做了个噩梦。”
林无名一脸愧疚地说,眼睛不愿意再看到管草悠被自己吓坏的表情。
就这样意外地停顿了好久的样子,一动不动,一句话也没有说,空气陷入了沉寂。
还是第一次,自己在管草悠面前暴露出这样的窘迫姿态,林无名讨厌这样的自己。
正如高中时发生的一切讨厌的事情,都是因为自己能力不够。
如果不是自己当初的举棋不定,邱木子也不会搬家,思敏的初恋也不会那么快就结束。
如果当初自己拉着李沐然就跑的话,或者用自己的语气吓住那群小屁孩的话,她也不会因愤怒用玻璃瓶刺伤别人,被拘留十五天,然后彻底和学校撇干净了联系。
如果当初没有对管草悠表白的话……
眼前的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
明明说好了要开始回归自然生活,却加入了引擎委员会迎接非自然生活。
明明说好的大一结束后就去特普X当程序员。
一切的轨道都改变了,自己究竟在这个破地方干什么啊?
有意思吗?研究异能现象什么的,虚无缥缈的事物研究来干嘛!
写写代码不是更好吗?
还是自己只是被别人嘲讽玩弄呢?
这个时候,肚子却开始嘟嘟叫起来。
“药之后再说,先吃饭吧。”
管草悠的神情轻松了一点,展现出微妙的笑容。
姑且是让管草悠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把另一件睡衣换上,再套了一件外套,冲了把脸,就这样跟着管草悠到楼下的食堂吃饭——旅店旁边就有一家食堂,点了两碗粥喝。
和管草悠一块儿正常地吃饭,总有一点在做梦的错觉。
不过其实很多以前的事情已经放下了,林无名心想,刚刚可能只是发烧烧到脑袋了。
自己和管草悠是朋友,算是好朋友这个样子。
当然,对于这一点,现在的管草悠也是这样认为的。
“话说感冒药的钱——”
“你不用转给我。”
“没,我本来就没打算还给你,只是想要知道多少钱。”
“109块8毛,除了泡着喝的,还有两盒阿司匹林。”
“好贵。”
虽然这个意外花销比起办健身卡和买一堆日常用品以及外出吃饭来说算少的。
“你要快点好起来,上级已经布置任务了。”
“这么快?!”
“我们要到嘉定区去一趟。”
“线索是什么?”
“一个地址,叫我们蹲点。”
“哦,这样。”
一口气喝完了粥,肚子里热热的,精神状态也明显好了一些,林无名思考得更加敏捷了。
“话说,你现在出汗很快,体味这么重,给我一天洗三次澡!还有,窗户和门都开着,不能让细菌停留,已经和服务员说过了,他们答应明天早上把你的床单,被子和枕头洗掉。”
“谢谢你。”
“这没什么。”
正如委员会描述的那样,林无名和管草悠迎来了他们作为新晋干员的第一次光荣行动——三天后随着一辆载着实木地板的面包车一起前往嘉定区的某个角落,在小区门口下车,找到了某个小别墅的附近,这一代基本上只有老年人居住,这栋小别墅据说是出租房,根据线索,有几个年轻人在前一周在这里住下,这几个年轻人已经被委员会盯上一个月了,委员会对于他们的危险等级建议是,必要时刻逃离现场。
但是蹲点什么的不该是警察的工作吗?
好在管草悠的演技还是不错的,买了一袋水果到这栋别墅的隔壁的老奶奶家,说自己是社区福利院的,专门前来做怪爱老年人的志愿者活动,自己则是大学生,来送水果来了。因为管草悠热情的性格打动了寂寞的老奶奶,就硬要留下两个人吃完晚饭再走,老奶奶的厨艺自然是好到不行,只是她说她的孙子现在搬到了别的地方去住,很少能够给别人做饭吃了。而且管草悠也帮着打下手。
另一方面,林无名则偷偷来到了老奶奶别墅的顶层小阳台上观察对面的动静,他看到三个年轻人似乎在隔壁的顶楼聊些什么,时而仰面哈哈大笑,时而表情严肃,他们的窗帘没有完全拉起来。林无名拍了照,但依旧没有得到很好的线索,继续观察了二十分钟,直到楼下奶奶叫可以吃饭了,那三个目标还在自顾自聊天。
吃得几乎和军队里的标准一样快,林无名狼吞虎咽掉了一碗荠菜混沌,然后绕到了老奶奶的车库里,他在这里偷听隔壁的动静。林无名觉得目标很可能会同样在车库搞动作。管草悠则说要帮奶奶洗碗,在厨房隔着窗户盯着目标的房门前的街道。一前一后,保证年轻人若准备出门就会被逮到。
可是同样的观察行为监控也可以完成啊。
在林无名那个角落,他听到了后门卷开的声音,趴在地上透过缝隙看到了两双脚离开了。
而管草悠这边,她看到了一个男人穿着兜帽衫戴着口罩,明显不对劲。
三个目标分了两批行动。
迅速和老奶奶告了别,两个人准备对其中的一批进行追踪。
那个戴着兜帽的目标移动得很快,分明只是在走路却总感觉他在跑步的样子,而且似乎速度比跑步还要快。林无名没有明白,当然或许这就是目标之所以是目标的原因。
他好像要沿着小区外的这条街走,林无名告诉管草悠,让她从小区的另一个门出去在公交车站那里守着。
确实,那个目标打算乘坐公交车。
【目标到位】
林无名看了看手机,自己跟在街道的另一边,跟着几个散步的大妈走着,没有被目标发现,而目标也没觉得坐在公交车站假装玩手机的管草悠有任何异常。但他似乎对这个年龄相仿的少女一点也不感兴趣,隔着几米的位置坐了下来,抖着腿,眼神并不东张西望,毫不慌张,偶尔从口袋里掏出什么零食吃一吃。
这个时候,街道上突然横穿过一只猫咪,只看到街灯下一道闪烁,那只猫竟然被抱在了目标的怀里。
林无名目睹了这个场面,突然明白了委员会说的异常现象是什么。
这个世界上存在这样的怪物啊。
那几个大妈走开后,林无名也不好跟着,就假装自己要站在墙角小便,拖延时间,以及让自己做好思想准备。
但是稍稍抬头假装看公交车有没有来的管草悠不经意间看到了林无名扶着墙在对面干那样的事情,竟然笑出了声,这一点被那个目标注意到了,那个目标朝管草悠这里看了看,但似乎没有暴露。
没办法,假装自己解决完了,抖了一抖身子,然后一脸惭愧地来到这个公交车站,站着等车,可没脸再坐着了。
但为了更靠近目标,虽然自己现在离目标只有一米半的距离,但仍然掏着口袋,然后故意把一块钱掉到目标的脚下,假装去捡钱的样子。想法是这样的,但当硬币才离开裤子口袋的时候,林无名感觉有什么东西摩擦过裤子边,回过神来,硬币竟然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助人为乐吗?目标到底想要怎样啊!
手机滴滴滴地响了,林无名看了看,果然是管草悠发过来的。
发过来的嘲讽。
【哈哈哈,抱歉我忍不住了,你真是个天才!】
【哈哈哈哈……(*省略100次)】
公交车来了,投了硬币后,找到位置坐下,不能坐在一起,也不能坐的和目标很近。
为了尽可能稀释目标对自己的怀疑,管草悠会在下一站下车,也就是说林无名和目标一块儿下车。
目标来到了一个银行附近,可以看到现在这个时候还有一些人在ATM机旁排队。
目标在隔壁买了个汉堡包,也没有出现在银行的监控范围内。
林无名此刻用手机录像目标的行动,但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拍到的样子。然后目标就离开了这里。但林无名观察到了一个特殊点,目标的兜帽衫似乎胖起来了一些。
接着目标乘坐公交车,来到了另外一个小区,这个小区似乎才是他的家,但这里并没有发现新的线索,也不好长时间停留,林无名只好和管草悠回到原先那个小区,但也没看见两个年轻人回来,楼熄灯,全是黑的,所以里面应该也没有人。于是,林无名和管草悠只能搭乘出租车回到自己的根据地去了。
“怎样?你有什么收获吗?”
管草悠伸展了一下筋骨,把外套脱掉,在准备洗澡前问林无名。
“我看到了灵异现象。”
“什么?”
“我看到他瞬间移动了。”
“你有录像吗?”
“我不清楚有没有录进去。”
对了,是这样,林无名立刻把手机插在房间的电脑上,将那段2分11秒的视频导入进去,然后下载了一个视频剪切软件,逐帧播放,果然,他发现有两帧屏幕上目标的身影有所扭曲,应该是速度残影,如果目标只是站在那儿吃汉堡的话,那么他全身看来都有一致的光影特征,但这两帧人物身上的光影特征分布却有异常。
他将这个线索用自己的手机发送给了委员会。
【目标为极速者,进行抢劫行为】
这些当地的案件警方无法受理,因为银行监控里看起来完全没有人动过那些人的钱包,即使是街头所有可能的摄像头里也看不见。极速者就和隐身的家伙一样,是常见类别的小混混。但是这和委员会最开始提到的“精神控制催眠”还有所不同。但是林无名现在还不愿意相信世界上存在超能力,所以他又发了一条信息。
【不排除是魔术把戏的可能性。】
在这之后,通过一个特别的邮箱地址,林无名把视频和两张帧抽出来发给了委员会作为证据,并且附加了自己对异常点的分析。
行动只进行了一天,实际上委员会的计划正是如此,让多个干员分多天进行不同的蹲点跟踪观察,由于目标的能力,因此不建议同一个人露脸两次。
因为自己按时吃药,所以感冒几天就好了,因为室内卫生干净,所以管草悠也没被感染。
但这几天说起来过得可不舒坦啊。
真的有超能力者的话,对自己心理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这个时候,林无名收到了来自林思敏的消息。
【哥哥,后天就是学校庆典,来吧!】
【和管姐姐一起!】
【希望看到你们。】
【笑】
对啊,这个唤起了林无名高中的记忆,是这样没错,这个时候就是学校的秋季庆典了。
也不是情怀,不过只是想要看到妹妹罢了。
【恩,会的。】
如果妹妹有表演的话,肯定要录下来的。
然后制作成特效视频反复播放,把妹妹当做自己的偶像。
不过反思一下自己,似乎太粘着妹妹不放了,谁叫自己和妹妹是灵魂伴侣呢?
在最为悲伤的日子里,两个人在同一个被窝里面哭泣,互相吐露苦水。
然后就睡了过去,直到天亮。
妹妹虽然上了初中,但有些时候也会这样做的。
说不定高中的妹妹也还会这样。
这个时候,林无名突然听见窗外有什么爆炸的声音,倒是不大,他从床上爬起来来到窗户边,拉开窗帘,确实看到了一个神秘的画面:一个男人的背后悬浮着一个精灵一样的半身像,慌慌张张地朝小巷另一边跑。果然根据地选择这样的地方更容易和任务发生关系,林无名很快用相机进行了拍照,却发现精灵并不能被拍摄下来。即使是录像模式也没用。
“可恶,真是见鬼了。”
但是林无名清楚自己现在可不是发烧,而是清醒地见到了神秘现象。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那个身后有半身像的男人突然摔倒在地上,因为一根几乎1米长的钢管刺穿了他。
跟着他倒下,那个精灵似乎也消失不见了。
“完蛋,这时候要怎么办?!”
林无名飞快地走出房门,绕到旅店走廊的另一边,透过这里的窗户他看清楚了小巷另一边的画面,同样是一个背后有着半身像悬浮着的男人,他看到这个男人似乎通过某种魔力让三根待在路旁的建筑钢管悬浮在空中,此刻他又将钢管放下,然后就这样准备离开,可惜自己的手机拍不到那个家伙的脸。
警察应该很快就会赶来。
林无名穿好外套,虽然是第一次看到凶杀现场,却表现出了难得的冷静。
由于时间紧迫,并没有叫上还在浴室里的管草悠,也没有告诉她一声。
夜晚有点冷,说真的。
从旅店正面出去的街道并不和小巷连接,为了方便,林无名只好选择从一棵树翻墙过去。
冷风吹动了树叶,飒飒作响如同死神的低语。
月光皎洁,视为魔王的汗水。
可是林无名却看不见任何东西——没有尸体,没有血迹,一根钢管歪着摆在小巷里面,林无名怔住了。
一只野猫唤起了林无名,野猫朝小巷深处逃跑。
他拍摄了现场,和之前那张照片放在一起,但仍然不能作为灵异现象存在的证据,有可能只是自己的幻觉罢了,是自己幻想出的凶杀现场,因为太多的心理学暗示了,林无名知道清醒催眠这个东西。
从任务一开始就充满了心理学暗示。
由于自己被委以重任,调查灵异现象,所以脑子里都潜意识地思考灵异现象,把风吹草动也当做观察目标,因为情绪过于紧张而出现了幻觉,也许是自己急功近利,渴望做成什么的欲望导致了视觉的幻象。
他摸了摸那根钢管,试着抬起来,却发现它和自己在健身房举的东西一样重,这东西是不可能悬浮着的。
再望了望小巷那一头,一片漆黑,没有任何人的影子,小巷这边的房子都已经无人居住,处于拆迁地带。
可是手机照片里的这个人,这个人现在到哪里去了?
难道是自己陷入了精神病?
林无名打开手机,刚才就在滴滴滴响着,是妹妹发来的消息,一条语音。
【哥哥晚安!】
手机的光线照亮了黑夜中林无名的脸。
回去吧,也许需要睡个一觉。
希望不会做噩梦。
或许眼前就是噩梦。
谁知道呢?
你知道吗?
可是这个时候,那只野猫再次出现在林无名的视野里,一脸狰狞地笑着,眼睛里泛着光。
林无名摇头一瞧,发现野猫只是野猫,喵了一声就离开了。刚刚可能又是幻觉。
回去的时候顺便在楼下买了速溶咖啡。
这个旅店的所有人似乎也只是平平常常地度日,一些青年在房间里打手机游戏,有的在看短视频。
另外还有些人在楼下煮泡面吃。
门口还听得到车流的声音。
挂在墙上的电视机还在播放财政频道,中美还在打贸易战,川普总统打算退出WTO。
回来的时候房间门开着,管草悠已经在那吹头发了。
穿着暖色调的睡衣,披着长发,在同样的暖色灯光下,管草悠似乎换了个人似的。
就像古老书籍里夹着的书签,提醒着读者他曾经读到的位置。
好香,是那香水的味道。
“哦,欢迎回来,刚刚出去干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出去走走。”
“你要洗澡了吗?”
“哦——恩。”
“抱歉,但热水好像被我用完了,你去别的浴室去洗吧。”
“哦,那我今天就直接睡了吧。”
“啊——!绝对不行!和女性同居你竟然还不注意卫生!?你不洗就给我出去睡。”
“不是有香水可以掩盖我身上的味道吗?”
“这是两回事!”
“好吧,听你的。”
进来用盆子收拾收拾自己的衣物,用毛巾把盆子盖着,正准备离开,却被管草悠叫住了。
“喂,总感觉你变了一点。”
他在看着她,她没有在看这边。
“有吗?”
“嗯——”
柏友纪停下了吹头发,表情凝重,语调也变了很多。
“你好像,变得更加温顺了。”
“拜托不要用这样的形容词。”
“就是——不像以前那样叛逆了,怎么说呢?那样特立独行。”
“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是——好像——越来越听我调遣了。”
“那是因为——”
管草悠抓着自己的睡衣裤子,低着头。
十秒钟后,话语才从她嘴里说出来,却那样地清脆,直击内心。
“因为你还喜欢我,对吧?”
林无名依靠在门口,没有说话,自己看着管草悠的侧脸,心情有所起伏。
走廊上路过了两个交谈甚欢的中年大叔,林无名没有听到他们的声音。
他看向了自己的内心,卷曲如藤条,沿着曲线下降,直到泥土深处,那颗最初的种子。
那些吸收养分的根,永远藏在黑暗中。
努力挣扎着,为了证明一些什么。
却从来得不到人的理解,只有藤条开出花朵,人们才来光顾。
“恩——”
低沉的语调飘进了管草悠的耳朵里,她仍然没有扭头看一眼林无名。
林无名也没有继续看着她了。
“那么,我洗澡去了。”
似乎是黑白无声电影那样,声音和语言失去了作用一样。
“好。”
两个人的语气都如此平淡。
就像今夜的云一样,天空中也只有两朵云,在可以看得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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