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邻谷从杂乱无序的睡梦中醒来,对那样的没办法形容的并不仁慈的意识流他感到无比头痛,眼睛似乎被重锤击中,晕眩的光从天花板的白炽灯组里过来,盖着被子,穿着体面的校服躲在被窝里,双腿却没有了力气。
窗外微风吹过来,李邻谷的目光看到了身旁的一个女生,再看到了另一边床上的一个男同学。
虽然想要脸红,可似乎血液无法走到脸上,脸色惨白,就像到闹过鬼的凶宅住过一夜,还吃过它的晚餐,由鬼魂煮,由鬼魂烹,自己吃的美味,其实只是野外的杂草淤泥幻象。
“你醒来了,感觉怎么样?”
林思敏关掉了音乐,关切地问。
“我怎么在这里?这应该是……学校的医务室?”
“是的。你之前和一位同学吵嘴,然后突然就晕了过去,大人把你带到了医务室来,我在这里陪你。”
“哦——不过谢谢你。”
“你没事就太好了。”
林思敏对着他微笑,这时候恰好护士也走了过来,推着一辆小铁车,把篮子里的药注射到针管里,在把李邻谷的手臂抽出来,擦酒精,然后注射营养剂,让全身放松的肌肉恢复需要一点时间,还有康复训练。
林结人看着这一幕,就好像在看电视一样,那种主人公出车祸成了植物人,然后莫名其妙醒过来的场面。
林结人打算下床活动身体,推开被子,动静也被那两个人注意到了,护士倒没说话,自顾自回到了护士室里,没有必要对林结人的情况担忧,谁都知道。
“你要走了吗?”
“哦,我觉得是时候去吃点东西了。”
“我陪你去吧?”
“为什么?”
林结人因为那句话瞪着林思敏看,林思敏也突然意识到了不妙,她的表达太露骨了。
林思敏也不知道该如何改正,就好像在思考答案的样子。
困惑一看便知。
林结人心底摇了摇头。
李邻谷则啥也不晓得。
“算了,你还是陪着这个倒霉家伙吧,我自己去就行。”
“恩——那好。”
林结人就这样打算出门,这个时候学校的午餐肯定被抢光的,自己应该也吃不到什么,除非出校园,不过那得走上好长一段路才能买到吃的,可以去吃一碗面条,加咖喱牛肉,其实他更喜欢兰州拉面,不过那家店铺离学校就更远了。
阿姨下午会过来,可不能闹出岔子来。
也不知道现在那两个家伙独自组队怎么样了,倒不是担心他们的安全,这里不用顾忌精神力量,而且也看到门口是有警察在的。只是他们两个人能玩得开吗?李十六没有对柏友纪做什么非分之事吧!
想到李十六会像个色狼一样玩弄柏友纪的画面,林结人不禁皱了眉头,欸,头痛欲裂。
双手插在裤子口袋,稍微驮着一点背,眼神死光一样地盯着地面的人影,然后从黑暗宁静走向光芒的喧嚣。
人群如沸腾的开水冒出的气泡一样络绎不绝,学生和家长其乐融融,家长不在意学生的成绩,学生不在意家长的工资,老师不在意其他老师,保安不在意警察,他不在意任何人。
“喂——!等一下我。”
林结人听到背后有女生的叫喊,没有在意,但最后自己缓慢悠闲的步伐被一只脚踩住,这才注意到目标是自己。
林思敏冲了出来,说是要帮李邻谷买饭,顺道和林结人一块儿去。
林结人一扭头,一句话没说,只管朝着校门口走。
“要出去买吗?”
“你也可以叫外卖。”
林结人给了林思敏一个眼神,看到了校门口的几辆外卖摩托车。
“你好自说自话啊,感觉。”
“哦——”
没办法,林思敏还是打算继续跟着林结人出校门,这时候虽然也有同学出校门,但大多是三五成群,而且自己跟着林结人这个男生一起走,就会在别人眼里觉得很尴尬,别人会笑着看自己,也会连累林同学。自己的哥哥和管姐姐不知道在哪里吃饭,要不要先发个消息?还是不用了,自己要独立。于是刻意保持着一米的距离,像是在跟踪林结人一样。
越是走着,远离校门,反而把一米的距离也拉开了,乃至2米的间隔。
林结人根本没注意到,他只管自己去吃东西。
这家外表看起来很狭窄的面馆,进去后的空间还蛮大的,有一些人在吃面,面的热气从厨房窗口散到各个桌子上,外面是秋天的寒冷,里面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林结人点了一份雪菜肉丝面,找了桌子坐着,做起了眼保健操,因为柏友纪和李十六的画面还在脑海。
林思敏似乎也点了什么,应该点了两份,一份这里吃,一份外带。
她环视了四周,坐到了隔壁的一张桌子上,现在的客人还不多,因为离学校更近的快餐店挤满了人,而不是这里。
玩起了手机,估计是通知了她的哥哥和那位姐姐,没有在看林结人,林结人不在意这些,只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厨房窗口那位煮面的师傅,那个师傅也知道自己打架的事情,因为曾经有一次就差点在他的面馆里打起来,还是初中的事情了。
师傅总是多放一些牛肉给自己,说是给自己长肌肉,对打架的青年有好处。
他不支持自己打架,但从来没有教训过自己。
林结人用精神力量控制前方头顶的电视机换了个台,换到了自己常看的纪录片频道,在播越战纪录片。
这样小小地使用精神力量,完全不会对周围产生实质影响。
没有人注意到,这样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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