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说着不容置疑的话语,安可儿将海姆从房间中推了出来。
“喂…我不过是个正经的瞎眼老实人而已!”海姆佯作生气地为自己的名誉声辩道,“即使你准备帮那个女孩擦拭身体,我也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吧!”
“海姆叔你会用听觉听出她的身体的吧!”安可儿一副对此了然于胸的语气,微红着脸愠怒道:“连我和伊米的女生之夜都偷听,你肯定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可恶,被发现了吗?难怪上一次女生之夜的内容这么无趣。
“你怎么能把坐在沙发上听了你五年的洗澡声音,却只是想告诉你你后背应该再多搓几下才会干净的体贴老实人想成这种变态啊!”但海姆还是据理力争。
这力争似乎效果拔群,他能听见面前的大门又重新打开的声音。
嗯?有杀气!
一记慢到可以闪避的飞踢将海姆击飞在一米远的地板上。
“海姆叔,变态!”愤怒地两颊通红的安可儿在这样喊完之后重新将门狠狠地关上。
等到安可儿给那个女孩擦拭好身体,换上了自己的干净衣服,又让她跟自己睡在了一个房间方便照顾后,她才走出门,打算跟沙发上的海姆谈谈这所有的一切。
可是海姆已经在沙发上入睡了,于是,安可儿只是去他的房间抱来了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便悄悄地离去了。
对这一切,海姆都听得清清楚楚,可他依旧没从假寐中离开。
即使是他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拿出一个谎言,可以解释从鲁瑟里开始,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而且...那个浴血的女孩,很可能三两句话就让自己刚想到的谎言崩溃。
为什么会这样呢?
海姆叹了口气。
又该怎么做,才能让这出了偏差的日常重新回到正轨呢?
......
海姆听到了睁眼的声音,于是,他迅速从浅眠中醒来。
凭借着残余的光感,他能感觉出现在也还只是凌晨。安可儿的睡眠质量是很好的,所以一般这个点她是不会下床的。
于是,他掀开被子,站了起来,面向那声音渐渐传来的方向。
终于,他能感觉到那声音的发出者站立在了自己的对面。
“哟,海姆·亚托克斯。”那女孩问候道。
“哟,智慧女王。”于是,海姆·亚托克斯也应道。
没想到,刚见完鲁瑟里,智慧女王就随后倒在了自己家的店铺前面。
命运总喜欢把玩笑开得那么致命。
“...”能感觉到被称呼为智慧女王的人沉默了一下,然后走了过来托着腮杵在了沙发上,“你知道我叫什么的,你应该能听出来的才是。可别告诉我那段时间是你们人类所言的一夜风流,白天就不算了。”
“那么,佩斯特,你现在才来干什么,可不要告诉我说你是回来找我复合的。”海姆沉声道。
“当然不是了。”佩斯特苦笑道,“我需要海姆·亚托克斯的帮助。”
“那是谁?你不要以为我的名字跟他像就觉得我是他啊。”海姆说道,“你给我听好了,我的名字叫海姆,27岁,住在安可儿小姐的花店,未婚。每天6点前准时回家,既抽烟又酗酒。凌晨4点准时睡觉,每天翻来翻去睡不着,睡前,我一定喝一杯塞牙的凉水,然后练20分钟的铁砂掌。上了床,浑身不舒服折腾到天亮,绝对把疲劳和压力留到第二天。医生都说我tm怎么还没死。”
“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佩斯特皱了皱眉,说道。“我要跟你谈的是虫的未来,和你们文明的未来。”
“是吗,不是专门来开玩笑的啊,那你可来错地方了。这里只有一个很会开玩笑的可怜虫,没有能帮你逆天改命的大英雄啦。”海姆苦笑道,“你们不要一个个地都来这里找本来就不在这里的人,不然我会很困扰的。”
“别人也找上你了吗?”凌晨的空气冷丝丝的,佩斯特搓了搓手,放在嘴前哈气。
“反抗军想要我成为他们的驰名商标,鲁瑟里来找我叙旧。你说过分不过分,就在刚才,还有人三更半夜想要我跟她谈别人的未来。”海姆坐了下来,裹上被子。“说起来,鲁瑟里说过他们正在搜捕你啊,要是早知道你会来我这里自投罗网,我就问问它赏金到底有多少了。”
“你会把我交出去吗?”佩斯特饶有趣味地问道。
“你以为我不会吗?”海姆说道,“你是我的什么人?我凭什么要为了你让我现在的生活受到威胁?”
“是啊...”她仔细想了想,慢慢靠近,坐在了海姆的身边,“曾经的我们关系明明白白,可现在,我算是你的什么人呢?”
海姆听着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但没有理会她。
“喂,你干嘛?”但是,感受到自己被子被扯动,海姆突然喊了起来。
“我会冷啊,分我点。”佩斯特嘟囔着,钻进了被子。
海姆虽然很不情愿,但至少也没有反抗。
因为这是单人被,所以想要盖住两个人就会显得很挤。两人都不愿意把身体露在冷空气中,所以就成了两人挤成一团的样子。
“说完记得回去,不要待得太久。”
“嘻嘻,我还以为你会立刻把我赶走。”
“你说得对,你还是赶紧走吧。”
“不走,我想你了。”
“...”
“呐,海姆,你跟那个小姑娘是什么关系呢?”
“比你还好的关系。”
“真的,人类里还有这么好的关系吗?”
“...”
“那...你爱她吗?”
那家伙直勾勾得袒露着感情的眼睛,看着有些摄人心魄。
编织出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言语在这样的注视下都都失了色彩,海姆一瞬间就把它们都忘了个干净。
于是,轻叹一声,他说着:
“不...我们的关系与爱情无关。应该说,只是一种由谎言构架起来的相互依存而已吧。我们都对对方有所寻求,她寻求的是我与她所维系起的“家”,而我所寻求的是通过对她的救赎来满足那个从未得到过救赎的自己。用你知道的概念来讲,就是共生体。我们相互依靠、相互包庇,以此聊以自wei。”
“听起来是种不太好的关系,那我就安心了。”
“你安的什么心?”
“因为我还爱你啊,所以我不想你现在爱着别人。”
“...明明是虫,还要说爱,你和你的女王骑士一样滑稽。”
“鲁瑟里只是从我这里了解到了部分的人类文化,它并不懂爱。而对于爱,我有这个自信,没有人能比我更能体会爱的感受了。”
她看着海姆,认真地说道。
“啊,是嘛。”海姆转过脸去。
又是一阵沉默,但这种沉默竟然令人觉得舒适。像是无需言语,冷暖自知。
再过了一会儿。
“海姆,可以听听我的计划吗?如果听都不听就拒绝的话,我会哭给你看的。”佩斯特伸出手攥紧了海姆的衣服。
“...”海姆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想你哭,所以你可以说说,我随便听听。”
“啊,是嘛。我很开心,那么这时候应该怎么做,能抱你一下吗?”
“开心的时候笑一下就好了。”
“好的,那么我就不客气地笑了。”
于是,佩斯特在被子中转过身体,拥住了海姆。
依旧是无需言语的沉默,很快,二人就松开了。
“那么,我来说明一下魔蛊文明的现状吧。”佩斯特把手攥成拳头伸出被子,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又把手迅速缩回了被子,开始了说明,“现在的魔蛊文明正在逐步变成最高意志的傀儡,其实我当初用这具身体来到人类文明的目的并非只是考察人类的文化,我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躲过最高意志的眼线,偷偷对它进行调查。最终,我在人类的古籍中,发现了与它有关的信息。”
“尼古拉斯——在北方的神话中,有这么一个神。据说,在人类文明的部落时代,它来到,以一种当时人们从未见过的形态出现。它传授了那里的人们以知识,让他们一度比其他部落更加富足。随后,他们的部落以历史学家都惊叹的速度很快发展了起来,迅速征服了位于那块大陆的其他微小的文明,并且开始辐射状传播文化。但好景不长,出于某种原因,尼古拉斯很快就离开了人类文明。那个文明之后因为天灾很快就衰亡了。”
“等一下,你怎么可以肯定那就是现在正在你们文明的最高意志?如果只是有关传播文明、促进文明的神的神话的话,除了北方神话,各地神话均有这类的神。你有什么关键的证据可以确认那就是最高意志吗?”
“当然有,我对比各种地图,在古籍之中最高意志出现的原址收集到了最高意志的碎片。如果神话中的它确实是以水晶球的样子出现的,那么,这个碎片理应就是它身上的一部分,现在正被我藏在我们在人类文明的根据地深处,我得取回它才行。”
“但这可以证明什么呢?只能证明它曾经来过人类文明而已。”
“海姆,如果我们并不相识,我突然跑过来在你的脸上亲了一下,你会怎么想?”
“我可能会报警...”
“是吧?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Mua~我这样是因为我爱你。”
“喂...”
“所以,我一直在思考,最高意志帮助我们的目的。为此,在又查询了一系列古籍之后,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
“我认为,尼古拉斯实际上是神代的旧神。众所周知的是,在那个存在着各种神的时代,宇宙中发生过一场巨大的战争。我认为尼古拉斯就是那场战争中被击败的其中一位,它失去了它的神力,只能以水晶球的方式存在。那么,海姆,你觉得,一位失去了神力、但拥有超前的知识的神,为什么会不遗余力地传授知识,想让一个文明变强呢?”
“你的意思是,它正在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在将魔蛊文明培养成一个可以给它供给养料的文明?”
“bingo,旧神尼古拉斯,打算献祭魔蛊文明涅槃重生。这个时代没有人可以阻止它,你们不行,有着两位超越者的忍冬文明不行,有着神创系列的时钟文明也不行,五大文明即使联合起来也未必能对它造成分毫影响。至于最后的神...我不认为它会出手拯救我们。”
“很好听的故事,拿去贩卖焦虑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故事嘛...好吧,那听完睡前故事,就睡觉吧。”
“你也早睡,回去的时候不要吵醒安可儿。”
“那可不好说。”
“晚安。”
“嗯,晚安。”
海姆听着这女孩踮起脚尖,蹑手蹑脚地离开他。
他情不自禁地想要伸出手去抓住她,把她抓回到身边。
但他的手不过是在空中虚抓了一下,然后就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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