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城市护卫队

“开门，查水表！”

“水表在门口。”

“xx速递，开门！”

“我没买东西，送错了。”

“开门，你要的外卖！”

“是你的外卖。”

“我要倒数了，3，2。”

“哦，就来就来。”

终于，海姆还是打开了门。而佩斯特已经用这段时间藏在了海姆的卧室里。

来者是一群穿着白色制服的人，海姆并没有从他们身上感到虫的气息。

但也有一点肯定。这群家伙绝不会什么善茬。

“海姆·亚托克斯对吧？”为首那人应该是他们这群人中的领袖，他率先发问道。

“最近我已经太多次否认过了，所以我真的有些厌倦了。”海姆叹息道，“我说过了，我不认识叫这个名字的人。”

“好的好的，确认过了。”那人看了一眼名单，算作了确认，“那么，这里应该还住了一位才是，安可儿小姐呢？”

“她刚刚出去了。”海姆沉声回应道。

“其实你也不必对我们有什么敌意。我们不过是为虫办事，维持这个城市的存在而已。所以本质上跟你是一样的。”似乎是看出了海姆的不满，那人合上了本子说道。

“啊，就是最近大街小巷里传闻的那个什么虫群走狗团是吗？”

“不是虫群走狗团，是城市护卫队。大家都在一个城市里住着，谁也别装得比谁高贵。”

那人微笑了一下，说话也客客气气平平谈谈，完全没有懊恼的样子。

“明白了，那么，城市护卫队的队长大人今天大驾光临是要干什么呢？亲自普查户口吗？”

“差不多是这么个活计。我要确认家家户户的人数是不是正确。听说了吗，有只小老鼠逃跑这座城市了。”

“啊，那可得在它找到其它老鼠恩恩**前除掉它才行。我可不想安可儿被小老鼠们吓到。”

“是啊，放着不管会危害这座城市的。得在它咬坏这座城市的根基，让这座城市倾毁之前捉住它才行。”

“那么，努力工作吧，队长大人。”

“海姆，你能理解，那最好了。”队长微笑道，向自己的手下示意。

他的队员们一个个从海姆身边经过，只留下海姆与队长在门口对峙。

队长微微俯下身，拿起了一朵尚未打刺过的玫瑰。对于这样头衔的人来说，他的手竟然过分得娇嫩，玫瑰刚一上手就把他的手指扎出了血来。

那血倒也确确实实是红色——不知怎的，海姆居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啊，客人，那束玫瑰，三个银币哦。因为被你污染了，所以不能退货的。”

“嘿，别看我这样，其实我们城市护卫队还兼职工商管理的哦，你明白我意思的吧？”

“哎，大人你看我家的黄菊也颇为美艳，要不通通带走？”

“免了...说来，花店的生意好吗？”

“空闲的时间很多，赚的钱不多不少。”

“很悠闲嘛。”

“是的。”

“不要这样，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天。你懂的，这毕竟是公事，我想偷个懒也无可厚非。”

“当虫的部下还偷懒，你就不怕被带拿去给小虫子加餐吗？”

“啊，这就属于刻板偏见了。其实虫对人类可比人类对自己人好多了，它们才没有兴趣压迫人类。再说了，别看我这样，虽然我很爱偷懒，但我总能完成任务。”

“听起来可真棒，有空我也去虫那里考一个公务员。”

“哈哈，那你到时候可要加入我们的城市护卫队啊，能跟海姆·亚托克斯共事，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哪里哪里，倒是队长大人的到来令寒舍蓬荜生辉。”

“不敢不敢。”

看着他把玩了这么久的花，也没有什么动静，海姆也算是稍微放松了点。

“说来，你的属下怎么进去这么久了还没有出来。”

“啊，因为大家都是认真的人呐。说来，这倒是跟我的管教分不开关系。”

“哦，队长大人你有特殊的管教方法吗？那么可否教我一手呢，或许以后结婚了我能用得着。”

“说的也是，那我就教教你好了。这些都是我当上队长前的爱好，我也没想到有一天爱好也对工作有这么大的帮助。”

“我在听。”

“听好了，首先。材料很简单，一个人，和一个不见光的地窖。然后，把人放入地窖。每天给他发布一个简单的指令。如果他完成了，就给他饭吃。周而复始，一年之后把他取出，他就被驯化完成了。”

“...”

“起初自然会有人反抗，他们会大吼大叫，很惹人厌。但他们很快就会习惯的，人类最擅长的就是习惯了。所以，这么多年来，我除了损失了两个愣头青以外，库存完全总是爆满。”

“听起来不太适合我，我可不太想损失我的老婆。”

“这样...真是令人遗憾。”

“他们怎么还没出来啊...”

“这么着急吗？这才只过了三分钟。对了，海姆，不如和我玩个游戏如何？”

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放下了手上的玫瑰，把渗出的血轻轻地舔了个干净。些许血滴沾在了他纯白的衣服上，但他倒像是十分满意的样子。

“不了，我没什么兴趣。”

“是吗，那我重说一遍好么。海姆，来跟我玩个游戏。”

“...如果我坚持不呢？”

“那么，我的属下可能会把你的家翻个底朝天。”

“听起来很麻烦...会妨碍我做生意的。”

“那么，我就开始介绍游戏规则了。这个游戏的名字就叫‘如果我是你’，规则很简单，就是一人以此为开头，说说对方可能有的行动。”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玩下去。”

“...”

“看吧，很简单。那么这次就由我来开始了。那么，让我想想，怎么开头好呢？”

“...”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在门口放着三种尺码不同的鞋子。”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认为这是件怪事。有的帆布鞋买的时候就需要买得比平时小一码，这样才不会磨脚。”

“如果我是你，就会在吃完饭后把椅子全部移回桌子下。”

糟糕...因为之前在洗碗，所以饭桌边的椅子忘记塞了回去，现在正有三张椅子被抽出。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对有客人拜访我和安可儿和我们一起吃饭产生疑问。”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撒这样的谎。”

海姆沉默了。

“今天拜访你的客人是谁？”

“是鱼店老板盖斯。”

“是吗？”队长挥挥手，示意来了一个队员，轻声说了两句，队员就出去了。

“海姆，那么，在我的队员回来之前，我们继续。”队长微笑着说道。

海姆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无所谓，然而，他伸到口袋中的那只拳头已然攥紧。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把智慧女王交出来。”

“如果我是你，我就知道人无法交出自己没有的东西。”

“如果我是你，此时我就会回头看看。”

海姆猛地回头去听，这才看到一直因语言对峙而忽略了的身后的景象。

佩斯特的嘴竟然被胶布封住，被两个队员制服按在了那边的沙发上。

“如果我是你，此时我不会因为愤怒而轻举妄动。”

海姆正想冲去，但背后却被冷冰冰的东西给抵住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把无辜的安可儿这样绑起来。”

“啊，原来是住在这里的安可儿小姐吗？我还以为她刚刚出去了呢。”

“安可儿小姐总是爱跟我恶作剧，所以我刚才可能又被她给捉弄了。”

“是吗？然后，把自己藏在你的房间里，打算给你一个惊喜？这可真是让我羡慕呢。”

“既然知道就赶紧让你的人把手放开！”

“现在吗？不行，现在大家应该安安静静地等待一会儿吧。为了抚平大家的情绪，我特意有带随身听哦。我可以外放给你们听。”

“你这家伙！”

但是队长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自顾自地放起了TheGreenLeavesOfSummer。

“是我很喜欢的电影的插曲，就给你送葬吧。”

海姆正要动作，可门口却再次来人。

“啊，是你回来了。”队长微笑道。“那么，就让你死个明白吧。”

海姆听出了那人的身份，那是他之前派出的队员。

队员在队长的耳边耳语了一番。

然后，队长再次微笑起来。

“那么，海姆，游戏结束。”

他凑近海姆的耳朵说道，然后，收起了枪。

“鱼店老板盖斯说自己今天确实来你们家吃过饭。”队长说道，“打扰你了，那么诸位，快向安可儿小姐道歉，我们准备去下一家搜查了。”

“对不起，安可儿小姐！”

那一个个傀儡似的队员立刻向被解开的佩斯特弯下腰来，动作标准，却又僵硬。

佩斯特冲了上来，拉住了海姆的手，那手湿润，又无力。两人看着队长拉了拉帽檐，微微欠身以表歉意，带队走出了门。

“从哪里到哪里...才是虚张声势呢？”

海姆感叹道，握紧了佩斯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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