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想不明白?是么?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往心里去?是么?”清朗无暇的夜空之下,冬云幽纪轻柔的叹了口气,她抬起她那白皙的手挽了挽雪白的长发,说完便快速转过身去用她那已经被泪水浸湿的眼眶看着远方闹市的灯火阑珊,显然在她颤抖的话语中,有一丝细微且难以察觉的哭腔,冥冥的抽泣之中穿插着些许酸楚。
随着天台的门咔啦一声缓缓打开,昏暗无光的空洞里,五重宫月手插着口袋默默的从门里走了出来,在晚间的光影里,五重宫月一身漆黑的防风衣似乎要和黑暗融为一体,要不是他那苍白的面孔和闪着星光的眼睛,还真看不出来他是人是鬼。
“呐,我问你呢?如果我不阻止你,你是不是还是打算要和那个女人打下去?直到你死我活?”远处大厦的远光探照灯在一瞬间将冬云幽纪的背影照亮,洁白的光就像天堂的福音,晚风中冬云幽纪颤抖着站在天台的边缘念道。
“谁知道呢,他们没把你怎么样,要是早知道你安全,我也犯不着跨越大半个城区......”
“你还有理了是吗?”谁料,五重宫月话还没说完就被冬云幽纪一声狮吼给彻底淹没了过去。
“那天在路上,我应该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吧?你做事情能不能动动脑子,然后...考虑...考虑考虑后果啊?真的....真的.....真的是!”说着冬云幽纪擦了擦满脸的眼泪和鼻涕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看着坐在一旁嚼草发呆的五重宫月,哭红的鼻子和眼睛在夜色中不停的抽动。
“我考虑了,我会用我的毕生之力去重创塞勒姆,死不足惜....”看着眼前哭鼻子的冬云幽纪,五重宫月看也不看她一眼的将嘴里的草往地上一吐,冷冷的说道。
“歪!你就是那么想的吗?看来你是一点话都听不进去呢?你就真的一点都不为那些为你着想的人考虑吗?”安静片刻后冬云幽纪手臂一挥,她快步冲到五重宫月面前一把拽起他的衣领,唾沫星子乱飞着对着五重宫月麻木的脸一顿狂吼,强大的狮吼似乎要把整个天台都给摧毁崩穿。
“我在这个世界已经死了,可以说根本就不存在五重宫月这个人,我都和你说了我连家人现在都没有,哪里来的人需要我为她着想呢?”盯着面前近在咫尺满脸通红的冬云幽纪,五重宫月喃喃的说道,在这过程中五重宫月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冬云幽纪的目光,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彼此之短暂的距离让两人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吼,是吗?你好好看看到底有没有人在为你着想?”训斥之中,冬云幽纪抽泣着将头一仰猛的推开五重宫月,她红着眼睛在微微的晚风之中用力的撕开了领口,白色的柔纱衬衣一下子撕裂,赫然间就看见一道长长的刀疤从冬云幽纪的蝴蝶骨处一直蔓延至深,很明显沿着伤口的轨迹,可以推测这条巨大的疤痕已经蔓延过冬云幽纪隆起的胸部了。
“怎么了?......”看着眼前的一幕,五重宫月眼睛陡然一瞪,随即他缓缓的站起身指了指冬云幽纪的那条伤疤,要知道这么大的一条伤疤绝对不是什么刀刀剑剑就可以轻易造成的,很可能是塞勒姆的军用大型撕裂性武器所为。
“问你啊?你问问你自己啊?我的话如果你听进去的话,你就不会和他们开战安安静静的活着不好吗?你知道我为了你付出了多少吗?”但是正当冬云幽纪撕心裂肺的捂着胸口对着五重宫月宣泄的时候,五重宫月的回答却让冬云幽纪的心彻底凉了一大截然后被榔头猛烈的锤成一滩冰粉。
“那是你活该,我很讨厌别人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冬云幽纪,你不要以为你收留我你就可以管我,我们的协议当中只有你管我吃住,我做你保镖,我想应该没有你来救我或者为我付出这一条吧?”话没说完五重宫月担忧的脸立刻转黑,他用着他那冰冷的语气默默的吐息着,好像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话语祭出,冬云幽纪瞬间感到膝盖猛的一软,但是她还是勉强支撑住了,没有跪下。
“我......我.......我......,是.....是,是没有这一条,是没有这一条......,啊,五重宫月你就真的觉得你一点问题没有?”听到这样的回复,冬云幽纪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与自己朝夕相处了几个星期的伙伴对自己说出来的话,心里的温度已经在向着极度冰点光速下滑。
“我有什么问题?我的每一个选择我都可以承担,我并没要你来拯救我,即使我死了也与你没有一点关系,所以可以说至今为止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自作孽……”沉默片刻后,五重宫月摘下了风衣的兜帽,他边说边用着他那死黑色的瞳孔直视着冬云幽纪碧蓝色的眼睛。
听到这里的冬云幽纪已经开始逐渐浑身发软,她捂着嘴巴疯狂的抓挠着自己雪白的秀发然后疯癫着双腿一软,整个人瞬间跪在了五重宫月面前。
“自作孽,不可活,狼牙锯齿的威力没把你撕了你应该感到庆幸,我早就说了我的事你少管,你看看你现在,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怜么?”说着五重宫月蹲下身来用手企图去触碰冬云幽纪敞开的领口,但是当五重宫月的手快接近领口时,却被冬云幽纪一把狠狠的打掉了。
“给我...........滚!我.......他妈.........不想再看见你........滚!!!”终于在越来越凉的深夜里,受尽了伤痛的冬云幽纪捂着似乎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咬牙切齿的抬起头来对着五重宫月就是一吼,说完还眼疾手快的扇了五重宫月一巴掌。
“行,我滚,这一巴掌就当是我给你的道歉吧……你还真是自以为伟大,要我说现在的你已经是塞勒姆的通缉目标了,罪名就是协助共生体逃跑,你应该知道这种罪名的后果只有死路一条,这就是你自己造下的一切,要是你乖乖躺在床上睡觉现在也不至于这样.......”五重宫月继续冷冷的说着站起身来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冬云幽纪然后将头扭转,看向远处的高楼大厦。
“你可真是好意思啊?啊?”
“可不么,对了,还有,按照塞勒姆的法律规则如果你不自首的话,这桩死罪就会落到你的家庭上,由你的父亲和母亲来帮你承受死罪......吼吼,完蛋,你现在又把你爹妈搭进去了……”说着说着五重宫月突然笑出了声,他一脸讥笑着看着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冬云幽纪,就像是动画片里的大魔王在嘲笑弱小的勇者一般。
“唉,你不用这幅样子其实,要我说在你决定做这些事情后,你就应该想到他发生的一切后果.....”五重宫月摊了摊手说着往一旁的通向顶层水箱的阶梯上一坐,然后继续端详远处霓虹朦胧的夜景,就在这样一个寒冷且喧嚣的夜里,期间还夹杂着冬云幽纪的抽泣,一股混合作用后庞大的凄凉感瞬间扑面而来。
“叮咚”就在这时,一声手机的消息收取声突然传来,昏暗的光线中五重宫月默默的从风衣内口袋掏出一部手机,手机上一条短信此时正泛着绿莹莹的光在黑暗中将五重宫月的脸照的异常阴森险恶。
如果你想好了,那就来吧,明天黎明时第七平台东郊废地铁二号线见。
短信很简短,直奔主题,五重宫月看罢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慢慢收起手机,并且在这过程中他熟练的将那条短信先删除然后再将手机关机,紧接着把那台手机放在脚下往冬云幽纪面前用力一推。
“结束了,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要走了,这个手机我还给你....”说着五重宫月摸了摸冬云幽纪的头,说完便潇洒的转过身去向着天台的铁门渐没而去,随风飘扬的黑色风衣尾似乎也在对着身后的人做着最后的挥手告别。
“那......你.........让我怎么办?啊,是你毁了我啊……”望着五重宫月远去逐渐消失在黑暗里的背影,冬云幽纪感到大脑一阵剧烈的眩晕,她呢喃的说着坚强的举起双手伸向前方,看样子她是想要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去挽留些什么,但是事以自此,此时的冬云幽纪已经被五重宫月冷血的回答怼的心海冰封。
“其实我也不想啊,只是在我看来你只有脱离我才会变得更安全,我明白你对我的关心,我并不是不懂,只是无法说出口而已,希望你能理解....”黑暗的楼道中五重宫月紧锁着眉头快步走下楼梯,他喘着粗气不停的念叨着,双手的拳头在离开冬云幽纪的那一刻已经攥起。
灯红酒绿的街道,川流不息的车流,喧嚣吵闹的店铺,五重宫月就这样将冬云幽纪彻底的抛弃再了那个冰冷的天台,他双手插着口袋穿行在人潮人海之中,看着眼前经过的一对对恩恩**说说笑笑的年轻情侣,顿时这几个星期里他与冬云幽纪所经历的一切顿时变得清澈起来。
“我已经不是人了……如你所见,是我把罪恶带到你身边,是我毁了你,而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让你彻底摆脱我这个魔鬼,尽可能的去获得安稳的生活,可以说我根本配不上你,你配拥有更好的,别他娘的在我这颗枯树上吊死,不值得!!!”越去想五重宫月的心头就越显得绞痛,就像两把刀要把他的心疯狂剁烂一般撕裂,他抽动的鼻子,一阵酸楚油然而生。
就这样,在没完没了的回忆折磨之中,五重宫月开始逐渐加快脚步,他奋力的扒开喧闹的人群,飞跑着穿过一条一条斑马线,跨过一层层铁栏杆向着无尽蔓延的街道尽头奔跑渐远。
我叫五重宫月,我生在光的背后,影的中间,白的彼岸,黑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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