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见面谈话

祭坛山山脚的广场，是艳怜城巨型大型城市活动时，为普通居民提供场所的地方，每当在此地举行活动的时候，整座艳怜城半数以上的人都会到来，人群甚至可以从市区外围一直拥挤到广场。

然而就这样广场，在平时没有活动的时候，是基本没有普通市民人影的。其最重要的原因是祭坛山距离市区实在太远了。哪怕是市区外围，乘坐民用灵能车都要花上数个小时的时间，并且在非活动日，普通市民要进入广场还需要办理复杂的手续，因此在平时只有前来祭坛山修行的人以及艳怜教的职务人员。

周博夜缓慢地落在广场中央的喷泉上，细心地观察着四周。按照周枫娇所说，前往石莲的传送门就在这中心喷泉中，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灵魂力量，展开感知领域，很快便找出了传送门的具体位置，但他并不打算通过传送门前往石莲，而是静静地漂浮在喷泉上方，将感知领域扩张到自己可控制的极限范围。

会来的吧？那个左护法。周博夜心想。毕竟是怜娜肯定不会随便在大街上找个人当做我的替代体，我和左护法之间肯定有一定的相像之处，而作为一个人最为核心的是思维方式，如果我是他的话，肯定会在这种地方等待对方的到来。

与此同时，在周博夜的感知范围边界外一米距离处，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男子，疲惫地打了个哈欠，从口袋中掏出一瓶药剂饮下，即刻他左眼灰褐色的眼眸转变成翠绿色，

“又失败了……”男子不屑地咂嘴，面色平淡地瞥了一眼广场中央，自言自语道，“到达极致之木后，研究就再也没有进展，果然终末元素只能找教主讨寻。”

男子话音刚落，天空中划过一道金色的火流星，落在广场中央。男子朝那个方向看去，凝视许久后，懒散地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去，嘀咕道：“这件事还是不参与这种破事了，反正他们自己能解决的。”

来了！速度好快。周博夜感知到一团高密度的灵力冲入自己的感知领域，并且瞬间便落到喷泉旁。

左护法散去缠绕在身上的火焰，挥手轻拍衣物，抬头看向漂浮在喷泉上方的周博夜，露出和善的笑容，用特别温柔的声音说：“果然在这里等着我，我们的想法达成一致了。”

和姐姐一样的镜片么？看来是做足功课，才来见我的。周博夜仔细打量了一番左护法，一种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说：“我们长得还真像呢。”

左护法将视线转向地面，脸上泛起一丝红润，羞涩地说：“有一种自己跟自己对话的怪异感对吧？不过我并不讨厌这种感觉，毕竟我们不像的话，妈妈就不会喜欢我，不是吗？”

妈妈么……周博夜皱起眉头，心中产生一丝怜悯与歉意，说：“沉醉在家家酒中并不是好事。”

左护法仰起头，像个平凡的阳光少年一般，笑出声：“才不是家家酒，妈妈也许是专门为了给你提供身体才被养育我的，但我绝对不是你的替代品。要满足于眼前的快乐与安逸，不能像无底洞一样，一直追求更为美好的事物吧？”

周博夜飘到左护法身旁，用柔和的语气说：“你没有一点想抱怨的么？”

左护法的笑容逐渐收敛，就地坐下，捂住自己的脸，说：“有，这两年和妈妈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

这算是恋母情结么？周博夜感觉有些哭笑不得，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眼前这位完全能仇视自己的孩子，想抱怨的竟然是这种事情。

“很上道啊！除我以外，你是第一个觉得和怜娜在一起时间短的人。”周博夜笑出声，实体化轻锤左护法的肩膀，对他竖起拇指说，脸上挂着爽朗地笑容。

左护法张开五指，透过指缝看着周博夜，盯着对方的笑容，他将手放下，嘴角挂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怎么有种自己夸自己的感觉。”

“怎么有种自己夸自己的感觉。”

周博夜朝左护法伸出手，眼神变得坚定，说：“怜娜安排我会替代你，接管你的身体。我没有足够的能力改变结果，但我能选择时间，等你愿意交出身体之前，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接替你的。”

“你就不怕我永远不愿意么？”

“那我就可以遵守和她们的约定，一直为自己而活下去了。我倒是希望你能永远不愿意，只不过你我应该都清楚，这是不可能的。”周博夜脑海中闪过几幅画面，眼神中多出一丝落寞，他保持着笑容，将手轻搭在左护法的肩上。

左护法愣了下，睁大金色的眼瞳，满脸疑惑地盯着周博夜。两人沉默了几秒，左护法轻挠后脑勺，尴尬地笑着，说：“你在说什么，我有点没弄懂。”说着，他仰起头，看向祭坛山顶，露出甜蜜满足的笑容。

“你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说无法改变妈妈的安排，在这点的认知上，我们有明显的出入。因为妈妈从来没有安排过我的未来，她只会给我创造出更多的选项，让我有更好的机会。”左护法伸了个懒腰，“这是第一次，最开始锤叔说，妈妈要将我的身体交给另一个灵魂的时候，我的心情其实是非常复杂的。”

“锤叔只告诉我，我的身体会交给另一个灵魂，而我的灵魂会怎样，他没有说。我估计他也不知道，毕竟他是通过无名哥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就他那个性子，无名哥提到的东西，他不可能一句话都不提。”

周博夜低下头，陷入思考。

确实如同这个孩子所说，我也没有从纪回昔纪忆周枫娇处听到任何有关我替代这孩子后，这孩子的灵魂究竟会怎样。怜娜会给我安排自己认为最好的路线，那眼前的这具肉体与自己灵魂的相性绝对是近乎完美的。那么，当我进入这具身体后，这孩子的灵魂会怎样？

往坏处想，是吞噬或者破坏掉这孩子的灵魂。那有一点就无法解释，那就是关于怜娜为什么要将他放置在大众环境下培养，是为了让我接手这孩子的身份地位人际关系么？想想也不可能，毕竟性格再相似也会有不同，迟早会有一天，我是另一个人的事情会暴露的。更何况，现在我将替代这孩子的事情，已经完全暴露在他的交际圈中。

如果这孩子的交际圈不是对我，而是对他自身有用处呢？那这孩子……

周博夜的思绪逐渐深入，渐渐地沉迷于自我的世界中。左护法注意到后，无奈地在周博夜面前挥动手臂，同时说：“至少等我把话说完再陷入思考好吗？”音落，周博夜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左护法不满地撅起嘴，竖起食指，一团金色的火苗在他的指尖燃起。

“失礼了，我。”左护法低下头，食指朝着周博夜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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