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间——爷爷

人活着是为了啥？

图个啥？

这个问题大概很多人都想过，思考过。

但是从来没有人真正的面对过，解决过。

因为这个问题不值得人认真的思考，因为他解决与否并不重要，解决了图个安心，解决不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地球照转，日子照过。

但是啊，人——总会在闲着的时候就想这些问题，纵然它不重要，纵然它不在乎它解决与否。

“涅，爷爷，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我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我以前觉得活着是为了知识，知识就是力量，长大后一定有用。但是啊，爷爷，以前的加减乘除、语言文字还好说，但是现在学的函数方程和文言文为了个啥，以后根本用不着啊！学这些有什么用啊。”

“所以啊，爷爷，告诉我，告诉我人活着有什么意义。”

呜哇，老朽被自己的孙子素质三连（四连？）了，而且他问的问题还和他自身的年龄完全不符合啊，这个年纪的小屁孩不是都应该打打闹闹玩泥巴的吗？

话说这是在病床啊亲！我是在交代遗言啊亲！你就不能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和老爷子好好地说说话，谈谈心。非要在这个关头谈论些这么沉重的话题吗？

唉，不过。。。或许正因为你是这样的人，老朽我才会在最后叫你进来啊。

“森仔，过来，把头抵过来。”我伸着手唤着他过来我身边。

“欸，不要了吧，我都这么大个人了，不要再玩抵头啦。”

“叫你过来就过来，臭小子。”

“哦。”

他低着头来到我跟前，然后我——

一个暴粟敲了下去。

“哎呦，痛！爷爷你敲我脑袋干嘛？敲这么大力会敲坏掉的啊。”

“呵呵，反正你也不想读书了，要这么好头脑干什么？拿来给你浪费啊？而且你不是想知道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吗？呐～这就是啦，”

“是你个大头鬼啊！打人家头算什么人生意义啊！”

“打头的确不是什么人生意义。但是这只是在告诉你，别被现实当头打了一棒就垂头丧气的，你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呢，要受的苦还很多很多呢。这么一点点小挫折都受不了的话，那你以后怎么办啊。”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啊。知道我就不用问你了。”

“傻瓜！”我抬手就又是一发炸裂的暴粟。

“啊，都叫你别敲了，你还来，痛死人啦！”

“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苦的事给我噎着，痛的事给我忍着！”

“……活着这么苦这么累——值得吗？”

“值得！因为再苦再累也是属于你自己的人生，你林空森的人生，是你用自己血与汗堆砌出来，只属于你自己的——活着的证明。”

“哼，原来人就是为了这么一个〝活着的证明〞受苦受累的活着，真是丑陋的现实呢。”

“蛤？谁TM说活着就要受苦受累的啊？”

“？？？不是你说……”

“你TM傻啊！遇到困难就一定要硬肛得吗？”

“？？？不解决问题？放着它不管了？”

“我也没有说不管，只不过先缓一缓，拖一拖，想想其它办法，考虑考虑其它东西，说不定就会找到解决的方法呢。”

“……船到桥头自然直，吗？”

“说得对！有些事现在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你再这么钻牛角尖还是做不到。所以何不先放一放，没准放一会就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爷爷你知道吗，你刚刚在我心中的形象崩塌了。”

“哦？我原本在你心目中是个怎样的人啊？”

“……认真，做事严厉，一丝不苟。是我效仿的榜样。但是现在就……”

“嗯？你说的没错啊，我认真干事的时候的确是那样子的啊。”

“？”

“？”

两傻瓜对视中。

“认真的时候？爷爷你还有不认真的样子吗？”

“嗯，有啊，和隔壁老王头下棋的时候我还会悔棋呢。。”

“……”少年一头黑线。

“你……该不会做什么事情都认认真真的吧？”

“认真地活着，兢兢业业的为未来准备有错吗。”

“没～没错，倒不如说是对的离谱。不过啊～你这样一天24小时地认认真真，不累吗？”

“……没觉得累啊。”

“额，不介意我问下，你——偷懒过吗？”

“偷懒什么的太过奢侈了！时间可不是用来浪费的！巴拉巴拉……”

“那也就是说……”

“没，没偷过懒……”

老头子我无语了，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连偷个懒都没做过，偶买噶，真是个可怜的孩纸。

“你！给我把以前的生活模式改了，狠狠的改了。”

“？？？为什么啊？”

“为什么？因为啊，太累了呗～”

“？？？欸？”

“我一直以为你是天赋异禀，才学习这么厉害……”

“？？？”

“但原来你是靠努力搭救的啊。”

“？？？”

“要知道——凡人千万倍努力，还不及一丁点努力的天才！这中的道理，你——懂了吗？”

“额……不太懂，只感觉爷爷你好像拐了个大圈骂我蠢。”

“不懂也罢，你只要知道，越伟大的人，承担的责任就越重，受的苦难也就越多；而你——林空森，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你根本不用承受超出你自己的负担。但是——你这个傻瓜却傻傻的扛到现在。”

“……听着这话？感觉我连受苦的资格都没啦？那我的人生还剩什么啊？”

“哎咿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

“爷！爷！我是在认真问你，你别忽悠我！还有你唱的真难听。”

“(哼～不懂得欣赏的家伙。)人生就像一锅火锅，虽然一开始的汤底是苦的，但是我们身为煮饭的人，就自然不停的下调味料去改变，这才造就出人生中的酸甜苦辣。”

“哇～感觉这锅东西是黑暗料理啊。不，是黑暗料理界中的奇葩。”

“奇葩？没办法，这就是你的人生，再苦再奇葩你还是要眯着眼睛往肚子里吞。不过嘛～”

“不过什么？”

“身为普通人的我们，那锅东西一开始就不怎么苦，而且还可以下很多很多甜的东西哦”

“甜的东西？那是什么？”

“就是自己觉得快乐的东西啊。”

“……不懂，具体要干什么？”

“傻孩子，人生虽苦，但人活着就是在这苦中寻觅甜蜜的。来吧！去跑！去跳！去漂亮的倒挂金钩！去寻找你生命中觉得宝贵又甜美的东西吧。这就是你活着的意义。”

“……还是不太懂，不过好像懂了一点点。那就是——人生来本是没有带任何意义的，生于世上——就是为了寻找生存的意义，是吧？而这个东西是非常甜美的，甜美到甚至可以抵消掉人生中的一切苦困。对吗？”

“吼吼吼，你这不是都懂了吗。”

“那么……爷爷，我大概找到了，我生存的理由了。”少年低着头，嘴里轻声细语的说到。

“哦？说来听听？”

“我，不想再像现在这样眼睁睁地看自己最亲的亲人在自己面前离世了！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实在不想受第二次了！所以我要守护我的家人，让他们不再受苦，无论守护家人的代价是什么！”少年抬起了头，眼眶中满是泪水，这一刻的他，让人感觉长大了不少。

“唉，傻孩子啊，你为什么又把不属于你的苦扛在肩上？你这样为了他人而活，值得吗？”

“不是为了他人而活，而是为了家人而活。如果他们有苦有难的话，我来扛，我来分担；这样的话，他们锅子里面苦的东西，不就少了，那么他们的人生不就更甜了吗。”

“那么你那锅人生怎么办。”

“嘻嘻，其实我还挺喜欢苦的东西，而且啊，看到亲人生活甜美，那么我自己心里也觉得美滋滋的啦。”

“唉，说不过你，不过你也要知道要时不时放松偷懒一下，小心箭弦繃的太紧繃断了，之后射不出箭，那可就本末倒置了。”

“恩，我知道了。所以爷爷……”

“嗯？”

“放心我们吧，我会照顾好爸爸妈妈和妹妹的啦。”

“切～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装什么大人范，嘛～不过既然你都有这般觉悟和人生目标的话，我也就放心了。”

“嗯，放心去吧！”

“臭小子！找打！我还没死呢！不过我也守望他们这么多年了，现在也是时候退下来了。”

“……”

“最后，森仔，过来，把头抵过来。”

“不要再打头了，再打就真的坏了。……”

不等他说完，我就一把拉了他的头过来，然后双方额头对着额头的相抵。

涅，森仔你知道吗？这个额头抵额头的动作是我母亲教我的，说是把自己思念传达给亲人的一种做法。

呐，你知道我想传达给你的思念是什么吗？

守护他人的盾必将遍体鳞伤、伤痕累累，纵使盾觉得并不痛，但是这些伤痕还是会被刻印上的；不是刻在盾上，而是刻在受盾保护的人心上，因为啊，盾也是有人爱的。所以啊，我但愿你这面盾小一点，守护他人之时，自己也不要受太多的伤害，这，才是对家人来说最欣慰的守护。

啊，感觉身里的炁（气）快消逝的差不多了，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吧，不过在这最后的最后可以和家人团聚真是太好了，哎～空巢老人寂寞多。

老伴啊，让你在那边久等了，现在——我过来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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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天意弄人，我没有在下面见到老伴，反而经历了些光怪陆离的事情……

“黑白无常，虽然不情愿，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再一次看到了我孙子。”

“……不用谢，这只是一次交易。实现你一份愿望，为此你要负担起守护另一个世界的责任。”

“另一个世界？”

“一个离地球几百万光年远的星球，名叫艾尔拉斯。那里也孕育了生命，而且比地球更加繁华，种族也更多元化，而且还存在着第五种基本力——魔力。然而这个美丽的世界正在受着一股邪恶的意志所侵蚀……”

“啊～够了够了，说的老头子我都困了。你只要告诉我，这一次的人生——有趣吗？”

“……因为以上所述原因，艾尔拉斯正处于战火纷飞的时代，各地枭雄割据，种族间的矛盾也日益加深，所以需要你这样的……”

“哦！也就是说有架可以打了，而且好像还不犯法，那还不快带我去！”

“……只不过你们地球人体质太差，就算是你这种在地球数一数二的武术家，在那里也只有被按在地上来回摩擦的份。所以……”

“欸！这么危险的吗？那我还是不去了，没法虐菜反被虐，老头子我可不干。”

“所以我会给予你一份愿望，一份可以获得外挂般实力的愿望。靠着它你就可以闯荡异世界，拯救……”

“哦！还不错嘛。那都有什么歪瓜啊，都给我说明下。”听孙子说过，歪瓜特牛逼，比直的瓜厉害。

“有个人拿了把可以砍断一切的魔剑；有人获得了死亡回归的能力回避了死亡，可以无限重新再来；还有人直接把ZZ（女神）带了下去……。”

“噢噢噢！那我可以拿什么歪瓜啊。”果然森仔没骗我，歪瓜就是牛逼。

“不过这一切已经与你无关了，因为你已经获得的外挂了。”

“欸？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感觉啊。”

“亡语：可以与以死或者濒死之人对话。”

“没啦？这就是我的歪瓜？这tm有个p用啊，还不是给别人按地摩擦。等等，刚刚我好像还和我孙子说话来着，难道他已经……”天啊，这不是坑爹吗。

“哦，忘了告诉你，亡语过后，他者可以获得一个抗拒死亡的buff，一切之前和之后的即死性打击都会被延缓，所以只要在一定时间内获救，还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哇！这，这不是掌控了死亡了吗，太牛逼了！”

“嗯，如果你的外挂再进化后的确可以掌控死亡。好了，到了，这就是艾尔拉斯了。虽然有几百万光年的距离，不过以吾之权能，这只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

“那我要怎么复活啊？老实告诉你老头子的骨灰都埋在地下好几年了，总不可能再拿来用吧。”

“额，虽然我可以帮你创造一个新身体，但是这样做太麻烦了。而你又只是灵魂，没有肉体而已，所以我建议你夺舍他人肉体，或者重新投胎于新生儿身上，你觉得如何？”

重新做个小宝宝？我都几十岁人了，还做回宝宝？不行，这绝对不行！不过要抢他人身体也不太好吧，毕竟他人也有家人什么的，李代桃僵什么的太惨了吧。

“额，给点时间让我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反正你的内心早已有了答案。呐，下面就是战场，你随便找个人上身吧，反正都是快死之人了，而你的亡语也正好为此而用。”

果然，下面就是战场，气势汹汹，人声鼎沸，不少人类和绿皮的强壮人形生物正在厮杀。

你捅我一刀，我回砍你一剑的战斗使我的热血正在沸腾，果然没有来错地方，这里——很适合我！

“喂喂喂，你的嘴角都翘到脸颊上来啦。用的了这么兴奋吗。哦，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下班了。再见啦，希望你喜欢这里。……哦对了！附身很简单的，只要扑进地方身体就可以了。不过也只有一次机会哦，因为扑了一次后你的灵魂就会和他的身体绑定了，再出来可就是你下次死的时候啦。”

声音从远方幽幽的传来，大概本人已经走的很远了。

我靠咧！有这么不负责的人（神？）的吗？这么赶着下班，你是哪里来的OL啊。

不过算了，没时间埋怨了。还是快点找个合适的身体借住好了，因为阳光刺的我火辣辣的痛啊。

我游回于各个将死之人中间，问着他们是为何而战的，有人说“为了联盟！”有绿巨人说“为了部落！”还有的人说“为了艾尔拉斯！”

切！肤浅，你们就为了这些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牺牲了自己的性命，真是活该等死，哎～就找不到一个和我意念相符的人吗？

终于，我，和他相遇了，他年纪轻轻却身穿着光彩琉璃的盔甲，一看就知道防御力和那些普通士兵的不在一个档次。虽然他身受重伤，血流不止，但是他的眼中还没有放弃希望，依旧倔强的举起大剑，砍杀来犯的敌人。

我问他“你为何而战？”

他说“为了守护挚爱的家人，为了我的两个刚出生的的女儿，我必须得战！必须得赢！必须得活着回去！”

“好！有骨气有担当的好男人，我喜欢！来！我赐予你力量与战术（孙子兵法？），赐予你抗拒死亡，赢得胜利的力量吧！”

下一刻，我扑进了他的身中，两个相似的灵魂在相互共鸣，这一刻，他即是我，我即是他；如果一加一等于二的话，那么我加他就等于无限，一切困难都可以斩破，一切困境都由我们合力战胜。

伤口，不再痛了；血液也停止了流出。

来！再来啊！来战个痛快啊！

“哈！！！！！”

一声响彻云霄的战吼从喉咙中吼出，战场也为我而为之动摇。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很多绿皮人也为此放下了眼前的敌人，朝我奔袭了过来。

“准备好了吗？年轻人，我们要开始一场疯狂的战斗了哟！”

“噢！准备好了，前辈。让我们一起反败为胜吧。”

只见一个绿皮人已经冲锋到了我跟前，但是下一秒他就被拦腰斩成两节了。

发生了什么？那是因为它们没学过惯性作用啊，它在一个这么高加速度的情况下，我一个低身横剑，他就自己把自己〝撞〞成两半了。

一人，哦不对，是两人，一剑，一招，瞬息之间就把对面一人秒杀了，使得他们畏惧无比……才怪啊！为什么你们队友都被秒杀了你们还能红着眼冲过来，而且还是一个一个的冲，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失传已久的——葫芦娃救爷爷战术，一个一个的送。

不过正当我以为他们是无脑的家伙时，现实却大大的敲了我一下警钟。只见对方一个绿皮来了一招从天而降的大棒，我打算先格挡开再作反击的时候，他那犹如泰山压顶的重量使我难以格开。

靠，这畜生怎么这么大力气，真真正正的一力降十惠啊。年轻人，你没告诉我啊（你又没问，而且看到他们那鼓鼓隆隆的肌肉，傻子都知道要躲开啦。）

不过好在我懂得太极中四两拨千斤的奥义，在剑沾到狼牙棒的一瞬间，剑划过一个圆弧，带着对面的武器，把对面的力全卸在了另一边，导致现在他中门大开。

而我又怎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呢。

先进步上前，拉近距离，然后，八极拳——崩！

但就在我打算发劲的时候，左手突然瞬间在大气中获得了庞大的炁，那个量比我上辈子一生所存还要多。什么鬼，这是什么回事？不过没有多想，我就抬起左手，就是一拳。

“嗙！”只见那个绿皮人远远的向外飞砸而去，途中还撞到了不少绿皮，不过丝毫没有缓解到冲势，反而一带二，二带三地滚起了雪球，最后停下的时候好像已经不下十人了。

而崩拳，可不是这么简单滴。在打中的一瞬间，除了可以使人吃到冲击力外，其实，当中所包含的炁还进入到了你的穴道，而我的炁可是会封住这些穴道，轻则气血不流畅，使人难以活动；重则就像现在这样全身麻痹，动弹不得。所以，你就乖乖的在地上躺着吧。

——说是这么说，但你们也别十几个大汉堆在一起啊，都让我想起那臭小子所提到的哲♂学了。难道我功力渐长，把所有人都点穴啦？

哎，不管了，反正放倒了这么多人是好事。

啊～畅快淋漓的战斗，热血沸腾的人生，是上辈子那和平时代所不能给予我的。

心中跳荡的心脏，因战场而喜悦；血管中滚烫的鲜血，为战斗而沸腾。

从来没有感觉过这么真实的活着，或许这就是我寻找了一辈子也没找到，那个所为活着的理由吧！

大吸一口气，从心底里，从肺腑中，高声呐喊出三个字。

“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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