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见过烟花璀璨（三）

归雁塔·一层

“请问几位是？”

门口站着两人，手持兵器，一脸正色的望着燕眉几人，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会有人来这归雁塔？两人可不敢放松，毕竟之前归雁塔就出过一次事情，几个人冲进那归雁塔里，夺了一个灵位并重伤了几个侍卫，然后跑了……后来听说是那仇家报复，被夺走灵位不管对于归雁塔还是那家人来说，都是极为难堪的。

“两位可否让我进那归雁塔祭拜一下我的夫君。”燕眉走上前，一脸急切的望着那两个侍卫，如今都已经近在咫尺了，她的心早已不住的颤动。

“这...还请问您是？”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这归雁塔并没有禁止前来祭拜的条例，却忽然想起不久前李家派人来交代的事情，尽管望着眼前的女子双眼尽是血丝，但却也只能谨慎的问了一句。

“我……”燕眉停顿了一下，转头望向身后的几人，却只见她们冲自己笑了笑，便又抬头望了望那灯火通明的归雁塔，“李家李初临的夫人，燕眉!”

就着两个侍卫试探性的询问，燕眉就知道这归雁塔李家已经打点好了，自己怕是进不去，但是如今的自己又不是只身一人，哪怕闯得头破血流，这归雁塔她也是要进去的!

“不好意思，李家少夫人，这老太太吩咐过了，归雁塔您不能进去，还希望您能回去向老太太求得同意，不然我们两人也不好办……”

“那你们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燕姐姐她只是进去一会儿，又不会给你们造成什么影响。”

南宫燕一听这两个侍卫说的话，顿时不乐意了，这李老太太还真是过分诶！府门不让进也就算了，连这大雁塔也不给进，这是几分意思？有这么恨燕姐姐吗！

“不行不行!”那两个侍卫依然是不停的摇头否定，如果只是他们哥俩，放个女子进去倒也没什么，能翻出什么风浪，问题是这归雁塔共七层，每一层都有侍卫把守，越往上越厉害，他们两个是最弱的，也是最没有说话分量的，于是为难的说道:“我们也是混饭吃的，这事情不行，而且塔里不止我们两人，假如我两人就这样放你们进去，顶上的大哥要找我们算账的……”

“那这样说～你们是不肯放行咯？”

南宫燕此时已经走到了燕眉的前面，笑望着这高高的古塔，她啊～连定国寺都敢拆，还怕这破塔不成？大不了再盖一座给她就是了。

那两个侍卫望着走到跟前的女子，有些头疼，你说来什么不好，来几个女子，来几个大汉他们早打起来了，这样子多好，现在打又打不得，不说这面前女子的气势，但就后面拿着兵器站着的那几位，他们就有些为难……苦涩的说道:“要不这样好了！你们留一个和我们兄弟两个较量一番，就当做个戏，其余的人就进去吧...但是你们能走到哪一层，我们管不了了，毕竟下面这里一动起手，上面肯定警戒的。”

罢了罢了，这江州城的事情他们两人也是早有耳闻，李初临公子也算是个人才了，可惜可惜，他的夫人听说只是老太太被逼得离家出走的而已，可怜可怜……

“行!小五，你上!”南宫燕脸上露出笑容，先搞定这入门先，至于上面的人再厉害，能有铁衣卫副使厉害？

“是!小姐!”只见小五露出两根铁棍然后接在一起，在那两个侍卫惊讶的眼神下，跳了上去，几人便交锋起来，虽然是演个戏，但几人都不想落了下风。

“李公子的灵位由于初入不久，在七层!”

那侍卫抽出身，冲着燕眉说了一句，也算是他仁至义尽了，可是这话在今晚却帮了他们哥俩。

几人于是便推开塔门进了里面，只见里面高高低低的摆着许许多多的灵位，空气中弥漫的都是那焚香的味道，竟也莫名的安心。

“女侠，您下手轻一点!这刀都要被您的棍子给锤钝了！”

燕眉在楼梯处回头望了望门外，松了一口气，她还有些担心小五会有些难办，看来倒是自己过分小看这小姑娘了……

“嘿嘿，燕姐姐，小五很厉害的哦～不要担心了嘛！”

归雁塔·二层

“还请诸位止步，归雁塔禁止闯入!”

踏入二层便看到两个侍卫抽刀立在阶梯前，看到几人倒是放松了一下，毕竟不是拿着杀人家伙的，估计只是闯塔，毕竟今天的口信塔内所有人都知道……

“不行哦～既然都进来了，怎么可能会出去!陶姐姐，看你的了哦～”

“多有得罪!”

陶雨凝应声上前两步，告了一声罪，一脚踏出，此时这归雁塔二层的木板都传来了一丝颤动，两个侍卫感到脚下的震动，心中也是有些慌慌的……

“上!”那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先下手为强，飞奔过去，那锋利的刀刃和人影被那烛光映在墙上，两人虽然不弱，但是对上陶雨凝却是如那蚍蜉撼树一般，一招之间，两人的刀刃便被陶雨凝手指夹住，一折便飞向一旁，整个断刃没入那墙上……

“请……”两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但也深知这几人并没有伤人的打算，反正自己也输了，就顺水推舟，让到一旁不再说话。

酒楼

肖然此时带着王府内的侍卫和那王爷手书的命令急匆匆的赶到了这楼下。

“肖侍卫，刚才那几位已经离开了，还让我告诉你她们先行一步去归雁塔，让你到时直接去就好了。”

果然如此……肖然苦笑了一下，感情这公主等几人都是雷厉风行呢！这才过了多久，自己只是复个命顺便调集府里暗处的侍卫一同前往，这公主几人就已经冲进归雁塔了……

“快点走，一会小姐受伤，拆了十座归雁塔都不够……”

虽然这公主身边有铁衣卫在，但是肖然还是免不了一阵担忧，希望这归雁塔内的侍卫长点心，不要伤着公主……

而塔内的几人就这样一路在陶雨凝霸气的手段下一路到了七层，而这第七层的楼梯顶，却有一人抱着刀坐在阶梯上望着几人。

“这么厉害吗？能一路闯到这第七层也是可以……”

那人盯着最前面的陶雨凝，露出了一个笑容，尽管下面的弟兄没有一个出声，也没有太大的打斗声，他也知道肯定是败得太快了……

“既然知道，你就赶紧让开!别挡着燕姐姐办正事!”

南宫燕指着那人喊了一句，毕竟都到了，这还有个人坐在这里挡路，真是气人，虽然她并不担心陶姐姐打不过……

“额……”就在男子站起来要说话的时候，一道女声自那七层传来。

“彭恒，让她们上来吧！”

那彭恒听罢，上了最后的阶梯，给几人让出道路，小声的嘀咕:“就算您让我上，我也根本拦不住她们啊……”

燕眉踏上那最后的阶梯时，一眼望去便见到了那个刻着字，她最想看到，却也最不愿看到的灵位……

“初临……”泪水渐渐掩盖了视线，若说心不痛，这是不可能的，归途的夜晚她总在想，自己会以一个什么样的方式再次见到自己的夫君，她也曾想过这是夫君骗她回去而已，如今这一切都摆在了面前，就如同撕开一道伤口，痛得鲜血淋漓。

一个和燕眉一般白衣的女子冷漠的望了一眼燕眉，“告诉我，为什么你要离开他？”

燕眉抬起头望着旁边这个女子，女子脸上也尽是憔悴，她依稀记得这个女孩儿拦住自己的花轿，质问自己，并逼着自己保证……但如今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错。

“我……”燕眉忽然间就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她千言万语都卡在了喉咙里、心里，所有的言语最终也只能化为那泪水。

但女子忽然就笑了，笑得让所有人心惊，撕心裂肺，“不，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我，我不应该退步的！”

“小敏……”燕眉此刻也只是更加悔恨，她毁了自己的家，也毁了这个女孩儿……

“你走吧!你已经见过初临哥哥了，可以走了，也请你再也不要回来了！如果当年不是你忽然走进了初临哥哥的视野，可能他还会笑着在那江州渡上吟着诗词。”

“夫君...保重……”燕眉擦干眼泪，在那灵位前将自己所有的感情倾尽，如果还有来世，她选择不再见，如果当时她还在这江湖，这如今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她走她的江湖道，他吟他的豪情诗，终是那一眼过客。

站起身，燕眉朝着南宫燕几人走去，既然这一切都已经结束，她也该离开这江州了，她要再走一遍昔日路。

“等等……”敏儿握了握拳，终是在那怀中取出一个信封交给燕眉，闭着眼睛说道:“也不知道初临哥哥为什么会如此喜欢你，这信...是他在离开的前一天写的，他托人交给了我，让我转交给你!”

她在许多个夜晚看着这封信，总想毁掉，再也不给那女子，让她一辈子活在悔恨里面!可是她终究下不去手，因为她心中除了记恨，更多的是那时初临哥哥的笑容……

“你们走吧……”敏儿背过身不再看几人，就这么定定的跪着，亦如那时候在李府门前的燕眉一般……

“几位～请回吧!”彭恒伸手请几人离去，毕竟自己小姐都已经说话了……

燕眉颤抖握地着手上的信封，她很想看一看这里面写了什么，却又不敢去看，因为她害怕这是夫君对自己的恨意。

“燕姐姐，我们先回去先吧？”

南宫燕忽然抓住燕眉那颤抖的手，她能感觉到燕姐姐此刻心中的害怕……这是对于自己悔恨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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