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旧友

同一时间，地面上。

因为天羽的失踪，诺瓦有些心神不宁，帕特里克就代替她负责与指挥部的联络。

“教官，地下有情况。”帕特里克拿着通讯器，走到靠墙站着的诺瓦身边。“指挥部说，被包围的遗迹军驻地发生了大爆炸，让我们提高警惕，注意任何可疑情况。”

诺瓦抬手看了眼自己的手表。本就皱着的眉头现在更紧了。

“不对啊，离总攻开始还有将近两个小时。”

遗迹军玩自爆进行最后的抵抗是指挥部意料之中的事情，为此还专门制定了一些预案，但现在还远没到战斗开始的时间。

“不知道，指挥部那边也没搞清楚情况，他们肯定没有下令攻击。现在还在确认情况。”

“难道......”

一个诺瓦无论如何都不想承认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

“教官，我们现在怎么办？”

“按照命令警惕好周围的情况，其他的让指挥部去想就行了......有新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当然。”

诺瓦努力地否认内心的想法。

不可能是天羽，他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进入地下还不被发现。

就算是他，按照他的风格，也肯定早就想好了退路，一定能平安无事。

“那个人是！？”

诺瓦抬头时，偶然看到了远处建筑物顶部的一个人影，一瞬间仿佛连心脏都停止了。

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也就是一个不起眼的黑点，但在诺瓦超常的惊人视力下，各种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

“卡莱托斯！你看好这里，我马上回来，有事直接联系我！”

不等帕特里克回应，她直接向那栋建筑物冲去，虽然现在任务在身，但有些更为重要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确认。

毕竟，自己看到的，是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影。

即便以自己的全速，冲到这栋一百余米外，一百余层建筑物的顶部也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她很担心在这段时间内对方会不会已经离开。

然而在她推开顶楼大门的一瞬间，眼前的人影证明了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白色的长风衣随着楼顶的风摇摆着，配上发白的头发，带着枪和剑的身影就这么背对着诺瓦，一动不动。

“终于来了吗？”白发男背对着诺瓦打招呼，声音听起来相当愉快。“大老远就看到你跑过来了，所以特意多等了一会儿。”

熟悉的武器，熟悉的背影，和熟悉的武器。

“你......真的是你！这五年，你到底去哪里了！？”

白发男依然背对着诺瓦，叹了口气后微微地抬起头。

“五年......吗？原来如此，已经过去五年了。抱歉，现在的我，对时间没什么概念。”

说着，白发男转过身，无比熟悉的脸出现在诺瓦的视线中。

“哟，苏菲亚，五年不见了。怎么说呢，你变得还挺多的，要是距离再远点我可就认不出来了。该说是成熟了，还是漂亮了？总之就算那么回事啦，你知道我不会夸人。”

过于熟悉的脸，反而让诺瓦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

“你却几乎没有变化......”

白发男苦笑着捏了捏自己的脸。

“变化还是有的，毕竟五年前，我可不是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会出现在这里......看来那个厉害的小鬼真的是你的学生，对吧？”

“你说天羽吗？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诺瓦现在非常的紧张，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时隔多年出现在这里，但他的情况看上去非常地不对，散发出的魔力和以前比也已经完完全全地变质了。

虽然很不想思考这种可能性，但如果天羽遇上了他并且发生了战斗的话，很遗憾，自己的学生没有哪怕一点点胜利的机会。

白发男摊着手摇了摇头。

“那家伙不会希望你知道的，不过你大可放心，他没事，至少现在还没事。不过这就很奇怪了，为什么他说自己不认识你？”

“过去的苏菲亚·赫尔加德，五年前的那天就已经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海因怀特学院的战技教官诺瓦，别无他者。”

白发男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拿过去的代号当名字么......在无聊的地方死正经的样子倒是一点都没有变。你都当了多少年的兵了，为一个死人纠结这么久，可实在不是什么好习惯。”

“你还好意思说！”诺瓦压抑的情绪终于失控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那天，你在深渊底部到底看到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一点消息？”

白发男沉默地转过身，看了眼建筑的下方。

“苏......不，诺瓦，对吧？给你一个忠告。”

“什么？”

“下次见面的时候，干掉我，至少请尝试干掉我。”

说完，白发男没有等诺瓦做出回应，就纵身从楼顶跳了下去。诺瓦赶紧跑过去确认情况，但对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诺瓦跪倒在了他最后站立的地方，回想着他那可以说有些吓人的样子，和最后的那句话。

“到底发了什么......”

“教官，教官！”

帕特里克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出，少见地显得有些惊慌。

“指挥部那边有新的消息了！”

天羽当然明白自己的处境，在教会相关人员面前暴露了自己的魔力，如果接下来不能说服对方的话，自己毫无疑问完蛋了——物理意义上的完蛋。

但现在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安全保障部队随时都会突入以确认情况，继续留在这里可能会导致更加糟糕的结果。

好在芙蕾雅比失控状态的艾尔丝特要好对付地多，她也明白眼下的情况，便同意先离开地下再讨论这一问题。

结果来说，他们的运气还算不错，备用密道所在的区域尚未被情报局控制，遗迹军似乎也不是从这条路逃跑的，因为里面厚厚的灰尘说明很久没人从这里经过了。

小心翼翼地躲过地面的巡逻队，找个地方脱下护甲后，两人在路边的小旅馆开了间房打算把问题说清楚。

顺带一提，前台小姐那“我懂，我啥都懂”的眼神让天羽相当不爽，但心神不宁的芙蕾雅没有注意到，自己要强行解释什么反而显得做贼心虚，也没那个必要。

进了房间把门反锁上后，天羽开始解释自己的情况。

所谓的“解释”，当然不是真的解释，而是把对艾尔丝特知道的那个沉睡多年，失去力量和记忆的版本再重复一遍。

当然，自己还有另一个选项，就是原原本本地说明自己来自其他世界，并且恰好也有青蓝色魔力这一事实。

但是天羽并不了解芙蕾雅这个人，说明真实情况并求她保密，对有着极高信仰心的芙蕾雅来说，这样的选项成功率实在太低。

那干脆抛弃一部分良知和羞耻心，利用对方的信仰把谎说到底吧。

当然，如果对方不相信的话，这一选项带来的后果远比摊牌要严重的多，到时候......不行，再怎么说也不能干出那种事情。

“非常抱歉，能请您再展示一下自己的魔力吗？”

听完天羽的话，芙蕾雅沉默了良久，然后提出了这一要求。

“好，当然没问题。”

天羽戴上了释放魔力用的手套，青蓝色的光芒慢慢地在掌心中聚集。芙蕾雅带着复杂的表情看着那团光，然后闭上眼睛触碰着它。

就这么维持了有两分钟的时间，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然后单膝跪在了天羽面前——和艾尔丝特当时做的事情一模一样。

“您真的是陛下！小人无知，之前做了那么多的失礼行为，非常抱歉！”

天羽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你相信我说的话？”

“是的，当然！您的魔力跟我昏迷时感觉到的魔力一模一样，而且，就算魔力的类型一样，刚刚在地下您展示的强大力量，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您一定就是帝皇没错！”

过度容易就相信了自己的谎言反而让天羽有些羞愧，但有件事正好能趁这个机会确认一下。

“有件事我想确认一下。”

“是！您请说！”

“你跟我一起行动，是兰顿主教下令的，对吗？”

“是的。”

“那么......他有命令你，在行动结束之后把我灭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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