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我们颜家人世代以经商为生,起先卖布料,后来卖家具,再后来便开始倒腾古玩。
直到我的太爷爷娶了我的太奶奶,我们家的主业才开始发生变化。
我的太奶奶是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大家闺秀;但是她所学习的东西,和当时大部分的年轻人都不一样,她主修的是《易经》。
《易经》原本指的是《连山》《归藏》和《周易》,但是如今《连山》《归藏》已失传,留下的就只有家喻户晓的《周易》。
《易经》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论辈分可以算得上是玄学的祖宗。
但是我的太奶奶一直到了晚年的时候,都没有完全领悟其中的奥妙;
玄学五术分为山,医,命,相,卜;太奶奶一生习“卜”;梅花易数,大六壬,小六爻,奇门遁甲,太乙神数等术数都已精通。
...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到一件诡异的事。
听家里的大人说,在太奶奶死前的夜里,屋外电闪雷鸣,却迟迟未见下雨;直到午夜,雷声鼎沸,一家人都看到天上竟然降下了黄雷。
太奶奶起初安详卧床,直到黄雷一现,本来都已经半身不遂的她竟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浑身颤抖的跪拜在向窗的地方,嘴里念着一些奇怪的话。
一直到了凌晨两天,雷声才彻底消失,太奶奶也随之离去;她走之前的最后一句话是:
“颜家人,不要再妄窥天机。”
那句话非常的诡异,听起来像是太奶奶对我们的忠告,但是根据太爷爷的遗嘱里的描述,当时太奶奶的神情,更像是在帮什么人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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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踏入了颜家的女人似乎都拥有了一种奇怪的能力;她们似乎都可以在自己即将死去的一周前,提前感应到自己的死期。
我的妈妈就是这样的。
那年我只有十三岁,第二天要上学,所以需要早点休息;我妈的工作繁忙,当晚要赶航班去外地开会。
她是十点的飞机;然而在我半夜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卫生间里有人正在里面洗澡。
我推开门一看,居然是妈妈;我清晰的记得,她正坐在马桶上掩面哭泣,即使有淋浴器的冲刷也掩盖不住她那悲伤的脸孔。
周一我没有去上学,妈妈也没有去工作;她安排了满满当当的行程,关于我们一家人为期一周的户外旅游。
之后的事情我就记不太清了。
那一周我过得非常开心。旅游归来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的妈妈了;可以预见死亡这件事,直到我成年的时候,我爸才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了我。
而那个时候的我已经随着爷爷盗过好多大墓了;自从妈妈消失之后,我便辍学开始继承家里人的技艺,说白了就是你爸教给了我爷爷的那些手艺,再结合太奶奶传下来的一些简单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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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呀?”
虽然很有意思,但这并不是我想听到的东西;我这次来找颜黑茗的目的,是为了请教她我今后到底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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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和道行被他们赶走之后,我和莉子飒当天就被遣送回了XN市。
那天在会议室,我没有任何反驳的机会。
首先,他们的事情我概不知情;在场的各位都是什么样子的人,他们的性格,他们的立场,他们的后台,他们的做事风格,他们与我爹的关系,我都不清楚。
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仅凭颜黑茗之前告诉我的那些事情,就算了我长着一张足以舌战群儒的嘴,恐怕也没有任何发挥的空间。
其次就是李成尊这个人实在是太狠了;他的那番说辞直接说动了叶芙堂,导致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向叶芙堂示好的机会。
那个精神老头之前还在那里亲切的称呼我爹为川一,在李成尊发言之后也没有再多说上一句话。
想必李成尊所说的事情,和道行的心里也是清楚的;那么他们之所以还会派人来请魏家赴会,想必应该是在念我爸的旧情。...
但这些仅仅是我的揣测,人心是一种复杂的东西,即使我可以根据已经知道的细枝末节来推测事情可能存在的发展方向;我也无法一眼看透对面坐的那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人类行为的动机往往是多原化的,往往光鲜亮丽地借口之下,不知道隐藏着多么自私恐怖的真实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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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姬。”
颜黑茗的黑眼圈非常的重,即使只有三天不见,她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她耷拉着拖鞋,面色凝重的点燃了一根香烟。
“昨天,我梦到自己的死期了。”
颜黑茗黑着脸说道。
“恩?”
我看着她满脸认真的样子,感觉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梦这种东西,万一只是个噩梦而已呢。”
我试图安慰道。
颜黑茗默默地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吐了一口烟圈。
“它太清晰了。”...
我莫名觉得可笑,就算那噩梦做的再清晰,那终究也是个梦啊。
“我觉得应该是你长期失眠精神衰弱的锅吧,你瞅瞅你那黑眼圈,整得跟大熊猫似的。”
我再次安慰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熊猫。”
颜黑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大笑起来。
“?”
我歪了歪头表示不解。
颜黑茗笑得前仰后合,直到开始剧烈的咳嗽。
...
许久之后,她才平静下来。
“我说,你笑什么呢。”
我挠了挠头有些不解。
“啊?你不觉得大熊猫很好笑吗?”
颜黑茗笑红了脸,呲着牙喃喃道。
“?”
...
...
“那是一棵巨大的枯树。”
颜黑茗恢复了平静之后,重新开始描述梦境的内容。
“好像是长在地下的,灰蒙蒙的,枝杈很粗,很锋利的那种枯树。上面密密麻麻的挂满了稀奇古怪的东西。”
颜黑茗叹了口气,脸色变得愈加难看。
“稀奇古怪?”
她的叙述有些抽象,我有些难以脑补。
“记得那棵树上,吊着一个人,她已经死了很久,双目淌血,面色苍白,身上穿着祖上的摸金甲,胸前挂着式盘;那根尼龙绳是灰色的,是我最喜欢的颜色;没错,吊死在树上的人就是我。”
颜黑茗说着,将香烟掐灭。
“我的终点,应该就是那棵枯树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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