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出路探讨（二）

正如黄沙所说。

作为领导者，如果想要那些被工资束缚在身边的手下死心塌地的为你服务，你必须展现出足够可靠的姿态。

特别是在旧世界这样看似和平但稍有波澜便会惊动沉睡猛兽的环境中，一个好的危机应对策略是树立归属感的必要条件。

莫德特必须尽快做出选择，因为他们所面对的情况已经非常危险了。

在商业联合这架马车远离了王国前往新世界的现在，弗伦德兰特便只剩下了国王与市民这两个不同阶层所驾驶的两架马车，权利的划分也实际上从三方掣肘变为了两强对立。

而在这其中，市民统治为主、男爵政治为辅的自治都市们是被故乡束缚的爱家之人，在过去，他们与商业联合的利益冲突尖锐且不容调和，所以他们愿意在政坛上大肆扩张自己的影响力以对抗富可敌国的商业联合。但在商业联合已经离开后的情形中，市民的权益得到了保障，他们便失去了继续浪费精力在政治上的热情，除去与国王之间关于自治权的冲突外，其它的政治事件他们已经一概不加过问了。

正因如此，野心勃勃的长寿王在此刻的王国内地位，已经与商业联合垄断时期的地位完全不同了——他的政令再也不会出不了直辖领、更少的人会对他的命令阳奉阴违，这意味着弗伦德兰特历史上近200年的国王弱政、虚位的政治现实开始了改变，属于国王以及他亲信官僚们的时代正在缓缓降临。

就在这样时代的风口浪尖，一位叫做莫德特·里·哈尔根的多重身份者从正面与长寿王扩张自己权威的浪潮撞了个结实：他不仅收留了逃亡的公主，还反杀了前来追击的王国部队以及与国王秘密合作的引路人们。

这样一来，这位男爵不但惹到了不再需要容忍异见者的国王，还惹到了本就疯子一般行事已久的告解室引路人们，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马上被一大群魔法师围住杀掉也一点都不稀奇。

这就是莫德特现在所面对的困境，一个不承认身份也不说明情况的公主所带来的两大势力的敌意。

“怎么办呢。”

沉吟了许久，莫德特也只能挤出了这样一句推卸责任一般的话。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他什么也不知道。

除了稀里糊涂的打了两场不得不打的战斗，知道了自己和自己本就稚嫩的产业全都处于危险之中外，莫德特什么情报也没有获得，什么对策也没有准备。

多莉娅知道了有关阿斯顿三世的什么？这个秘密对于阿斯顿三世有多大的意义？阿斯顿三世为何会让引路人来进行协助而不是自己解决？等等等等的问题，对于莫德特而言都是个迷。

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莫德特目前唯一的应对方法就是迎战，一直迎战。打到阿斯顿三世不得不放弃，打到引路人们不得不妥协。

但那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无论是王国军还是引路人，莫德特能做到的都不过是暂时性的抵御而已，若真的将这两方惹火了，最后被毁灭的肯定是家底薄的自己。

如果可以，他可真想把这个嘴巴严实的公主给丢到外面去，从一开始就不要和这样难以解决的麻烦扯上关系。但老师的托付对于莫德特而言就如同女神的命令，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拒绝。

“这样子闷头苦思也不是个办法，我们能够用来安安心心思考对策的时间可不多。这样吧，我们来换个思路——若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小子你最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穴居人看着久久不语的莫德特，又一次主动的搭话起来。

“继续做商人的工作积累资金，在老师前往女神花园后离开安特卫普，将总部迁往「混沌斩首者」城堡，而后开始对圣沙蒙山脉的探索与清剿。”

莫德特说道。

“......真是个符合你风格的计划。看起来你准备把你的后半辈子都花在和圣沙蒙山脉里的老鼠的死磕上？只有女神才知道它们有多少只！一千万？一亿？”

穴居人吹胡子瞪眼的说着。

“我只是锻炼我的能力而已，反正，要不了多久混沌魔物们就会展开攻击了。”

“三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可它们到现在也没有一点动静；你知道，我是完全相信你的，但我同时也要提醒你记住，混沌魔物们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他们既然能和人类打一千年的仗，就完全可以为了胜利再多等100年！”

“你们稍等一下。”

就在一老一少、一类人一人类间的讨论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女性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殿下，您的声音本来是非常悦耳的，但您的态度如果能够更好一些的话，想必会有更多的人期待殿下您雀鸟般的轻鸣的。”

穴居人的嘴巴还是那么的能说会道。

“——不好意思，我向两位道歉。但哈尔根阁下能不能解释一下，什么叫做「要不了多久混沌魔物们就会展开攻击了？」”

多莉娅快步走到了莫德特的面前，面容严肃的问到。

低地人在帝国中算是较矮的地方人种，但多莉娅却有着约莫174、5厘米左右的高挑身高，即使是在莫德特这样常年锻炼，幼年营养充足的男性面前，也能够做到大约平视的水准。

“字面意义，女士。”

整个地下室中唯一一个不称呼多莉娅为殿下的男爵说道。

“混沌魔物会在很近的未来，再一次袭击帝国。”

“哈？！”

多莉娅拼尽了全力才按捺下了摸摸死人脸脑袋的冲动。

“你不会是嗑致幻剂磕多了吧？你确定你的大脑是清醒的吗？如果不是的话，我建议你在理智的时候再思考将来的对策。”

“我非常清醒，虽然我的确刚刚服用了大量「海螺因叶」和「吗啡藻」的混合用剂，但这种致幻剂实际上并不致幻，它的主要作用是提供亢奋感、性/快/感以及强效镇痛提神效果。”

说着，莫德特在多莉娅面前空握了下自己的右手。

“我的右手到现在都是麻痹的状态，触觉已经完全失灵了。”

“看在你还这么能说的份上，我就当你是清醒的吧，但你能向我解释下，既然你所说的混沌入侵不是疯言疯语，那它的根据从何而来吗？”

对于眼前这个无可救药的致幻剂成瘾者，多莉娅无话可说的叹了口气，将话题转移到自己关注的问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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