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出阵，人间五十年

深深地打了个哈欠，我用力揉了揉双眼。

这两天我睡觉时间都不到4小时——动员兵力，准备武器，集结，勘察地形，战前军议……

但是，我仍然睡意全无，原因就是，我手里那封印有斋藤家家徽的信……

斋藤老爷子希望我转仕于织田家。

斋藤老爷子明白，现在被赶出美浓的他没有一丝一毫的领地和兵力，虽然他的家臣团非死即叛，但是我仍然有着数目不小的家臣数量。

仍为斋藤家家老的我同样是没有知行的，这样也就供给不起家臣的俸禄。

反攻美浓还遥遥无期，道三老爷子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奇怪……

我叹了口气，把信揉成一团。

至少，在这场载入史册、流传青史的奇袭之战中，再让我背负着斋藤家之名，战斗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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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9日黎明。

站在清州城上，信长遥望着远方。

我侍立在一旁，捧着压切长谷部。

“松平元康、朝比奈泰朝开始进攻了。”

我轻声说道。

信长默默的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光秀，扇子。”

我随即将一旁小姓手中的折扇递过去。

信长一身戎装，轻轻打开折扇，面对着朝阳，翩翩起舞……

宛若身披烈火的凤凰一般。

“人间五十年，与天相比，不过渺小一物。”

“看世事，梦幻似水。”

“任人生一度，入灭随即当前。此即为菩提之种，懊恼之情，满怀于心胸。”

“汝此刻即上京都，若见敦盛卿之首级！”

“放眼天下，海天之内，岂有长生不灭者……”

信长猛然睁开双眼，酒红色的瞳孔中闪过霞光。

“光秀，酒！”

我接过小姓手中的酒壶，将信长手中的酒碗斟至满溢。

信长一饮而尽，晶莹的酒液顺着雪白的脖颈流进了足具内部。

“啪。”

信长将酒碗随手丢下城墙，一把拔出我手中的压切长谷部，“吾，织田信长，出阵！”

雪白的利刃映射出黎明的光，与清晨的露水混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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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长仅引岩室长门守、长谷川桥介、佐藤藤八、山口飞騨守、贺藤弥三郎5人——以及我，明智常陆介光秀出阵，直奔热田而去。

一路上，不断有织田家臣领兵加入信长的行列。

都是我熟悉的面孔——柴田胜家，丹羽长秀，羽柴秀吉，前田利家……

这之中自然有我明智家的水色桔梗纹大旗。由于我本人跟随织田信长自清州城出阵，所以领兵的是我的家臣蜂须贺正胜和沟尾茂朝。

……你说秀满？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留在家里。

在眼前不断放大的建筑，那是热田神宫。

信长伫马远眺。

“丸根、鹫津砦方向的烟……升起来了。”

信长默默下马，走进了神宫。

一向不信神佛的信长，居然真的在神像面前祈祷起来。

一旁须发皆白的老僧大吃一惊：“神像前传来了马蹄的声音……这是战争将取得胜利的征兆！”

大吉的征兆么……

信长回身上马。

“信长公，在此别过。”

我打马上前。

军议上，就已经商议好我的任务是救援鹫津砦的织田秀敏与饭尾定宗，同时牵制今川军朝比奈泰朝军势，为信长的奇袭制造机会。

与此同时，柴田胜家、丹羽长秀同样前去支援丸根砦并牵制松平元康军势。

现在大约是上午10时……

成败，就在4小时内。

“光秀……”

信长轻声叫住我。

“祝，武运昌隆。”

“祝武运昌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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