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稚嫩的小手武动着手中的白色长剑，在月光下，挥洒着自己的汗水。他的脸的轮廓很柔和，如同春风拂晓一般。单脚立在这片暖风吹过的草原上，祥和之风，扰乱他的发丝。双手握住剑柄，平在与肩同高的地方。

这里的草格外茂盛，已经到达他的腰间。他闭上双眼，与风一起停住。草儿也是，晃晃头后就安静了下来。他像是睡着一样，脸上的表情异常祥和。

微风再次抚动他的脸颊，他微微睁开清澈的双眼，等待下一波强风的侵袭。

忽然，草开始狂舞，疯狂地扭动它们的身躯，猛的低头，猛的抬头。绿色的脆弱生命，正在拼命摇摆。

少年也在此时慢慢地睁开自己的眼睛，当他完全睁开后，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浮现在他的脸上，柔软的头发在空中凌乱，被吹散到左右两际。小小的脸蛋和倔强的眼神，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赌气的小女孩。

可是，他不是。即便外表再怎么像女生，可是他就是个男孩，心系远方，有着属于自己的伟大梦想。

现在他在这片狂风中乱舞，便是最好的证明。

劈、刺、抡、勾。他挥舞着这把小小的剑，和他小小的身体一起。这四种动作被他从不同的位置挥出，完美地结合、变换。微笑的他就像是，洒满月光的一片苍绿中的一轮白莲，纯洁而美丽。

一阵剑舞下来，少年再次以双手握剑平肩的姿态收尾。他深吸一口气的时候慢慢闭上眼睛，再在呼出的时候慢慢睁开。看到没有被破坏的草原，他心满意足地笑了。

他向草地鞠了个躬，然后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剑鞘，把剑小心翼翼地放入，再一步一步地，慢慢向家走去。

小家伙叫秦云，他就和他的名字一样，看起来软软的，绵绵的，让人忍不住去揪他白嫩的脸蛋。少年安安静静地往前走，途中不知惊扰了多少野草。满月悬在无云的黑色中，看起来格外静。草丛里的蟋蟀咿咿呀呀地叫，增加了一种怪怪的感觉。

秦云有些害怕了，他在心里思索，自己该不该跑。

明明是空旷的世界，气氛却变得越来越压抑，冷汗从脸庞滑落，顺着脖子流入衣襟，悄悄地回头看了一眼，其实什么也没有。

秦云叹了口气，心中安定下来。

“原来什么也没有嘛。”他的声音嫩嫩的，很好听。而且在这种时候，居然让自己不再是那么害怕了。

“嗷呜呜呜呜——”正在他安静下来时，却听到了狼的叫声，那饥渴的声音仿佛是在对着秦云说：好饿啊，将你的骨肉献给我吧！咕咕咕咕咕咕……(笑声)

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秦云白白的脸蛋，在这时变得更白了。

不跑的话一定会被吃掉的啊！

秦云一狠心，停下来，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远处的一名老者看到秦云愈发凶恶的眼神，欣慰地摸摸下须(胡子)，虽然他没有下须就是了。他感慨秦云的变化，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我这娃子不全都是向小姑娘嘛，与恶兽一战的勇气现在不就上来了？”

可是他看到了开头，却没有预测到结果。秦云虽然眼神是变得凶恶一些了，但是他此时内心的想法却是：看来我只有拼命地跑了！

说时迟，那时快，秦云迈开自己的步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小腿一登，如剑梭般的突向前方。可他还嫌自己的速度不够快，于是他把剑给扔掉了。

远处观察这边的老者目瞪口呆，差点就不会说话了。

“混蛋小子，那把剑可是无价之宝啊！”

秦云一惊，回头一看，除了漫散的月光和草儿以外，什么也没有。

小秦云感到疑惑了：“明明刚刚听到爷爷的声音了，但是怎么没看见他的人呢？”

疑惑过后，便是转头，转头之时，却撞上了一个庞然大物。

完了，这可能是我最后的心声了吧。

带着义无反顾的姿态，秦云微笑地接受人生的最后时刻(他自己这么想的)。

但迎接他的不是血盆大口，而是一记爆头。

“不要摆出可以接受的样子啊！”

秦云吃痛的捂住自己的小脑袋，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的这个人正是自己的爷爷。之前的大义鼎然，忽然就变得泪眼汪汪。

“爷爷是混蛋。”

接着，又是一记爆头。

“混蛋！你居然骂我是混蛋？我可是你爷爷啊。”

秦云不开心了，他大声地说道：“你才是混蛋好不好，你全家都是混蛋好不好？”

不过在短暂的思考后他发现不对劲了。他指着老者问道：“对了，你是我爷爷吧？”

接下来，又是一记爆头。

老者收起漫散的态度，终于摆出了大人才该有的气魄，他对小秦云说道：“这次来是要和你说一件事的。”

小秦云头一歪，姆起食指问道：“我不是你生的？”

老者再次给了小秦云一记爆头。

“别再嘻嘻哈哈的，如果这件事不听，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小秦云看到很少进入认真状态的爷爷进入了认真状态，也收起了笑嘻嘻的样子，大眼睛有些呆地盯着爷爷：“那爷爷你说吧。”

老人点点头，说道：“快去找刘家那个女孩，不然，也许你以后就很难见着她了。”

秦云不解，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见不到她了？”心里一紧，不敢相信地看着爷爷说道，“难道，草儿要死了吗？”

爷爷终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是跳过吐槽的部分，直接切入重点：“你去就知道了，刘家那个姑娘离开的原因，和她的身份，都可以明白了。”

风轻轻刮过，吹动秦云的发丝，他忽然想起了那个一直陪着自己的，叫做刘草儿的姑娘，其实自己除了知道她一直陪着自己以外，对她根本就一点都不了解。

可是，自己听到她要离开的消息后，为什么却是那么的不舍？

“爷爷，她现在还在家吧。”

“嗯，不过就快走了。”

“现在可是凌晨啊。”

“他们挑好时辰的。”

秦云迷离地看着前方，握紧拳头：“我先赶回去了。”

说完一步一步地，毫无生气地走向前方。

在秦云转身的时候，爷爷叫住了他，并把秦云之前丢掉的剑扔给了他。

“不要再抛弃它了。”

秦云接住剑，轻轻点点头，手握住剑，用着刚才的速度缓缓移动，然后加速。他越来越快，从慢走变成了疾走，然后又是从疾走变成了狂奔。

他现在恨不得这一秒就在刘草儿身边。

因为自己长得像女孩子，而且打小就是身体孱弱。

“所以从小就没人愿意陪我玩啊！”秦云低着头跑，沉着声音说道，“只有你，只有你向我伸出手，接受了这样的我。”

曾经的场景化为一幅幅清晰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

和秦云个子一样高的女孩，却给人一种高贵的感觉，可爱的脸庞，漏出的表情却如同让人不敢攀登的高崖。

“小秦云你又不吃饭啊。”

“草儿，不要紧，我不饿的。”

肚子在这个时候却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秦云脸红红的，把头低下。

草儿的表情变了，变得很愤怒，她怒声道：“是不是他们又欺负你？明明是一家人，却干出这样的事。”

草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你在这等着，我去做饭给你吃。”

秦云摆手，头摇得很勤：“不用不用，我等会吃剩下的就行。”

“不行！”草儿否决得很坚决，“我不会让你受这样的委屈，谁也不能！”

之后，秦云不知为什么，家里的同辈对自己的态度都变了。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这一定和草儿有关系。而且在这之后，秦云都不愿意在家中吃饭了。因为他想用更多的时间，呆在草儿身边。

秦云小小的身体，逆着狂风奋力向前冲，途中不知多少草身被风掀起，在空中散乱杂开，撒向天际。

风继续呼啸，呼呼地刮过这片土地，风的力量太强，让秦云停留在原地，无法再向前方前进。秦云手护着头试着让自己的眼睛可以看到前方的景物。风把眼睛刮得生疼，但是秦云依旧不肯放弃睁开眼睛的机会。这种感觉，如同被冰敷在上面的凉意，泪水不受自己的控制侵袭而下，映照萧凉月光的泪珠，最后被风带走。

风愈来愈大，秦云无法再与它抗衡，他的身体像草一般，飘落到地上。

无力感袭遍全身，秦云瘫在地上，用一只手臂遮住，正在哭泣的眼睛。

草是如此的脆弱，无法接受狂风的洗礼，任其是多么渴望拥有抗衡自然的力量，也不可能获得。

“为什么？”秦云大声的吼道，但是因为声音嫩嫩的，听起来却像是在撒娇。

“为什么，我会这样。就连发怒，我都做不出来？”

秦云就这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天空。天空好黑，要不是有月亮，在现在绝对看不见任何东西吧。可是月光，又是冰冷的白玉色，美丽却没有温度。

风在这时停了下来，可是又很快地再次拂过，因此，漫过秦云身体的草，啪啦啪啦地打在脸上。

“秦云，你怎么躺在这里？”

清脆的声音在上空传来，如同百灵的歌唱，秦云很快就辨认出了这个印象中最喜欢的声音。

秦云把手放下，那张脸，确实是她。

“草，草儿？”

秦云翻起身坐着，看到草儿跪坐在自己旁边。他不敢相信地拍拍自己的脸，确认自己是清醒的状态后，一把抱住了她。

“真的，真的是你。”秦云哽咽着，十二岁的他第一次体验到，失去了重要的东西后，心会感觉到的是什么。

那种感觉就像宇宙，空虚且迷茫。

刘草儿一呆，旋而便知晓了，秦云也许知道自己要离开的这件事。于是她一手扶着秦云的背，一手摸摸着他的头发低语道：“那么大的男孩子了，就不要再哭鼻子了。又不是说永远地分开，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嘛。”

秦云不相信，大声地说道：“可是爷爷说现在看不到你的话，就永远看不到你了，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秦云的话刺痛了刘草儿的心，对于她来说，也许会将来会欺骗这个世界，可是她知道，即使那样做了，自己也不会有任何负罪感。可唯独眼前这个人，她最不想通过说谎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可是现在除了这个办法以外，她别无选择。

违背自己的良心，每个字的发音忽然间都变得好艰难：“不会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嘛，是不？”

确实，刘草儿从来都没有骗过秦云。秦云松了一口气，脸上再次恢复活力，他笑道：“太好了，草儿你不走就太好了。”

不过，谎言总是会到达被揭开的那一刻，只是刘草儿没有想到，这一次她的谎言，能维持的时间这么短。

透漏高贵气质的大人出现在刘草儿身后，但是却是用不符合他的气质的表情，戏笑地看着这两个小孩。

他开口对刘草儿说道：“妹妹，该走了。你知道吧，你离开的这三年，我们的父王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呢。所以呢，不要让他老人家等太久呢。”

秦云看着身后这个人，穿着一身古典的汉服，只是袖子被剪掉，漏出紧裹手臂的袖子，加上抵着下巴的扇子，像古时的公子爷。而且他说了父王这个词，那么他的背景一定很大吧。这么说，刘草儿……

秦云像开口说些什么，但是被刘草儿给截断了思绪。

刘草儿楚楚可怜地看着秦云说道：“不管怎样，不要怀疑我好吗？”

秦云张口欲言，可又强行忍回去。最后只是点点头，答应下来。

明明是很沉闷的气氛，但是却被旁边这个人给搅乱。只听到他捂住脸大笑道：“不要怀疑？明明你就是注定要欺骗世人的罪人，现在却说不要怀疑你，你脑袋没发烧吧？”

刘草儿低头不语，长长的刘海盖过双眼。她兄长的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脑子里也一直回荡着“我骗他了”这样的字。

秦云觉得她有些不对劲，轻轻地摇她说道：“草儿，没事吧。”刘草儿还是原来的样子，但现在在秦云眼里看来，她几乎失去了生气。

“草儿，别吓我啊！你说话啊，说话啊！”

刘草儿的身体跟着秦云地摆动在晃动着，秦云越摇越害怕。可若心存恐惧，他的动作就越会显得粗鲁，和低贱。

似乎是秦云摇得太用力了，刘草儿吃痛清醒过来。她抬手扶着秦云的脸，抬头起来。咬着嘴唇，倔强的眼神，却从左眼缓缓落下一颗泪，顺着脸庞，慢慢滑落。

这是三年中，秦云第一次看到刘草儿流泪，即便只是一颗也能让秦云明白，现在的刘草儿，是有多悲伤。

可这个自称草儿哥哥的男人，看到自己的妹妹哭时，不但没有安慰她，反而笑得更欢了。他躬腰用手轻抚刘草儿的发丝，漏出溺爱却带有更深层的感**彩的表情说道：“回去咯，妹妹，你没忘记吧，父王可不愿意等太久呢。”

刘草儿捧着秦云的手，在此时放了下来，轻轻地掂着秦云抓着自己肩膀的手，慢慢地放回去。缓缓起身，拍掉黏在自己膝盖上的草，行尸走肉般的转身走去。

这个弓着身的男子，一手插腰，一手用折扇时不时地用它点着自己的脸。看到从没期待任何事物的妹妹失去了希望的样子，他非常开心。

“这样不就对了嘛。”

话刚说完，闭着眼睛微笑的他忽然睁开眼睛，并且表情变得凝重。用折扇反手挡道自己后脑勺的上方，维持这个动作一动不动。

他虽毫无压力，可在他身后施加攻击的秦云却几乎用出了所有的力量。双手执剑，用着剑鞘，拼命往下压，脸已经憋的通红，但对方依然是纹丝不动。

冷冷地转头看向秦云，眼里尽是杀意。

“别以为你是小孩，而且还是个女的，我就不会杀你。”

他拿着扇子的手忽然发力，秦云的身体被直接震飞出去。于三米之高处，向地面狠狠落下。

秦云闭上眼睛，内心眼睛，静静地等待死亡的一瞬间。但在最后那一秒，他被那个男人接住，而且还是用公主抱的姿势。秦云等待的那一次重击始终没有来到，他睁开眼睛，眼前这个人的表情变了，不再视自己为无物。可是也掺杂了，敬慕的表情。

秦云还没来得及理解这番变化，自己便被刘草儿夺走，回过神来。这里的草地已是一片火海，金色的火光印在刘草儿脸上，充满希望的火花，却像是失去了阳光。

而她的哥哥，捂着发焦的右手，他面前躺着折扇的尸体，有微弱的火焰在上面跳动。

近在眼前的这张脸和平常一样几乎不会带上微笑，但现在却让秦云感到了陌生。这种眼神就像是是苍生视为，可有可无的存在，一旦觉得碍眼，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毁灭。

刘草儿开口，在灼热的火海中，不带一丝温度地冷冷开口说道：“你若是再想伤他一丝一毫，我就让你的身体烧成灰烬，然后再在这片天地，化作虚无。”

男子捂住手臂，勉强地笑着：“妹妹，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外人而这样对你的哥哥呢？要是让……”

刘草儿冷冷的打断他道：“住嘴。”

很平淡一句话，却充满了威压。

“如果你真的想死的话，就继续说下去。”

刘草儿的哥哥看了看这边，脸上变成了和现在的刘草儿一样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他转身向后走去， 离开这片火海。

而他在离开秦云视线之前，无比怜爱地看着秦云说道：“期待下次的相遇，我会等你的哦。”

说完，便离开了这。

不过秦云不会去管那个人，他现在最担心的是眼前这个，似乎已经不是刘草儿的人，他看着她，有些害怕地说道：“草，草儿……”

刘草儿一句话都没说，狠狠地咬向秦云的嘴唇，疼痛感袭来，却被缺氧覆盖。血顺着嘴角留下，于冰凉的人的旁边，能烧穿一切的火焰，在旁边骚动。

刘草儿用手支着秦云的头，秦云看到了，她的被自己血染红的唇，在自己面前邪笑。

“知道吗？在我身边只会受伤的，必须要把我忘掉啊，不然，会死的。”轻轻地摸着秦云的脸，嘴中嘀咕着什么。秦云意识开始涣散，最后沉睡过去。

从这快速的唇变中，秦云知道，这是一种术语，自己绝对是因为它，才会沉睡。

但是在草儿发动术语前，她到底说了什么？

“草儿！”

秦云猛的从床上坐起，一只手抓住被子，一只手想抓住前方。可是前方只是一堵墙壁，就什么也不是了。

“草儿，还是走了吗？”

秦云喃喃自语道，一颗泪滴落到雪白色的被子上，把它染出了一点灰色。

“草儿，真的走了啊。”

秦云再也控制不住泪腺，泪珠噗嗒噗嗒的打在被子上，被子被打湿了一片。

秦云走下床，向门外走去，每一次的脚步，都伴随一次眼泪撞击木板的声音。

“草儿，小草，会在哪呢？嗯哼，她就在云的旁边呢。”

秦云哼唱从前刘草儿经常逗他的小曲，自己也情不自禁的笑起来。

只是现在他依然是，以泪洗面罢了。

途中，秦云碰见他的兄长秦石。行尸走肉般的秦云，使得秦石忍不住嘲弄地对他说道：“秦云啊秦云，没了靠山看你以后还怎么嚣张？为什么明明长着一张女人脸的你会是个男的呢？如果你不是我弟弟而是我妹妹的话，也许我还会疼爱你呢。”

一番刁蛮，如果是平时的秦云的话，现在已经会在道歉了。但是，现在的他，内心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后，只剩下空洞了。

一向养尊处优的长子，现在却被自己的弟弟给无视。他把秦云的手，摁在走廊的一桩圆柱上，不可忍耐地对秦云说道：“我都说了，你的靠山已经走了，不要再给我装了啊！”

秦云不带一丝感**彩地说道：“放开我。”

一向懦弱的秦云，在现在忽然反抗自己，一时间，秦石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他不怒反笑地对秦云说道：“我亲爱的弟弟，你刚刚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清楚啊。”

秦云抬起头，那双单纯的大眼睛现在却尽是锋芒，被摁住的手一发劲，身后的柱子爆开一个坑。手腕一弯，以不可思议的弯曲程度抓住秦石的手，踏入空中，向后甩去。

轰的一声响起，若不是秦云是把他扔进池塘，以秦石的实力，定会粉身碎骨。

秦云冷冷地看着秦石说道：“不要挡住哥哥的道路，即便你也是我的哥哥。”

秦云刻意让声音传入水里让秦石听到，拼命屏住呼吸的秦石听到后一惊，他忽然想起父亲曾经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你还有一个妹妹。”

原来，那个妹妹，藏在秦云那里啊。

秦云在木板铺成的走廊上继续往前走，却忽然往上跳起，抓住上面的横梁。就在她跳起来的位置那里，有个人砸了下来。而这个人，正是那个负责搞笑的爷爷。

“咳咳，这身手，是晴儿吧。”

“啊，是的。”

爷爷站起来，看着秦晴说道：“你要去哪？”

秦晴跳下来，身体轻轻地踏在地上，背对他回答道：“云儿去哪，我就去哪。”

爷爷叹了口气，古预言中所说的事，还是无法避免吗？

既然如此，那么就放开拦住湍流的石头，让它随波而去吧。

“有你在，我就放心了。还有，你不和其他人打招呼了吗？”

秦晴往前走，没有一丝犹豫，没回头地说道：“没这个必要，他们曾经是怎么对待我们，我是无法忘记。”

爷爷闭口不言，虽然说带头的是秦石那个混账，但秦云在这个家受到的不公平的对待，是个不争的事实。

“对不起。”爷爷说道。

“没事，又不是爷爷的错，没必要道歉。”

嘴微微动着，然后闭上眼睛漏出灿烂的笑。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睛已变的清澈而单纯。

秦云看着周围的环境，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若不是爷爷叫他，他也许会在这里疑惑一天。

爷爷把秦云的剑和个项链抛给秦云，秦云仓促地接住他们，动作笨笨的，差点还摔了一跤。

秦云怒了，对着前面那个人大声吼道：“混账爷爷！你怎么能这样扔东西？”

在这瞬间，爷爷来到秦云面前，秦云害怕地捂住自己的头。但是迎接自己的不是爆头，而是轻抚。

爷爷丢掉平时的搞笑天赋，换上了一副老者才该有的姿态，郑重地对秦云说道：“在外面一定要小心，你年纪尚小，实力尚弱，一定不要为了江湖义气而冲动，这会丢了你的命。你找刘家那个姑娘，那就只要找那个姑娘。不要认为，你的命，不只是你一个人的。”

秦云点点头，咬着嘴唇，试图漏出微笑。但是，这并不能。

于是他转身，哽咽道：“不，不要说这么煽情的话啊！”

“保重。”

“爷爷，我一定会过得好好的，我一定会活下来给你看的，不要担心我，不用担心我啊！”

老人的脸上划过一颗泪滴，慈祥地笑着说道：“与晴比起来，还是云要坦率一些啊。”

最后，大家都是无言。

负剑而行，踏上陌生的路，去寻找，要自己忘掉她的她。

但是要我忘了你，怎么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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