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彷徨

“他们好慢啊....”暴风雨之外风平浪静的周边海域，尼斯莱尔的军舰部队静静地漂浮在海面上。大将主舰「斯巴达克斯」的船长约翰逊·多诺夫正百无聊赖的坐在他的船长室里，把玩着跟随了他在海上度过了十几年的匕首。

“不要着急嘛，约翰逊船长。”布莱西斯的手下猛将，狂战士伊万·朱凯罗擦拭着他的巨斧，两脚翘在桌子上，重的要命的盔甲甚至把桌子压出了裂痕，“在战场上，士兵需要的是勇气和觉悟，而文臣需要的是智慧和耐心。战争拼的就是资源消耗和反扑机会，稍微有点耐心吧，厄尔尼加号和暴风之眼号定能凯旋归来的。”

“可是这也太久了吧？”约翰逊一只手托着脑袋，食指不安的敲击桌面，“从厄尔尼加的信使接到布莱西斯将军的进攻令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时辰，第一次的报告还说克里梅林城内的守军只有千人不到，就算是强攻也早就该把克里梅林港拿下了吧？两艘大型战舰的人数加起来可是有2000人哦？”

“你要是实在担心，派个信使过去看看情况怎么样？”

“还是别吧，要万一双方打的热火朝天，影响到他们怎么办。”

“你就别操这个心了。”伊万用力拍了拍约翰逊的肩膀，“连布莱西斯将军都不急，你急个什么劲，你不会真的认为克里梅林守军面对两千人还有胜算吧？”

“那倒不是....只是世事难料啊，要万一----只是说万一，要万一就出了什么差池呢？布莱西斯将军因为苦恼于那件事延迟了攻港的进度，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报告船长！”两人正摆龙门阵，水手长忽然撞开船长室的门，湿漉漉的衣裳溅了约翰逊一身水，“呃啊！”约翰逊厌恶抖掉沾上的水珠，“下次进来前先敲门，这是最基本的礼仪。”

“抱歉，船长，我会注意的。在主舰正前方5海里之外发现了厄尔尼加号的踪影，他们正直线向我们驶来！”

“我就说吧？”伊万笑着拍拍约翰逊的后背，“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个事。”

约翰逊长舒一口气：“他们总算是回来了，我的胡思乱想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暴风之眼号呢？”

“在厄尔尼加号后面更远一些的地方，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满帆航行。”两人相视一笑，“这么着急回来领赏，看来这次打了个大胜仗，早听说厄尔尼加号的老船长要比暴风之眼的船长更稳重，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

“下去吧。别的不说了，准备为他们接风洗尘罢。”

....

“应该是最后一个了。”凯撒扛起老船长的尸体扔到甲板下，用冰魔法冻结住地上的血迹和脑浆，再打碎了收拾起来一起抛到海里，“我一个人算是把船上所有的保洁工作都做完了啊。最起码甲板上是这样。”

他伫立在船头，看向不远方的斯巴达克斯号，“但愿另外那艘战舰别坏了我的好事。实在没多余精力去收拾他们了，破罐破摔吧。”凯撒舀起一大盆水，从头到脚把自己淋了个透彻，冰冷的海水冲刷在他的天灵盖上，湿润的白色短发变得又软又弹。

这一下，凯撒总算是冷静了许多。

.....

“不要....不要....”凯撒推开被他扭断脖子的火系法师，一招冰魔法挡开袭来的火球，他提着满是被骨头硌出断口的砍刀，掐住最后一个女魔法师的脖子，对着她的肚子连捅20刀，鲜血喷的到处都是。

直到女法师彻底断了气，凯撒这才觉得不对劲。明明他只捅了「一个人」，可刀刃传来的刺破感却有「两个东西」？

哗啦，女法师伤**裂，大段的肠子和器官一股脑流到了地上，一个形状奇特，还在不停的蠕动，甚至还能听见那个粉红色的东西咿咿呀呀的哭声。

那是一个尚未完全成形的胎儿，身上布满了凯撒给他留下的刀疤，那条小生命蠕动了没多久，哭声戛然而止，就这样当着凯撒的面停止了哭泣。

.....

“靠！”凯撒心中烦躁无比，一把将木盆砸在地上，来回不停地在甲板上踱步，“为什么碰上这些破事的人总是我？”他试着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个死去的婴儿，可小生命的哭声却依旧在他耳边萦绕。

“深呼吸，别去想他....给自己编个理由....只能怪他命不好。”他不停的念叨着，用以往最常用的方法来让麻痹自己，漠视这些惨痛的记忆。

很快的，厄尔尼加号便驶入了距离斯巴达克斯号1英里的距离，甲板上站满了兵将，他甚至瞥到一缕火红的秀发在人群中闪烁不定，“我得想办法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他无心赎罪，迅速跑到船尾，从桅杆上一跃而下。

....

“厄尔尼加号！厄尔尼加号回来了！”伊万正襟危坐，不时的瞟两眼身旁那位大名鼎鼎的暴君，“伊万，我.....”约翰逊就站在两人之间，腿都快站麻了，不敢动弹一下，“实话和你说....”他把头稍微歪向伊万，用尽量小的声音说道：“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见到布莱西斯将军的真容......不得不说.....好.....”

“怎么？”伊万却哈哈大笑，故意把嗓门提的很大，“见到大美女把持不住了？”

“嘘！嘘！！”约翰逊吓得浑身一震，赶忙用嘘声拼命的示意伊万闭嘴，惊恐地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主座的布莱西斯。

“哦呵呵....”布莱西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因为他的失礼而大发雷霆，相反的，她只是微微的转过脸来，和善的嫣然一笑，又把脸转回去，嘴角多出了些笑意，“布莱西斯没你想的那么可怕-----最起码她可不会吃了你，她的耳朵可是很灵的，你在将军面前什么都隐藏不了。”即便是坐在深陷棉絮的宝座中，也依旧能看出布莱西斯的身材是多么的高挑。她的腿又细又长，勾在另一条腿上的美腿从一边换到另一边，让约翰逊不住的咽口水，她美貌的面庞不比他见过的那些所谓的美女要差，轻狂中带着一缕秀气。与她的母亲正好相反，残酷的战争并没能拖垮她的容颜，反而要比之前更加年轻，仿佛对她来说，最好的护肤品不是珍稀野兽的香料，而是敌人的鲜血。

“怎么，看傻啦？”伊万笑呵呵的捏了一下看呆的约翰逊，“嗯？”布莱西斯又一次看向二人，火红的秀发随风飘扬，一双清澈的赤瞳望向约翰逊。恍惚间，约翰逊忽然觉得，站在他身边的已经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暴君，只是个和善的，足够让年轻时裤子耷拉在屁股蛋上的约翰逊猛吸鼻涕的邻家大姐姐，不禁有一种想扑进她怀里撒娇的冲动。

“再用那种下流的眼神盯着我，我就亲手割了你的老二。”你敢信这句让人脊背发凉的狠话，是从满面笑容的布莱西斯口中说出的。“！”约翰逊瞬间被拉回了现实，起了一身冷汗，立马把视线从布莱西斯身上挪开，不敢再多看一眼。

“但你也得好好记得她是谁啊。”伊万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就在两人插科打诨的时候，厄尔尼加号也已至近前，“走吧，去迎接我们的战争英雄吧。”约翰逊早就等不及了，他不想在这个女暴君身边多呆一秒，撒开腿跟着伊万跑向船头。

布莱西斯缓缓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轻松的走向船头。

“诶？”约翰逊拿起单筒望远镜定睛一看，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船上.....没有人？”

“没有人？”伊万向他投以奇怪的目光，“你说的【没有人】是什么意思？”此话一出，就连布莱西斯的眼神都不对了。

“就是没有人啊。”约翰逊再三确认，甲板上真的一个人都没有，“所有人都不见了....船长室破了个大洞，有几根桅杆摇摇欲坠，没有人在掌舵，没有人在放帆，甲板上一个人都看不见.....都在甲板下吗？”

“敌袭！！！”侦察兵话音未落，一发火球直挺挺的在厄尔尼加的侧舷上炸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霎时间碎木飞溅，火焰升腾，在场所有人下意识的伏倒在地，布莱西斯的手只是搭在了佩剑上，几乎要碰到她的木屑便化为齑粉。“他妈的！他妈的！”约翰逊抱着头破口大骂，“哪个王八蛋扔的火球，敌袭方向从哪里来的？！”

“回船长！”侦察兵连忙扶起摔的四脚朝天的伊万，“火球攻击的来源是暴风之眼号！”

“他妈的！”暴风之眼号船长也爆了粗口，“报告船长，投石机成功击中了厄尔尼加号的侧翼，但是没能将它击沉，对方还在向斯巴达克斯号移动！”

“我知道，我故意让投石手这么做的。继续打！在他撞上主舰之前把他击沉！”船长咬紧牙关，“谢罪的事只能当面和布莱西斯将军说了....真是倒霉的一天啊。”

“暴风之眼号在搞什么名堂，想弑君造反吗？！”约翰逊拿起望远镜，只见远方的暴风之眼号上，船长正向着主舰方向激动地手舞足蹈，双臂不断地在头顶作出叉号的标志，“他想表达什么？看起来好急的样子。”约翰逊和暴风之眼号的船长虽然不熟，但是他们靠海吃饭的人，都有一套专门的手语，就为了在对方听不见喊话的时候以供交流用，而此时的暴风之眼号船长就正在做此事。

“船....船什么？”

“为什么厄尔尼加号还不停下？！”伊万扒在船头，扯开嗓门狂吼道：“船上的混蛋们不要再玩了！你们马上就要撞上斯巴达克斯号了！马上停船！”

“船上.....”约翰逊皱紧了眉头，“船上.....有危险？”

“啊啊啊啊！”一名盔甲士兵惊恐地跌坐在地上，他的方向正对着被暴风之眼号炸出的缺口，甲板下的景象暴露无遗，“死人!全是死人啊！”士兵指着船舱歇斯底里的喊道，“什么？！”伊万大惊失色，他跑到缺口的方向一看，只见那些本该在甲板上的水手们，以及百来号魔法师和盔甲骑士的尸体被堆在甲板下，凝固的鲜血生生的将他们做成了肉冻，几个水手当场就吐了出来。可更令他胆颤心惊的是，那些投石机的炮弹都被人为的捆好堆在了船头，若是直接撞上斯巴达克斯的龙骨，这些炮弹将会当场引爆，所有人都将在劫难逃！

厄尔尼加号根本就是不是回来领赏的，它早就被人劫持，并被做成了大型自爆船，为的就是和斯巴达克斯号同归于尽！“所有人准备弃船！保护好布莱西斯将军！”“两边的护航舰想要击沉厄尔尼加号角度根本不够，已经来不及了！所有人采取规避动作！”此时的厄尔尼加号距离斯巴达克斯号只剩不到400米的距离，再采取什么措施都太迟了。

“不！”此时此刻，约翰逊却是最冷静的一个，“听我命令！所有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我要让斯巴达克斯号直接冲过去！”这是他开了十几年的战舰，这里就是他的家！“你疯了吗？！直接冲过去与送死无异！”

“我宁可和战舰共存亡，也绝不会丢下他独自逃跑！”他推开伊万，眼神坚定的看向布莱西斯，“布莱西斯将军，请恕我无礼，但是为了斯巴达克斯号，为了尼斯莱尔的荣耀，我无论如何都想赌一把！请您原谅我的自作主张！”

布莱西斯平静的点点头，表示了默许。她一屁股坐回宝座上，竟然打起了瞌睡。

“暴风之眼号只有机会打出最后一发投石机炮弹，我们不能指望他能够击沉厄尔尼加号。”

“我们不能指望斯巴达克斯号能够规避厄尔尼加号的撞击。”船长大手一挥，“最后一发炮弹，由我来操作！”

“厄尔尼加号想从斯巴达克斯的右翼斜**来，两边的暗礁和护卫舰没能给我们留出多少行动空间。水手听我命令！让斯巴达克斯号满帆航行，必须得在厄尔尼加号封住右翼空隙之前钻出去！”

“左侧的空间更大，为什么不走左侧？”

“斯巴达克斯号的船身太长了，直接走左边会被厄尔尼加号直接撞击侧翼，只有走走右翼才能避开船头的直接撞击。”

“但是右翼有护卫舰和暗礁阻挡，留给我们的空间实在太狭小了！还是会有和厄尔尼加号相撞的危险！若是被它抢先一步封住空隙，他的船头击中斯巴达克斯号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所以说啊！”约翰逊猛打右满舵，斯巴达克斯号张开巨帆，笔直的冲向厄尔尼加号，“不成功，便成仁！只有满帆航行才能抢先在厄尔尼加号之前通过缝隙！面对暴风雨，只有冲过去才是最佳的选择！”

“希姆莱船长....”投石手紧张的看着暴风之眼号船长的佩剑架在投石机的绳索上，只要割断绳索，炮弹就会被投射出去。“刀刃....太近了，会误割绳索的....”

“我知道！”希姆莱死死的盯着狭路相逢的厄尔尼加号和斯巴达克斯号，手中的佩剑不住的颤抖，“我只想在最佳时机发射出去罢了。”

如同两位手持长枪的骑士，胜败只在他们交锋的瞬间。

“我们的船头抢先了！”斯巴达克斯号的船头率先插入了厄尔尼加号与礁石间的缝隙，可与此同时，厄尔尼加号也将他们逼入了绝境之中，船身死死的逼住斯巴达克斯号。

两艘战舰可不是在平行行驶，厄尔尼加号顺着礁石直指斯巴达克斯号，留出来的可不是一帆风顺的长方形，而是一个很快就会将礁石与船身的入口封住的夹角，而斯巴达克斯号，或者说约翰逊·多诺夫，早已做好了觉悟，他要带着他的斯巴达克斯号就是要在那之前，带着整艘战舰穿越这不可能通过的缝隙！

斯巴达克斯号的船身几乎贴上了厄尔尼加号，但约翰逊知道，这种情况下若是真要相撞，第一个撞上船身的必然是满载炮弹的船头！“给我穿过去啊啊啊！”

.....

“你知道吗？”二十年前，约翰逊还只是个水手长，跟着他的恩师船长航行于大海之上，学习关于海洋的一切，“战舰通常分为三种，小型护卫舰，中型攻击舰和大型运兵舰，船身大必然是好事，因为那象征着地位，象征着这艘船有多么的烧钱。但那同时也象征着，你将会成为一个巨大的活靶子。”

“哈哈....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吧，师父？”约翰逊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就算未来我真的当上了船长，弄个中型商船开开也就差不多了，我哪里配的上那么气派的大舰啊？”

“臭小子，我还没说完呢，乱插什么嘴！”老船长用烟杆用力的敲了一下约翰逊的脑门，“大型舰固然危险。但若是能驾驶着那种巨舰航海四方，那么，他也必然需要一个优秀的船长。我认为，你有这个潜质。”

“我....未来真的也能在那种大船掌舵吗？”

“我相信你能做到的，小伙子。”老船长爽朗的笑容永远的刻印在他的心中，“我相信你能穿过任何艰难险阻，愿幸运女神永远站在你这边，多诺夫船长。”

.....

可是这一次，幸运女神没有眷顾他。“遭了！”他忽然想起来，将军主舰斯巴达克斯号与普通大型舰不同，经过了改装之后，船身要比原来长了50米！

可这短短的50米，却恰恰会要了他们的命！

“明明可以的过去的啊....”他眼睁睁的看着厄尔尼加号的船头撞向那多余出来的船尾，登时心灰意冷，无奈的闭上了眼睛。这一把，他赌输了。

....但是为这绝命的时刻下了赌注的，可不止他一个人！

“砰！”就在厄尔尼加号即将撞上船尾的瞬间，希姆莱船长看准了时机，一刀砍断了投石机的绳索！一枚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直直的飞向厄尔尼加号。

可这声巨响，并不是炮弹爆炸的声音。只见那枚火球并没有如约翰逊所料的那样在空中爆炸，而是直直的击穿了船头的木板，然后落入了海中。

也正是这一击，连带着炮弹堆下的木板一齐坍塌，被凯撒牢牢绑在一起的炮弹一股脑掉了下去，静静的沉入了深海。

“砰！”又是一声巨响，支离破碎的船头撞上了斯巴达克斯号的船尾，可失去了炮弹和木板的船头又有什么威力呢？只是让斯巴达克斯号剧烈摇晃了一下，便擦着船尾滑到了斯巴达克斯号的身后，大量的海水灌入战舰的破口中，不一会儿便像那些战败的战舰那般沉了下去，只剩下几片木板漂浮在水面上，再度恢复了平静。

“好！”希姆莱激动的将佩剑插在甲板上，“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在最难的赌注中获胜了！”

“呼....”约翰逊像被抽干了一样，一下子瘫软在地上，“看来....都结束了呢。”斯巴达克斯号，完全幸存，只是在船尾补了几块木板便恢复的完好如初。

“好险啊.....你他妈真是有够乱来的。”伊万把巨斧扔到脚下，惊魂未定的骂道，“不是我乱来....”约翰逊倚靠在护栏上，压低了他的船长帽，“我只是向命运展现了我的「觉悟」罢了。”

“靠！”希姆莱躺倒在甲板上，他可没心情为他们的生还而庆幸，“那个该死的法师....他到底是什么来头，继幻影玫瑰之后，巴洛洛萨真他娘是人才辈出啊.....”

“啪-啪-啪-啪。”有节奏的掌声从众人背后响起，布莱西斯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望着约翰逊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亏是国王亲自挑选的船长，气魄和觉悟堪比一名崇高的骑士。”她缓缓走到约翰逊面前，“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约翰逊....”他有气无力的回答道，“约翰逊·多诺夫。”

“你做的很好，不仅成功的化解了危机，也保住了尼斯莱尔帝国的荣耀。为此，我认为有必要重重赏你。”说罢，她转过身，打了个响指。

“今晚来我房间一趟。我们有很多东西需要探讨。”约翰逊的下巴都快惊掉下去了，“这什么神展开啊....”伊万无奈的摸了摸额头。

“兄弟....你好自为之吧。”他咂吧咂吧嘴，“曾经跟将军共渡良宵的人....唔....怎么说呢，有很多个....但是，从各种意义来说....”

“他们的下场都很「惨」。我帮不了你了，你能不能挺到明天，看你造化了。”约翰逊吓得一蹦三尺高：“你别吓我，我可没对将军有什么非分之想啊！”

“但是将军有啊。”伊万耸耸肩，“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布莱西斯将军其实是个很糟糕的女人....你加油吧。”

说罢，伊万转身追上布莱西斯，只留约翰逊一个人在那里发愣。

“布莱西斯大人！”他气喘吁吁的叫住布莱西斯，“我认为我们应该再次进攻克里梅林港，他们的兵力不足，我觉得.....”

“撤退。”布莱西斯淡淡的说道，“撤...撤退？”伊万结结巴巴的重复道，“为什么要撤退，对方的实力明明....”

“你也看见了吧？”布莱西斯打断了他的追问，“我们损失了一艘千人的大型战舰...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有人在帮他们，而且还是非常厉害的家伙，我们不能再贸然进攻，天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后招。在进攻开始前，我收到一个非常令我在意的消息，让我不得不延缓进攻的脚步。”

“「幻影玫瑰」还活着，但不知道状态如何，不知道身在何处，只知道六年前她没有死在战场上。我担心她会不会借着这次进攻的机会，给我一个下马威作为重出江湖的开场白。克里梅林港的战略意义很大，但是今天我们损失了太多人，必须撤回边疆「拉姆塞」好好整顿一下。有太多事情需要考虑了。”

伊万不甘心的看了眼朦胧薄雾后的克里梅林港，“难道....只能这样了吗？”

“伊万，你要知道，战争靠的就是资源消耗和反扑机会，而他们已经奇迹般的抓住了后者。我渴望鲜血，但我不会做无谓的牺牲。”说完，布莱西斯拉开闸门，走下了甲板。

.....

“报告城主！”克里梅林守军急急忙忙的从远处跑来，“布莱西斯大军撤退了！”

“撤退？”城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没听错吧，他们居然撤退了？！面对一个守军百人不到的港湾？！”

“你没听错。”消失多时的凯撒鬼魅般的出现在他的身后，兜帽下的双眼闪烁着虎狼般的光芒，“我本有机会干掉布莱西斯的，可惜了.....”

“我....我....”城主激动的语无伦次，恐怕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奇迹的时刻了，“任何语言都没法表达我对你的感激....”

“但是金钱可以。”凯撒捂住刀伤，一只手伸向城主：“我的报酬呢？”

“在我的办公所里，但是房子塌了，可能得等些时日。”他赶忙加上一句：“但是....但是在你居住在这儿的期间，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免单！”

“你刚刚可是拯救了这座城市啊！如果我如实上报给巴洛洛萨帝国国王，你可是能摇身一变成为比我还要高等的贵族伯爵！拥有自己的封地和爵位，数不尽的金钱啊！”

“你还要我说多少遍？”凯撒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我对那些狗屁玩意不敢兴趣，我只想拿到我应有的报酬....唔....”鲜血又一次从他的刀伤里涌出来，凯撒脑袋一阵眩晕，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你的刀伤....为什么不用圣法术治疗呢？”

“圣法术没法对自己使用....我他妈就讨厌这点，要是能用我连药钱都省了。”凯撒喘着粗气，一瘸一拐的走向城中心，“别说那些有的没得了.....我只想....要.....”

扑通一声，凯撒两眼一翻，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无敌的凯撒终于倒下了。但是无敌的他却还能再次站起来，要问为什么.....

“家常便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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