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银河繁星点点,每一颗都如珍珠般闪烁。
寂静的旧屋里,李成靠坐在墙沿,静静的仰望星空,看着星光闪耀中,清风带着白云流浪。
“睡了吗?”
寂静中响起傅巧轻轻的声音。
“没。”李成仰望着星空,轻声回话。“你还不睡吗?”
“睡不着。”傅巧挪了挪身体,让自己更加靠紧李成。
“闭上眼睛,困了就睡着了。”
傅巧抬头看着李成脏兮兮的侧脸,脏兮兮的跟自己差不多,只是自己脸上多出一道擦伤,不过钟哥哥已经帮忙擦过药了,所以已经结痂了,只是还会有点疼。
有点疼,没事,疼就喊出来,不要强忍着,以前哥帮我擦的时候他总说我喊的跟杀猪似的。
傅巧回想钟哥哥下午帮自己擦药时那温柔的话,他嘴里说的最多的就是李成这位哥哥。
“喂?”
“我不叫喂。”李成淡淡一句就让傅巧无话可说,他瞥了一眼小女孩委屈巴巴的模样,微微轻声开口:“你这小家伙喊钟胖子就叫钟哥哥,喊我就叫喂,这区别对待真过分呢。”
“我也不叫小家伙,你可以叫我巧儿,钟哥哥就是这样叫我的。”傅巧小声的抗议。
“那巧儿以后要怎么叫我,还叫喂吗?”
“你是钟哥哥的哥哥那以后我也叫你李哥哥。”
“看来我还是沾了钟胖子的光呢。”李成哂然一笑。
“钟哥哥是个好人。”傅巧温柔的说:“为什么钟哥哥会叫你哥啊,明明你们都不同姓。”
李成偏过头看着傅巧幼稚可爱的脸。
“你今年几岁了?”
“啊?”傅巧一脸疑惑,不明白李成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
“十一岁了。”
“十一岁。”李成回顾往昔,脸上挂起一丝微笑。“我和他初次见面时,他也就比你大一岁,当时他可胖了,就像个会走路的大肉球。”
傅巧立马被勾起好奇心。
“只比我大一岁的钟哥哥是怎样的啊?”
“他啊。”李成抬怀缅过去,抬起头望着漫天繁星,回忆起钟庞曾经的模样。
“就是个小孩子,因为亲爱的爷爷去世很难过,却还要强忍着不哭,可是真正的悲伤是怎么也藏不住的,于是看不下去的人就对他说,难过就哭出来,不要把悲伤藏在心里,哭出来不代表着不坚强。”
“结果,他就跟个婴儿一样哇哇大哭,那个人怎么劝都停不下来。”
李成还想说,却发现身旁异常的安静,李成看了一眼,发现傅巧看着他的眼睛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了。
“你怎么又要哭了?”李成无奈的说:“虽说眼泪是可以发泄情绪,但是你这样动不动就哭会让人很反感的。”
“我没哭。”傅巧抬手擦掉还在眼眶里的泪水。“我只是,想起我爸爸妈妈了,他们和钟哥哥的爷爷一样都不在了。”
李成轻轻抚摸傅巧的头发,他不知该怎么出言安慰她,至亲逝去肯定会难过痛苦,但他无法理解这种痛苦,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否还在人世。
自有记忆起,他就是跟着一个疯疯癫癫的老乞丐一起乞讨,老乞丐刚去世的时候他的确感到很难过,但当时他很快就把难过抛之脑后,拿起破碗只想着让自己活下去,完全没有时间去伤春悲秋嘛,毕竟老乞丐死了还有他这个小乞丐挖坑埋了,可他小乞丐死了估计也就野狗会对他的尸体感兴趣了。
“睡吧,睡着了就不难过了。”
“嗯。”
傅巧轻轻应一声后靠在李成身旁闭上眼。
咕咕咕~
李成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余音绕梁,久久长流,又睁开眼盯着他的傅巧更是让李成尴尬不已。
“今天一天没吃东西了,很正常哈。”
“我。”傅巧想了想,慢慢从怀里拿出一个馒头。“我还有一个馒头,给你吧。”
李成望着那个沾着泥土的馒头,思绪万千。
“为什么要给我?”
“你不是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吗?我只有这个。”
李成久久没接过馒头,傅巧小心翼翼瞧一眼,看见李成复杂的神情以为他嫌馒头脏。
“这个是脏了点,要不还是算了。”
伸回的小手被温厚的大手握住。
“不脏。”
李成拿起傅巧手中的馒头,张开嘴咬下去,面粉的香甜带着泥土的苦涩被一起咀嚼吞进肚里。
“谢谢。”
看着李成吃完,傅巧开心的笑起来。
“不用谢,因为你我才能吃到钟哥哥的红烧肉。”
李成淡淡一笑。“我以为你有了红烧肉就把这个馒头丢了呢。”
“才不会呢。”傅巧嘟着嘴。“那要是没红烧肉吃了怎么办?”
“看不出来你还懂得狡兔三窟的道理。”
“那当然。”傅巧满脸骄傲,虽然她本人完全不懂狡兔三窟的意思,但是一点也不妨碍。
“我再偷偷告诉你一个道理,馒头放硬了再吃可以吃更久哦。”
“真厉害,你懂的真多。”李成轻轻拍着傅巧的手臂。“不早了,睡吧,安心睡吧。”
“李哥哥你会趁我睡着后自己离开吗?”
轻轻拍打的手停顿了一下。
“不会。”
“嗯。”
傅巧闭着眼依偎在李成身旁,这次的她显得很安心,很快就安静入睡。
破败的旧屋再一次陷入寂静,只有月光下古井中传出声声滴水声。
滴答,滴答,滴,答。
起风了,风向着远方的天空流浪,可白云却没有跟上风的脚步,停驻在原地,云被抛下了。
李成睁开眼,偏过头看着正靠在他身上酣睡的傅巧,长长的睫毛下闭着的眼,小巧的鼻子有节奏的呼吸着。
睡得真香,李成轻轻抬起傅巧靠着他的脑袋,然后慢慢站起来,轻手轻脚的将她放躺在地上。
裹紧傅巧的破斗篷,李成默默的看着她,望着她熟睡的脸,虽然脏兮兮还有一块擦伤的痂,但看的出来是非常可爱的女孩子。
风吹着李成束起的马尾飘摇,李成蹙眉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自己破烂的外衣脱下来盖在傅巧身上,就穿着一件底衫迎风而立。
拿起一旁的青竹,李成凝视着四周黑暗的房屋内。
冰冷的气势笼罩整座四合院旧屋。
睡在黑暗中的何车古惊疑不定的睁开眼。
寒意爬满他全身,恐怖的脸上满是惊恐显得更恐怖了,何车古望着外面,不知道这位不请自来的丐帮忆锦镇分部的兄弟到底想做什么。
李成看向黑暗中何车古的身影,他一步一步走近何车古。
“看来丐帮长平县分部习武的只有何长老一个人啊。”
黑暗中,李成站着,冰冷的眼神俯视着坐在地面上的何车古。
“不过是在蹒跚境举步不前的庸才而已,不知道我何车古能帮到你什么。”
何车古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长平关校尉管延之子的行踪。”
“明天我就叫人去找丁奎回来,让他一字不漏的告诉你。”
“让他明天响午到城南外废弃的戏台找我。”
“好的。”
黑暗中,李成看向躺在连廊中的傅巧,心中思绪复杂万千。
“照顾好她。”
何车古愣了一下,顺着李成的眼神看去才明白过来。
“嗯。”
“如果她要走,就送她去忆锦镇柳府,找钟庞。”
“嗯。”
“如果她不走,就让她加入丐帮多照顾一下她。”
“嗯。”
李成想了想。
“如果她不走也不肯加入丐帮,那你就多帮我看着她。”
“嗯。”
何车古跪在地上,吐槽这是在托付女儿呢,既然那么放心不下不会自己带在身边啊。
“没别的事,记得办好我吩咐的事。”
“嗯。”
何车古长出一口气,心想幸好都不是什么大事。
“对了!”
正要离开的李成又突然停下脚步。
何车古赶忙又跪回去。
“还有什么吩咐吗?”
李成眼神捉摸不定。
“如果她出事了,你就让丐帮的兄弟找我,我就在长平县,相信这个不难吧。”
何车古恐怖的脸上一阵抽搐,心中大骂李成是萝莉控变态,但是嘴上还是恭敬的说。
“嗯。”
“事情办好会有好处给你的。”
“不敢。”何车古深深低下头。
终于,李成走了,那笼罩整座四合院的冰冷气势也随之消散。
星光下,冷风吹过破败的旧屋,睡梦中的小女孩嘴里呢喃着,眉头因为冷风微皱,她缩起腿翻过身,让宽大破烂的衣服和破斗篷将她紧紧包住,温暖包住了她,皱起的眉头松开,小女孩重新陷入温暖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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