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个!”阿尔伯特用弓箭射杀了一个远处的士兵。那个小伙子刚刚还在一脸慌乱的往那把不称手的步枪里装子弹,现在已经倒在地上——头上还插着一支钢箭。
「这里是战场,战场上死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默念完这句话,阿尔伯特再次拿起弓箭,开始寻找下一个猎物。作为为数不多游走在工业时代战场上的弓箭手,虽然总归有些违和感,但弓箭在他的手中比绝大多数狙击步枪都要致命。对他来说,在远处射击敌人跟玩射击游戏一样简单。只不过,要是是在近处的敌人……
“去死啊啊啊啊啊——”大声喊叫着的士兵露出一脸可怕的表情,端着步枪向阿尔伯特冲来,前置的刺刀对准了他的胸膛。
一道人影闪过,一记漂亮的飞踢将袭击者踹飞到几米外。
“别分神了,你的任务是负责清理屋顶上的枪手。”成熟的女声向阿尔伯特说。
“得救了……谢谢了,杨。”阿尔伯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杨拔出腰间的九华苗刀,切进了倒地士兵的身躯中。
果然不能对敌人抱有幼稚的想法。阿尔伯特默默点点头,抬头看向建筑物……
“咦?那个不是姓马提拉的吗?”
“维克多?他在哪里?”杨朝阿尔伯特视线的方向看去。
建筑物二楼离地面刚好三米左右,从杨站着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窗户内的景象。因此,杨现在可以清楚的看见维克多正在和一位中尉——大概是这座哨站里的唯一一位交战。两人拿着剑白刃相接。
“真奇怪。他居然会用剑。”
“平时都是用枪的吧?是因为什么原因用不了枪?还是说他觉得这是个不用浪费子弹就能解决的敌人?”
“他可是个能为了效率牺牲性价比的人,怎么想都不可能是这个理由吧。”
“不管怎么说,我先试试看能不能帮他一把。”阿尔伯特从箭袋里拿出一支钢箭,架在长弓上。
“一直在乱动,你瞄得准吗?”
“要是我觉得射不中我就连试都不会试了,倒是你,要注意周围有没有敌人哦——”
中尉和马提拉的脑袋在长弓上装的瞄准镜里不停晃动,阿尔伯特的头跟着弓倾斜的角度而移动着。
“好了好了,要是射到你也算是你的命,可别阴魂不散啊。”在得出无法保证不误伤到马提拉的结论后,他一边咂嘴一边嘀咕道。
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吧!!!
钢箭离弦,向建筑物二楼的走廊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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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了,拿剑砍人可不是我的特长。
现在对上的这个军官显然不是什么善类。当我在转角遇见他,刚刚拔出枪的时候,他就先我一步拔剑,朝我的手掌刺去。虽然我的手指和手掌现在还好好的连在我的手臂上,但不幸的是,身上仅剩一把能用的手枪被那一剑削掉一大块,还不知道掉在哪里了。在刀光剑影的白刃战中,我占不到一点优势。
对方在我一招不怎么成功的防反后往后退了几步,又重新摆好了架势。相比起气喘吁吁的我,这个中尉呼吸流畅无比。
“喝啊!!”中尉挑准时机,从我的左侧发动了一道重击,我运用当年在酒吧里打架的时候练出来的精湛闪避技术,一个后跳有惊无险地闪过攻击。不过不太妙的是,我的脚似乎被扭了一下。
“好痛……我去!”
我几乎是以半跪着的姿势,把剑横着举过头顶,接下了劈头盖脸砍来的重斩。他大概是想用这一击结束战斗,因此并没有要打出下一剑的姿态,反而双手持剑,想要直接破防——简单粗暴,但是对于半倒地还在顽抗的敌人是十分有效的方法。里昂在两年前和一个盾剑使决斗的时候,也是在敌人半倒地仍在防御的情况下,依靠「Shadow Crown」的魔力放出和蕴含着恐怖的力量和技巧的一击,硬是在二阶铭文盾的防御下斩杀了对手。当然,那是魔剑使之间神仙打架一样的战斗,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有什么变数。我这边的情况就不同了,这是两把普通的军刀之间的拼杀,一旦出现现在这样的局面,基本上就代表了胜负已分。
「赶紧投降吧,再这样下去说不定真的会被杀掉。」 我不争气的想。尊严什么的,绝对没有生命重要。别说尊严了,只要是为了保命,就算抛弃人性,对维克多·马提拉——全安克雷奇堡,现在是全纽芬兰的逃犯中最差劲的人渣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
“MERCY!!!!”我用尽可能撕心裂肺一点的声音大喊。
“咦……”可能是因为对我的投降做出反应……不对,再怎么看都像是突然被吓了一跳,他一下子往后退了几步,压迫在我的手臂上,让我的肌肉、骨骼以及手中的剑刃咯咯作响的重力总算消失了。
然而就在这时,命运女神收下了我卖出去的尊严。大概是觉得还挺不错的吧(虽然都算是二十手货了),于是,大慈大悲的她老人家,赏赐了一支钢箭给我。
……准确的说,是给中尉先生。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只听见「哐当」一声,中尉先生手中的军刀掉到了地上,发出了悦耳的悲叹。那支女神大人给予我的钢箭,不偏不倚地射穿了对方持剑的右手。我看到了他回头往走廊尽头的房间飞快跑去。
在这一刻,我又用一点点「人性」向恶魔先生买了一斤「卑鄙」——啊,更正,是从我的床底下把「卑鄙」取出来,因为这东西我身上已经多到堆不下了。我上前捡起中尉掉在地上的剑,手持两把军刀向仓皇奔逃的对手追过去。虽然伤到的不是腿部,但这也不是什么小伤,或多或少都拖慢了他的速度,我很快就追上了他,在走廊尽头最后一间房的门口。
“一点回礼不成敬意~剑圣先生!”一边说着充满恶意的恶心话,我一边挥动手中的双剑。第一剑从他的后背,约莫最底下的一根肋骨的下方刺进,形成了一道穿透伤。从位置判断,大概是刺穿了他的肝脏吧。我没有拔出剑刃,在他转身面对我的那一刻,用另一把刀在他的胸口狠狠地划了个「X」。但我也不是什么行家,应该划不了多深。所以我拔出了贯穿他身体的第一把剑,发了狠的,两把剑一齐落下,一剑陷进了他的右肩,另一件却因为用力过度砍偏了。我没有动命中的那把剑,而是退后几步,一脚把中尉和房间的门一起踹飞了出去。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中尉发出了悲鸣声,仰面朝天倒地。鲜血从他的嘴中源源不断的渗出来。
“求求你……我……我的……”倒地的中尉抽动着嘴巴,说着不成句子的单词。
“抱歉抱歉,很痛吧?真是的,所以我
才讨厌用剑啊。不过没事了,现在就给你个痛快。”
我看到中尉的泪水不断从眼睛中涌出,是因为痛苦还是恐惧呢?他不顾痛楚,艰难地翻过身,然后念念有词地向房间的衣柜处移动,在地上拖出一条血痕,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样的人渣看了都有点莫名其妙的难受。于是我走到了他跟前,听到了他用微弱的声音发出的言语。
“对不起……克莱尔……对不起……”
“别这样,老兄。”我看着他耸肩说,“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是我说,虽然没有什么对死人抱歉的必要。”我简单的画了一个十字,然后用力扯出陷在他右肩的军刀,这一次,我瞄准了心脏下刀。很幸运,没有被肋骨卡住,他的眼睛很快就黯淡了下来。只不过,为什么往下刺的时候手会抖呢?
“这种事情不是几年前就已经克服了吗……”我一边小声嘀咕,一边走到衣柜前。
吞下了一口口水,一把拉开了衣柜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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