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挣扎struggle（2）

冲突在小镇外一触即发。

暴力团伙，特别是北狱郡的暴力团伙间的冲突，通常都是毫无征兆的。他们个个都是真正的亡命之徒。有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将对方当成了猎物，理所当然的开始了各自的狩猎。多半时候，比起火药桶的导火索被点燃，燃着的烟蒂掉到一滩汽油中更适合用来形容他们之间互相厮杀的缘由。

“j’en ai plein !（真是够了） ”让·莱格利斯皱着眉头抱怨道，“看来他们一时半会是打不完了。这下真是太好了！里昂他们进不来了，我们也出不去，难道我们要参和进他们的冲突里吗？！”

SC在萨尔辛镇的据点内，壁炉中的火光摇曳着，让·莱格利斯在房间中来回踱步。

“别着急了……”磁性的男声在耳边回荡，“会有办法的，他们一定能处理的好，我们这边还是静观其变吧。”

“……说的也对，我应该冷静一点的。还是您看的比较开。”

“自然的。如果你也能活到我这个年纪，你也会对什么事情都处变不惊的。”随着男人的声音，玻璃瓶碰撞的声音也回荡在房间内。

“哈哈，饶了我吧。我可活不到160多岁，我又不是精灵。”

“万事皆有可能，我的朋友。”男人用认真的人口吻说。

“比起相信那些比中彩票的概率还低的的可能性，我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经验。”

“……或许你才是对的吧。但是，世界上也不存在绝对的对错，不是吗？”男人的声音似乎近在耳边，又仿佛缥缈在远处，“像我这样的高等精灵往往会选择在离他们的大限……大概是400岁开外还要再早一两百年的时候就自行了断。我们的生命不仅远超人类，比其他的精灵也要长两倍以上。”

“这我知道，您以前讲过很多次了。”

对方没有回答莱格利斯，继续往下讲了下去：“这代表着我们在承受远超常人数倍的快乐和喜悦的同时，也要承受远超常人数倍的孤独与恶意。往往随着时间的推移，后者会远超前者。所以对于我们来说，相信淡然处事对自己有好处，以及相信万物皆有可能是理所当然的事。”

“您最近似乎特别喜欢说一些和精灵相关的事。我记得您之前很少跟我们提起您的种族。有发生什么事吗？”

“只是最近终于学会了从人类的角度理解这个世界，自然就对于之前从未有过兴趣的「自己」有了兴趣。”

“这样啊……”

莱格利斯兴致勃勃地打量着这个站在一张简洁却绝不简单的附魔台桌前，不知道又在拿瓶瓶罐罐进行什么实验的高等精灵大法师兼物理学家。每次和他聊天都能收获许多意想不到的东西，有些时候，莱格利斯甚至怀疑这个人的脑子里住了无数个不同的人，但每次看到他的身影，就能知道自己的想法纯属无稽之谈。他就是他，不是千奇百怪的游魂拼合而成的缝合物，而是一个完整的、充满智慧的灵魂。

“他们来了。”他似乎察觉到了一些什么，随后淡淡地说道。

“他们来了……吗？”莱格利斯轻抚着下巴上的一小撮山羊胡，“要我出去帮忙吗？厄雷科姆大师？”

“不必。仅仅是这个程度，只需要皮特凯恩一人就能解决。”

“一个人……是否有些……”

“不会有差错。”厄雷科姆把一小瓶酒红色的液体倒入刚刚调配的魔药中，魔药在瞬间沸腾了，冒出一阵黑雾。“万事皆有可能。棋子的移动方向由不得自身，而是取决于棋手的指示。棋手的意见，棋子们没有办法去反抗，也没有资格去反抗。这就是棋局上最基本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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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横七竖八地倒着死人和一些零碎的肢体。比起那些被大卸八块的人，那些留了全尸的人是幸运的。比起那些被胜利的一方活捉的人，被大卸八块的人是幸运的，远处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管怎么说，很显然的，惨烈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根据战场上留下的种种痕迹，似乎是一方的战斗力碾压了另一方。虽然里昂·皮特凯恩对自己没有看到战斗……应该称之为虐杀的过程感到庆幸，但眼前最大的问题是，那伙胜利的人赖在了镇上，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这下我们怎么办？”维克多·马提拉一脸的苦笑，“他们可不像讲得通道理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还是去试试吧。不过，让全员做好战斗准备，维克多。”

“明白了。喂！后面的！你们……”维克多向后方发令。

队伍的离镇门的距离仅仅只剩下一百米左右。在队伍前进的同时，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有其他人马靠近小镇，游荡在附近的人几乎都聚集到了镇门处。里昂大致的扫了一眼，人数和SC的人数不相上下。基本上都是马匪装扮的恶徒。如果直接正面爆发冲突，胜算一定是SC这边更大，但会不会出现伤亡就是未知数了。

站在那帮人最前面的是一个一脸凶相的魁梧大汉，手上拿着一柄沾满鲜血的双手战斧。咋一看是简单粗暴无比的武器，不管是在军用中还是民间基本上都属于已经被淘汰的武器，但是拿着它在北狱郡的荒郊野岭里砍人倒是不错的选择。而且虽说是简单粗暴的武器，能扛着它持续战斗也从侧面证明了它的主人拥有强大的力量和精力。

“前面的人，给老子停下——！！”在队伍离镇门只剩下三十多米的距离时，扛着巨斧的大汉粗暴的大吼道。

里昂勒住马，挥手示意后面的人停下。

“你们的头儿是哪个？站出来！”

里昂跳下马，伊芙琳和维克多等人也接连下马。

“你们就等在这里不要动，我能解决问题。”

撇下一句话后，里昂·皮特凯恩迈开步子向前走去。尽管是面对一群恶匪，里昂也没有丝毫畏惧。

因为他清楚，和他们相比，自己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

阵阵毫不掩饰的嘲笑声传进里昂的耳中，站在队伍前的大汉也咧开嘴，粗犷地笑了起来。

“你是想进这座镇子吧，小子？”

“正是，先生。但是就我所见，您并不打算让我们进去。”

“听听这口花哨的安克雷奇腔！你是新来的吧？知不知道在这地方的规矩是什么？”

“愿闻其详。”

“谁是镇子上的老大，只要不是跟当官的有联系，干掉他们，这镇子就是你的地盘。那群人前两天刚刚干掉了这个镇子上的几个削皮器，把这地方占了。现在老子的人把他们给做了，这地方就是老子的，懂了没？！”

“真野蛮。”里昂·皮特凯恩微笑着说。

对方中几乎是所有人都爆笑起来，直到领头的大汉笑得差不多了，才叫其他人安静。

“听好了，小子。不管你要进去干什么，这地方都是老子的，老子想让你进去你才能进去，老子不想让你进去，你就死远点！”

“那么，要我们怎么做，您才会同意我们进去呢？”

“简单。把身上的钱或者能换钱的东西统统交出来，从此以后老子叫你们去干什么你们就得干什么。对了，如果能叫你们后面那几个小姑娘来让哥几个爽爽，提高一下你们的待遇也不是不行，哈哈哈哈！”

“如果我不照做呢？”

“那就全部滚出去！不对……既然你们来了，那就干脆别回去了吧。”大汉冷笑着举起了杵在雪地中的巨斧，“说话，照不照做！？”

“请容许我再确认一遍，你是这个团伙的领头人，没错吧？”

“当然没错！别废话了，快点回答！”

“如果团伙的领头人无法再担任这个团伙的领头人了，其他人会选择更加适合的人选来代替他，对吗？”

“你想做什么？！”

里昂·皮特凯恩收起了嘴角边的微笑。

“以天父之名，我要和你决斗。”

整个场地上鸦雀无声。

“决斗……?啊哈哈哈哈哈……有意思！”大汉大笑起来，“如果你输了，老子要把你从头到屁股劈成两半，把你们身上的东西全部拿走，把你们的娘们挨个上一遍，然后把你们所有人的脑袋砍下来喂狼，如何？！”

“但是如果我赢了……请让我成为这个团伙的领导人。”

“当然没问题！”大汉握紧了手中的巨斧，背后的那些强盗纷纷知趣地向后退，“但是——你以为老子会怕你，就大错特错了！！！”

“当然不会……”里昂的右手握住了腰间的剑柄，从北方呼啸而过的寒风粗暴地吹动他的刘海“……但你应该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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