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某日,纽芬兰联合王国国防部。
会议室的大液晶屏上正在播放着今日的午间新闻,现在播放的新闻是某个有名的年轻企业家的葬礼今天上午在查尔斯郊外的湖畔举行。「于上周在安克雷奇堡死于城防卫队与恐怖分子的交火中」,新闻上是这样说的。
“不愧是你们,这事情都能给改得面目全非。让他去写推理小说一定会大卖的。”格瑞兹·乌斯莫托瘫坐在会议椅上,眼睛盯着大屏幕,看着几个简短的葬礼镜头闪过,直到下一则关于梅莉·安克雷奇公主殿下的成人礼即将到来的新闻开始。
“那你应该去向他说,而不是在我这里明嘲暗讽。”小会议室里的另一个人,一位军官打扮的短发女子往装着冰块的玻璃杯中倒了一杯朗姆酒,然后随便坐到了一张椅子上,“再说,是塞拉斯救了你不是吗。要是让媒体知道了退伍军官,还是议会要员兼阿卡尼亚总督之子的你平白无故的杀了个商界大佬还放跑了恐怖分子,整个国防部都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格瑞兹撇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不要一副自视清高的样子放出来给我看了。我们现在可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小少爷(young master)。”
“我说过不要这么叫我……「corkscrew(开瓶器)」。”
“就连塞拉斯都不敢当着我的面这么叫我……我现在算是知道了,您不但对我们很不满,对自己的人生也相当的不满呢——”短发女子一口喝尽了杯中的朗姆酒,然后威胁式的,重重地把玻璃杯放……砸在了会议桌上。
“怎么?想要干架?在近距离你可不是我的对手。”格瑞兹眯起眼睛,右手手指敲打着腰间的剑柄。
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哐当”一声急促地推开了。
“塞拉斯你这混蛋……搞什么突然袭击啊!”军服女起身怒骂,另一边的格瑞兹则是冷哼一声别开视线。
“抱歉抱歉!我迟到了!早上刚刚去出席了一个小型的……额,宗教活动。哈哈哈哈……”闯进门的男子——铁壁骑士雅各布·塞拉斯爽朗的笑着说。
“整天往圣欧利文院跑,你干脆辞职去教堂里当和尚吧。”格瑞兹没好气的说。
“嘿,几天前还勋爵大人长勋爵大人短的,现在就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了,也太伤人心了吧,小少爷。”雅各布笑着说。
「别这么叫我啊……」大概是觉得这位勋爵大人一天两天内已经是改不了口了,格瑞兹干脆放弃了说这句话。
“我去圣欧利文院可是去找主教老爷子的,人家老爷子亲自给那孩子上了额外的符文,现在都已经可以正常使用了。”
“别说主教,就算你去找天父本尊,迟到了就是迟到了,我可是等了快一个小时啊。再说自己不能持续使用魔剑,还要找主教大人亲自帮你上辅助符文,难道你还觉得这事很光荣吗?我当初居然信了你是传说中的马雷特第二。现在想想,就我所知全国比你能打的至少还有两位……不对,三位呢。”格瑞兹正好还在气头上,一口气把想吐的槽全部吐了出来。
“啊啊啊——放过我吧小少爷……”一旁的雅各布已经被打击的软趴趴(?)了。
“哎呀,毕竟是四段铭文的神器级武器,能使用能力的都已经比一般人身体素质好多了。但是马雷特第二……这是他在一次喝得烂醉之后当着一堆人的面说的大话没错。”军服女一边说着一边把敞开的会议室门关上。
“容我确认一遍,艾薇小姐。你是在洗白我还是补刀呢……?”
“二者兼备吧。”
“唔……好伤心……”
“演够了没有啊你这戏精,寒暄完了就快点讲正事吧。”
“噢,对。我差点忘了把你们叫来要做什么了。”雅各布干咳了一声,表情稍微严肃了一点,“我是来跟你们道别一下的。我要坐今天晚上的火车去北狱,估计要待上半个月。”
“哈?!”“什么?!”
“抱歉抱歉,我也是昨天晚上才做的决定,没及时跟你们讲。”雅各布把手上的公文包放在会议桌上,从里面掏出了一叠照片。
格瑞兹和艾薇凑到旁边,分别拿起几张照片。上面的内容基本上都是被烧毁的建筑物和穿着军装的尸体。
“这些照片都放在一个信函中,我在办公室的桌子上发现的。看来你的那些朋友……并不怎么友善啊。”
“拍照的人是谁呢?”
雅各布没有说话,这次,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是银白大衣的金发美女站在一片雪地中自拍的照片……如果仅仅是那样,格瑞兹也就不会浑身鸡皮疙瘩了。在女子的脚下,还踩着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不知道这个拍摄角度是故意还是无意,刚好可以让人看清尸体的脸。格瑞兹认识那个人,那个人是军情处的特工,还是雅各布的跟班。以前曾经在国防部里打过几次照面。
“那个女人开始行动了。”雅各布看着照片中的她脸上轻蔑的微笑,攥紧了拳头。
“这是怎么回事?诺伊尔大师杀了你的人?”
“不是。那个女人还不会无法无天到这种程度。而且如果是她就根本留不了全尸了。她恐怕是在一路跟着格瑞兹的朋友们的行踪追踪他们。这张照片显然是在挑拨我。「你的猎物快要被我追上了」,是这个意思吧。”
“明明知道是在挑拨,你还急着去?”
“是啊。抢走我的猎物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要是我不去,她真的会这么干。别忘了她现在名义上还是斯科菲尔德的头儿,剿灭恐怖分子然后以兵团公会的名义先斩后奏,自己包揽全部功劳是完全合法的。”
“作为国防部的领导去和一个刚刚获封骑士的公会会长勾心斗角,脸皮真够厚。”
“如果她真的只是个公会会长就好了。”雅各布摇摇头,“那女人在还不是骑士的时候就已经在弗瑞斯敦的公会界里只手遮天了。弗瑞斯敦公会总管都要让她三分,那可是首相的人啊。当年她把整个珀森家族都收入麾下,城府极深,绝对不能小看她。”
“那……你打算带多少人,塞拉斯勋爵大人——?”军服女艾薇故意拖着长音问。
“北狱那边的郡议会愿意把全部的空闲兵力任我差遣。我这边再带几个弟兄去。”
“塞拉斯。”
“嗯?”
“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格瑞兹突然起身,镇重地问。
“当然,请讲。”
“把里昂·斯……里昂·皮特凯恩本人押送到安克雷奇堡之后,我想见他一面。”
“就这个?”
“没错。”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我……额,我会尽力的。”雅各布看着格瑞兹真挚的眼神,一时有些说不出话。艾薇在旁边默默地注视着这个男人,心中不禁叹气。
“好了。道别会结束了。我得去准备准备,还和别人约好了一起喝下午茶的。”雅各布把桌上的照片都一股脑扔进公文包里,“会见了,两位。记得代我向你爸问好,小少爷。”撇下话后,雅各布像进来时那样,唐突的推门扬长而去。
“我说小少爷啊……”艾薇不情愿的站起来,关上了会议室的门,“那些曾经和你称兄道弟的人马上要吃枪子——或者遭遇更糟糕的事情了。我很好奇你现在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格瑞兹淡淡地说,“还有,去帮我倒杯朗姆酒。”
“自己去。我不是你家女佣人。”
“既然不是我家女佣人,就别整天小少爷小少爷的叫了。”格瑞兹一边说着,一边向会议室的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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