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莉德·冯·诺伊尔,异名为「decapitator(枭首师)」。目前是斯科菲尔德魔剑士团名义上的会长,是被国王册封的骑士,一直在和军情处合作,以及在行内出了名的美貌和出了名的残暴。这便是有关这个女人的,所有能使用常规手段了解到的信息。或者说是她允许外人能了解的全部信息。
但是,作为她长时间以来的竞争对手,我知道的事情比其他人更多,更令人难以置信。
这就表明,我的手上握有她的把柄。
我看着她手中的剑锋在黑暗中闪烁。我不知道她急于与我合作的目的,但是我至少从小就知道一定不能轻易接受一只老狐狸提出的条件。
更何况对方是一匹有着老狐狸的头脑的恶狼。
我也顺势把背后的阔剑拿到手上,摆好架势。
“看来谈判失败了。那就只能使用暴力了……我可是一点也不介意哦。”对方用戏虐的口吻朝我喊话。
等着瞧吧,你很快就笑不出来了。我在心中撂下狠话,双手握紧了手中的剑。
神圣的魔素瞬间将我浑身缠绕,耀眼的金光充斥在我的身旁。圣洁而又致命——一般人在这个状态下根本无法近身。
“让我更加兴奋吧!塞拉斯!!”这话听着就像狂热的信徒在精神失常看到神灵的幻影后想要自尽追随其升天前疯狂的呐喊。
“疯女人……”我喃喃自语着,摆好防反的架势。
对方的剑上也缠绕了层层的魔素——那是白炽色的雷电,在令人恐怖的电压下滋滋作响。那把剑的剑身在某段铭文和巨量魔素的驱动下开始重塑,前身化为一把长枪的枪尖,狂躁的魔素在整把武器的四周疯狂的起舞。北诺斯人的神话中,那位骁勇善战的天神手持的神兵也不过如此。她束起的金色长发被剧烈的气压震散,也随着魔素的起舞而飘逸的跃动。
但是——认为我的防御会在将武器切换为阔剑时就减弱,那就大错特错了。
「God's Punishing(天谴)」。这是这把被称为「铁壁」的武器所拥有的正式名称。她最大的威力就体现在,使用者的「信仰」越深,这把剑所能发挥出的威力就越强。但所谓的「信仰」并不单指对神的信仰,只要是能称得上「信仰」的感情都能成为这把剑的“燃料”。相比起「信仰」,「决心」可能更适合用来形容她的原理。也就是说,这把剑的强大在很大程度上需要唯心的力量驱动,因此在战斗时绝对不能产生畏惧。当然,如果心中怀着对「必胜」的信仰,那么她几乎可以防御任何攻击。
现在的我,就怀着「必胜」的信仰,面对着诺伊尔的攻击。
僵持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秒钟。诺伊尔在一瞬间右脚蹬地,在魔素的驱动下几乎以瞬间移动般的速度来到面前,而我奋力接住了这道攻击。下一秒,她在我身后约莫十米远停下来。几乎是在瞬间,强大的气流扩散开来,街道两旁的窗户全部碎成了玻璃渣,老旧的房屋外壁上出现了细长的裂痕。
不管怎么说,我靠着自己的「信仰」挡下了这一击。
不过,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不安的情感在我心中蔓延开来,我闭上眼睛,重现刚刚那不到一秒钟的白刃相接……相接……
我猛然睁开眼睛。
没错……我的动作明显慢了半拍。原本她可以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攻击我,但是……那个时候的枪尖……是自己刺向我的剑的。
出于某种目的,她利用我的剑防御住了自己的攻击。也就是说,刚才的那次攻击很有可能是一个障眼法。
对了!另外一只手!
诺伊尔家族的剑客擅长双刀和剑盾——据我所知这两种武器搭配的战术,这个女人都十分拿手。诺伊尔家族的剑客在战斗中——至少在战斗开始前绝对不会让任意一只手空着。这是很久以前,那位剑圣克里斯托弗·马雷特和我在闲聊时偶然提起过的事情。
战斗开始前,西格莉德·冯·诺伊尔分明把那把在战斗时可能会派上大用场的短剑收进了剑鞘。仿佛刻意为了空出左手似的。
我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而那个女人的冷笑在我身后传来。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碰到了!”
我瞪大双眼。据我对那把武器的了解,我已经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剧烈的、残暴的、令人痛不欲生的刺痛贯穿了我的全身上下。剧痛使我整个人失去平衡倒在地上,身体一边抽搐着,一边发出可耻的哀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仿佛有一团火焰在身体里燃烧,要把我的内脏烧成焦炭。我把胃里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裆部也传来浸湿的触感。大脑已经无法思考,唯一传入耳中的是那个女人肆无忌惮地大笑,就像是在欣赏一场滑稽的喜剧表演一样。
仿佛过了无限久的时间,焦灼的感觉终于慢慢消散了。但疼痛还是残留在我的每一根神经中。
“太感谢你了,尊敬的勋爵阁下。这是我这几年看到过最棒的滑稽戏!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诺伊尔任意的嘲弄着,而我连思考去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呐,塞拉斯。答应我的条件吧。不然我会忍不住用你尝试更多好玩的新花样的。这样吧,那边那两个是你从皇家陆军带过来的部下吧?看着应该还有气。我可以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让你缓过来,之后每过一分钟我就杀一个。四分钟过后,如果你还没有明确的回答,我就用让你体验一下能感受到痛苦的情况下死亡最慢的电压大小,然后等着电流击穿你的心脏。啊,之后我会跟上头报告你是如何在与叛乱者作战的时候英勇牺牲的,放心吧。毁尸灭迹然后向上头伪造证据这种事情我可是行家中的行家。”
我痛苦地皱紧眉头,眼泪从失控的泪腺中不断分泌而出。
想要保住部下和自己的生命,如今只能答应。
我第一次陷入了恐怖的迷茫中。
该如何是好?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激烈的争辩充斥了脑内,最后,在两分钟到来前,我开口了。
“我答应……”
“哦?答应什么?快点说,不然两分钟就要到喽!”
“我答应与你合作……”我用沙哑的声音嘶吼道。
“呼……”诺伊尔舒了一口气,“真是的,早这样该多好。不过不要紧了,反正我们现在已经是合作伙伴了。我在萨尔辛要干的活已经完成了。塞拉斯勋爵,我建议你早日回到安克雷奇堡。我在接下来这段时间会待在弗瑞斯敦的公会里,记得保持联系。”
诺伊尔收起剑,用比刚才正常了一百倍的语气说着,抽出了短剑。
“后会有期,阁下。”
随着短暂的告别,那个女人迅速消失在我眼前。
留下从未受过如此屈辱的我躺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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