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肚子火的走在大街上。
最近安克雷奇堡的天气出人意料的好,不如说好过头了。明明已经进入秋季,却连一场雪都还没有下过。有些气候专家又开始在电视上忧心忡忡地说起了什么温室效应——不知道又是哪个教授提出的新理论,说什么全球气候变暖,怎么可能发生啊。
相比起这种小事,我还是觉得找塞拉斯去教育一下格……乌斯莫托比较重要。说真的,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对那个人这么生气。但是被惹恼了就是被惹恼了——我这个人有极强的报复心理,差不多是在战场上被子弹擦伤之后就会不顾一切也想要打爆那个枪手的脑袋这种程度。当然在实际中我不会那么情绪化,毕竟我的本职工作是「暗杀」,狭义来说就是「狙击」。狙击手是我的职业,准确的说是皇家陆军中的王牌狙击手。保持冷静甚至冷酷是行动准则。
因此,我才完全不理解我自己的心情——包括为何会因为「想这样做」就跟一个保姆似的去照顾格瑞兹·乌斯莫托,也包括我为什么能在被他叫外号时忍声吞气和因为一点小事就对他动怒——老实说,我完全搞不懂。
也许不了解自己的感情才是我动怒的真正原因吧。这算是过度压抑自己导致的心理障碍吗?还是说正因为如此我才会过度压抑自己呢?果然我是个对「myself(自我)」一无所知的人。
就这样——一路上进行着无谓的自我反思,我走进了国防部的大门,直奔那个小会议室。
塞拉斯今天应该在教堂里吧。那个人在身边的时候确实烦人,但是当他不在的时候才会发现有些事情没他不行。
从四个月前开始,他对乌斯莫托就是放纵的状态。
「他老爹还在殖民地的前线脱不开身呢,这种事就先随他去吧。」当初他是这么说的。
真是不负责任。我先前也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妥,但每次看到他那副颓废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给他和塞拉斯一人来一拳。格瑞兹·乌斯莫托是一个不会压抑任何情绪的人。所以他有干劲的时候是真的有干劲,消沉的时候也是真的消沉。我都开始担心再这样下去连酒精都满足不了他,跑去嗑药吸粉了。
所以说——我只身一人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呢?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了。
“谁?”
“雅各布·塞拉斯,你的顶头上司。”
“你没有去教堂?”
“我快被该死的斯坦杰逊弄疯了,还去什么教堂啊。”
“也对,被首相不待见的人连神也救不了。门没关,进来吧。”
塞拉斯骂骂咧咧的走近会议室,摘下头上的三角帽,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你是来找我的?”
“不然呢?”
“关于格瑞兹·乌斯莫托?”
“你就不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让我调动一下气氛吗?”
“这是什么歪理……”
“关于乌斯莫托。我觉得,就算你把他绑架过来都好,别让他再这样下去了。”
“为什么?他父亲都默许了。”
“那是你们一次都没有去亲眼看过他!”我拍着桌子站起来大声说。
我马上平复了情绪坐下。
“你的意思是认为你比乌斯莫托勋爵还要了解小少爷?”
“至少在这件事上是的。格瑞兹——我是说,乌斯莫托小少爷要是再这样下去,恐怕消沉一辈子都不是没有可能。再说了,他回到对策组来不是多增加了一个人手吗?”
“方法呢?”
“不好意思?”
“我是说,让他重新振作精神的方法。你难道打算让现在这个状态的他回到对策组?那只会给我们添一个累赘。”
我陷入了沉默。
确实——主要还是要从他自己的精神状态出发。如果没有方法让他变回之前那个格瑞兹·乌斯莫托,单纯的改变环境也解决不了问题所在。
“这样吧。”塞拉斯在许久之后开口说,“给你一个时限好了。在下周一之前想出让我们的小少爷恢复干劲的方法。毕竟我们现在忙的焦头烂额,没有那么多精力去考虑这些事情。所以,既然你对这件事那么上心,那就交给你了。
我只是点头。
不管怎么说,能仁慈到给我一个周末的时间,我已经很感激了。
“那么……”我从座位上站起,往门外走去,“我先告辞了。”
“祝你好运~下次来的时候请务必带上干劲十足的乌斯莫托小少爷来。”
我离开了会议室。
下周一吗……
真是一个仁慈又残酷的期限。
我轻轻合上有些疲惫的眼睛。
下一秒,我撞到了什么东西上面。
该死。
我赶紧睁开眼睛,面前的人似乎也满脸的惊讶。多半也是跟我一样走路不看路吧。
“抱歉。”
“不……没关系……诶,艾薇·米勒?”
对方叫出了我的名字,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你在国防部做什么呢?”
而我也定睛看着面前这个身材修长的女性。我对这个人似乎有点印象,曾经和她在什么地方聊过一阵子。没记错的话,她是军情处那边的……姑且算是特工(?)之类的人。她的名字是……
“西西莉亚·哈尔斯?”
“正是。”
世界真小啊,我在心中感叹着。
“我在国防部是因为我现在算是雅各布·塞拉斯的秘书或者副官,随便怎么叫都行,反正干的事情都差不多。那你呢?从军情处被调来这边忙活了?”
“不是不是,我最近在那儿混的风生水起的,上面才不会愿意把我调过来。事实上,我是来给暗影皇冠对策组送东西的。啊,正好——既然是塞拉斯勋爵身边的人,你应该也在对策组里吧?”
“没错。”
“太好了!那这些东西就劳烦你交给情报部门的人了。”
“情报部门的人?这个袋子里装的是?”
“一些资料。都是搜查里昂·皮特凯恩的办公室找到的东西。什么和海外的通信啊,写给朋友的信啊,遗嘱啊什么的。”
“不好意思,请问那封写给朋友的信……是写给他的哪个朋友的?”
“唔……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格瑞兹·乌斯莫托,就是那个乌斯莫托将军的儿子。他不是被安置在国防部吗?你应该见过吧?米勒小姐?艾薇?你表情好奇怪……说句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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