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妮娜的再生

“妮——娜——”

猛男在街头这么嗷嗷的一嗓子，搞得附近所有人都惊奇地为之侧目。但巴尔克丝毫没有在意，脑袋里就那么一个念头：追上妮娜。

一女一男，在追逐之间已经不知不觉地跑到一个小巷子里头。这里光线微弱，但却能看清楚对方的体型和容貌。

单单是那一个背影，巴尔克就十分肯定的认为，她就是妮娜。

“妮娜......”巴尔克眼神飘忽，胆怯地向前伸出了手。

可妮娜就是呆呆地注视着她面前的死胡同，只给巴尔克一个背影。

“我们没什么可以说的吧？”妮娜依旧没有回头，但这清澈又可爱的声音再次证实了她的身份。

“对不起......”巴尔克就像个犯了大错的小孩子，双脚并齐，两手握在一起，垂着头不敢再看妮娜。

“那我的姐妹和同伴们还能回来么？”妮娜轻巧的声音配上这冷淡的语气，着实让巴尔克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明白，为什么妮娜会变成这个样子，又是为什么，妮娜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妮娜，你......”

“闭嘴！”也不知是因为夏天还是怨气太重，妮娜的身上居然升起层层寒气，“你没资格对五人团的任何一位同伴讲话。”

脑袋里嗡的一下，巴尔克的身体不自主地往后倾了一下，他双目通红，猛男的泪水早就像冰晶河一样流淌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

巴尔克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的确，他日思夜盼，希望能再见妮娜一面，也希望能再见五人团任何一人一面。这样的话他就可以道歉、赎罪。

可今天，他梦寐以求的一幕终于出现了。

可是，他却被妮娜——这个原本互相心爱的人，来了个当头一棒。

他曾经荒唐的以为生死之交不会分离，可现在却明白了，即便是生死之交、相亲相爱的人，也会有对自己失望、心凉的那一刻。

“对不起有用的话，我或许早就能把同伴们给叫回来了。”妮娜冷冷一笑，道，“你根本就不知悔改！”

“不，我没有，我这两年一直都......”

“你回过故乡么？”

“我......”

对不起，巴尔克没有。

他的家、他们的家，都在西方的古国。

并且他们五个人，都是来自西方一个渔村的孩子。

各自互相认识，各自的父母也互相认识。直到两年前的某一天他们五个都被吸入了一张牌，安逸的生活才随之改变。

两年前的最后一战中，巴尔克以外的人全部战死，而他又因为沉重的负罪感，不敢回家、不敢面对那些亲切的叔叔阿姨们。

所以他从世界树出来后，选择了一路向东......

“你没回过。你连赎罪的勇气都没有，又谈何对不起？”妮娜冷冰冰一笑，“所以我才忍不住从我的城市里赶来，没想到还真的拦到你这蠢货了。”

“对不起......”巴尔克疯狂地摇着头，哀求道，“我真的很抱歉，很对不起兄弟们......”

“光说不练，有什么用呢？”

“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啊——！”

最后的一抹意志也被无情地击破，巴尔克跪伏在地，痛苦的嘶吼出声。

“那我要你死也可以了？”

“为了你、为了兄弟们，我早就该死了啊！”

话音刚落，巴尔克便感觉到自己身前的冷气更甚，他惊骇地抬起头，竟能够看到凝聚出蓝白色的寒气！

这一次，他真的看到了妮娜的脸。

死而无憾了。

就是这个可爱的小女孩......

只不过她不像当年了，现在的她，穿着一套紧身的浅蓝与白的战斗服，围着一条围巾。

令人怀念的金发扎成了高马尾，看来自己最开始是把围巾错当成双马尾了。

“那你就死在我的手下吧，叛徒。”妮娜高昂着脸，似乎不屑于与身下的这个男人对视，她高抬的手里拿着一根冰制的箭矢，在微乳的灯光下，反射着令人胆颤的光。

好冷......

巴尔克终于明白了两年前，自己那些同伴死前的感受。

他看见了自己不知何时丢在一旁的三包薯片和咖啡。

“对不起，时宸、音笙。”

心中念叨着对不起，巴尔克竟自嘲地笑了。

“我不能继续陪你们了，钱金豹是个好人，不要辜负了他的期望......”

等一等——

“妮娜......”

“罪人没资格说话。”

“你为什么有新能力了......”巴尔克乞求地望向妮娜，“能不能告诉我这两年你的事情，只要知道了我就死而无憾了，真的！”

死死攥了攥箭矢，妮娜顿了顿，旋即轻笑出声。

“告诉你也无妨。”妮娜放下了手臂。

却在下一个瞬间，她猛地把箭矢掷了下去！

“不付出任何代价就想知道什么，你未免也太幼稚了吧？！”

“噗嗤！”

“呃啊啊啊——”

冰箭矢贯穿了巴尔克的小腿肌肉，生是将他的左腿给钉在了地上。

没有一滴的血流出来，巴尔克只是在这一瞬间就失去了左腿存在的感觉。

很冰。

他干张着嘴巴，用尽了力气，却说不出一个字甚至是一个音。

很痛。

肉体的痛他早就已经习惯。

可现在的痛感可不单单是肉体。

这一箭是他心爱的女孩刺下的，心中绝望的痛楚令他巴尔克很想自尽。

可他却没有资格自尽。

“那一战过后，除了你以外，我们大家本该下地狱的。”妮娜弯下腰，冰凉的指尖挑起巴尔克的下巴。

欣赏着仇人痛苦绝望又呆滞的表情，她欣慰的笑了。

“可是那位大人却把已经断了气的我给救了回来！”妮娜眼中满满的崇拜之色，就好像当年她看着巴尔克一样，“他就像神明，把我那废柴的辅助技能除掉，为我换上了现在这个新的技能树。”

“我专门挑选的新能力，名字叫冻原玫瑰。”

“之所以会选择它，是因为你巴尔克的技能是深渊之海。”妮娜突然面露疯狂，狰狞的表情贴近了巴尔克，她轻悄悄地说道，“你看到我锁骨这里的烧伤了么？这是一年前一个觉醒三个技能的火能力者，一个火鞭打下来的。”

“明明是绝对克制我的能力的人，因为我强烈的复仇欲望......”

“他还是死了。”

“没有低贱的技能，只有废物的能力者这句话不假！”

“但是，为了把你碎尸万段，我还是选择了克制你的能力。”妮娜随手捏了一朵冰玫瑰，轻轻嗅了一下，温柔道，“既然说到要把你碎尸万段了，那么我就履行吧。”

“不要害怕，不要发抖，念在当年的情谊上，我会让你痛快一点的。”

说着，妮娜把玫瑰放向巴尔克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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