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天使也要恰饭的嘛

「萨麦尔，我们天使族能适应所有的环境，如果有生之年我们能逃脱这片森林，你一定要去见识那更广大的世界。」

我的名字是萨麦尔·艾德，是由我的父亲，我们的族长所给予的名字，听说这是和传说中的某位天使一样的名字。

虽然我们有着天使族这个名号，但其实和上帝或是神之类的没有任何关系，和人族的宗教也没有太多的交集。不如说，莫名其妙的被人敬畏，反而让我们很困扰。

我的族人中，也有很多认为，只有弱小的家伙才会去依靠根本不存在的神，我们是有力量的种族，所以有着与之相配的高傲，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们仅仅是因为有着纯白的翅膀而被人类取了这个名字而已，有时也会被一些瞧不起我们的人族称为鸟人。

但我们的翅膀和另外一个有翅膀的种族——翼人族不一样，生在腰后的翅膀并没有飞翔的能力，光看大小就知道了。

取而代之，这对翅膀有着储存魔力的性质，人族的体内都有一个不可视的器官——魔力袋，而我们的翅膀就是额外的魔力袋，另外还能够辅助魔法的释放，取代魔杖的功能，而最大的优势就是能靠翅膀吸收空气中的魔力，所以我们和高等精灵一样，是最擅长魔法的种族。

但是天使族繁殖能力不强，因此数量稀少。我们的肉身与人族无异，但我们的羽毛似乎有储存魔力的用途，在如人类那边能成为高价的炼金材料，也因为这个常年被人族追捕。

所以不止天使族，大部分稀奇的高阶种族为了避免纷争，会依仗着种族的特性生活在人类没法轻易进入的地方，比如精灵会生活在森林，矮人则抱团建立国家，或者生存在山岳地区。

天使族没有特别适应的环境，也没有待不下去的地方，于是自我出生时，就生活在一片被称为『低语树海』的未开拓地边缘。

离人族的国家很近，虽说会有不法之徒企图狩猎我们，但我们也能受到人类的恩惠，以我们定期会脱落的羽毛和树海内的特产为交换，和没有敌意的商队进行交易，能得到很多没法从这片地区得到的食物和矿物，那对我们来说是不可或缺的资源。

但是我出生前不久，人族的国家就开始了战争。

圣国绑架了我们村落的小孩，伪造成王国所为，再以名义上用来奇袭的分队作为诱饵，让王国军行军至附近，诱导我们与他们战斗。但是察觉到真相后我们已经晚了。

左右为敌的我们为求生存朝树海深处走去，本以为我们可以应付大多数的魔物，有朝一日可以从另一头出去，但我们低估了这片森林的大小。

每次找到好地方建设村落，就总是会出现一个地区的头目级魔物，统帅着手下弱小的魔物。它们有组织的进攻令我们无法招架，一步步的朝深处移居。

我记忆中的全部人生就是在这无边无际的树林中不断流浪，对大部分的族人来说，大海是遥不可及的地方。

甚至有人开玩笑的说，这样生活下去，我们就会变成长翅膀的森精灵了。

谢他吉言，我们马上就遇到了森精灵。

森精灵和高等精灵不一样，并不擅长魔法，但是有着惊人的弓术天赋，以及在森林中的潜伏技术和生存能力。

他们能完美的掌握森林的一切，布置陷阱、在树木的隐蔽下行动自如且迅速，懂得各种树木和魔物还有森林中常见毒类的处理方法，享受着森林的恩惠，掌握了森林中的一切。

如果只把他们的单体实力和他们身处之地的魔物相比，一定会令人惊叹这种弱小的生物究竟是如何才能在这险峻的地方生存下来。

他们甚至比野生的动物魔物都更擅长林中作战。

而且多亏这片树海的危险度和知名度，他们自生活在这里开始没有受到过任何来自人类或者其他种族的威胁，看这规模，可能在我们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生活在这里，至少扎根了几百年，远远眺望他们的城市，给我带来了不小的震撼，听我父亲说，那是被称为小国都不过的规模，我除了和商队接触就从来没接触过人类，也没见过树海以外的地方，所以不知道真假。

森精灵还有着极强的警戒心和地盘意识，毕竟，如果没有这点警戒，都无法在这生存下来。

我们天使族出现在这里似乎出乎他们的意料，森精灵把我们当成威胁，被极度排斥了。

虽然没危害我们，但也没给与我们任何帮助，我们不得不再次迁移。

我今年已经92岁了，在流浪了百年后，我们似乎终于来到了这片树海的中央。

我觉得就算是真正的海洋也很少有这片森林这么大，虽然我没见过大海。

一开始我们并不知道这里就是森林中央，虽然有非常强大的魔物，但我们还能勉强应付，看起来也不属于某个魔物的势力范围，觉得这是某片安全区域。

寻找了一块适合居住的地区后，我们便在这生活。

等到几年过后族人的生命有保障，而且适度的开拓进行农作不会挨饿后，我们决定去探索旁边那座山的资源。

结果就发生了那样的惨剧，探索队打扰了沉睡的火龙，好不容易建成的家园毁于一旦。

而且大概每隔四年，火龙就会再次苏醒，要求献上一个男人作为祭品。

原本三百多人的村落在不断的迁徙中只剩下200人，被火龙袭击后减少为一半，又因为要平息它的怒火，人口年年减少。

但至今为止被当做祭品献上的人也只有7人，人口减少另有他因。

低语森林的土地和树木都非常坚硬，养分都集中在深处的地底，这年头，连大地母亲都要为自己披上一层保护皮。

外层倒还好，到了中心，根据种类甚至有些土地和树木会比钢铁还要坚硬。

天使族很少有铁匠，因为无论战斗或是耕地，我们都可以用魔法来完成。

但是这里的土地和树木不仅物理上坚不可摧，还有着极强的抗魔能力，自以为能适应任何地方的我们原来生活在了最糟糕的区域。

耕种魔法无法奏效，直接用攻击类魔法耕田也会弄得烂七八糟，还有可能惊动地下的魔物。

一开始是因为还有在百年前从人类处购买的农具，施加了保存魔法用到现在，并且找到了树木不是非常硬的区域，种种幸运之下才能勉强开垦。

和火龙一战后，铁制农具大多数都损毁了，坏的坏，丢的丢，原先的居住地也因为龙的吐息让大地化为了焦炭。

天使族虽然魔力丰厚，但大多都不擅长农活，男人相对女人来说比较壮，但因为我们是依靠魔法生存的种族，所以我族的男人比起其他种族来说大多比较瘦弱。

可想而知，能突破那层硬土长在这种地方的植物都不是普通植物，要么就是硬的要死，动物的爪子都无法伤到分毫，要么就是有堪比仙人掌的生命力，不仅能储存水分还会储存养分，连放火烧出一片空地都做不到。

所以就算找到了柔软的土地，种下作物后也会被周围的植物吸走所有养分，就连土豆都没法长大。

不仅要靠近水源，还要远离其他魔物的聚集地、土地要柔软，树木得能够砍伐。

偏偏水源附近树木非常密集，连盖一个房子的空间都没有，土壤好的地方大多被植物型魔物占领，树木脆弱的地方又是水源枯竭的干涸之地。我们迟迟找不到像一开始那样的风水宝地。

而且我们只能在火龙居住的山边寻找，因为只有那里才能采掘到岩盐，所以一辈子逃不出它的手掌心，四年牺牲一个男人换来生存所需的盐，也许还算是便宜了。

就算是天使，也是要吃盐的。

我们只能以养盆栽的种法培养为数不多的农作物。当然，这不足以养活我们。

农作物变少，我们必须更多的采集野生的树果和打猎，这样子的危险度又会大大提高，而且营养也不足。

可能没进入过森林的人会以为，像这样充满生命力的森林是大地的恩惠，只要生活在里面，果实、可以吃的野菜、弱小的动物可以信手拈来，其实不然。

如果能找到一棵果树，我们都可以在周围跪上一圈，留着眼泪感激的程度。

植物也大多不可食用，就算感觉能吃，一般也会有毒。能从我们用魔法都没法刨开的地面里钻出来，怎么想都不会是普通的植物。

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都拼了命的在这残酷的地方生存，否则他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天使族一定程度上可以靠吸收空气中的魔力维持身体，胃口比大部分种族小一点，但终究还是需要吃东西。仅剩的100人口的30多人死于饥饿。

这树海的中心还有许多风土病，就算用出我们能使用的最强的治疗魔法也没法治好，营养不足、风餐露宿的过程中，因为感染疾病，病死的至少有十人。

剩下的人则在打猎或采集的过程中死于魔物的袭击。

到现在，只剩下了连村子都算不上的十几人，但也多亏如此，我至少能保证一天一餐，不至于饿死。

本来寿命极长的天使族就没多少传宗接代的愿望，更别提在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生孩子了，逃亡的这一百年间，能顺利怀孕的人两只手都数的出来，而顺利生出来的就更少。

现在这十几人中只有一个小女孩和小男孩，男孩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能够生殖的50岁。

「今天的土豆也只有这么点。」

我拔出花盆里的土豆，叹气着。

如果直接种在土里，就连生命力顽强的土豆都无法长成，于是我们把能挖的动的土收集起来，把脆的树掏空，把土放进里面种植土豆，再把为数不多的粪便收集起来发酵作为肥料。

一开始种植的时候，旁边大树的根甚至从地下伸长到了土豆盆里偷走了养分，种植过程中遇到种种困难，直到现在，我们才能勉强种出来一些土豆和其他生命力强的蔬菜。

「萨麦尔姐姐，我找了一片软土，快过来。」

出声喊我的是我们唯一的女孩。

就算是这样不到30岁的小女孩，也要苦于生存。

「真的吗？！快叫上几个人一起去挖。」

对我们来说，一处能够用手挖出来的土地就像是沙漠中的绿洲。

对了，有生之年，我也想看一看沙漠，听说那是和大海完全相反的存在。

我何时才能从这片囚禁我的树海逃脱呢？

正当我们采集着软土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爆炸，随后就有黑烟升起。

「又是魔物在打架吗？」

对我们来说，这幅场景习以为常，但是我发现了其中的异样。

「不对，太近了，必须赶紧告诉父亲！」

能造成那种爆炸的魔物在附近，这是非常大的威胁，我们可能不得不再次搬家，继续朝河流的下流过去。

告诉父亲后，我们召集了所有人，商讨起了对策。虽说是所有人，但也只有十几人，所以很容易集齐。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比刚才更响的爆炸声传到了我们的耳中，听起来好像依旧是刚才那个地方，但是这个距离都有如此震耳欲聋的响声？

难道是火龙的吐息，可是2年前才刚上供过，壮年男人只有两人了，再这样下去……

不管如何，父亲似乎决定要去一看究竟。

用魔法隐藏了身姿后，大家一起靠近爆炸地点。

然后就看到了被掀飞的大地，我们无论如何都没法开垦的土地被炸出了一个大坑，比钢铁还坚硬的树木化为灰烬，在巨坑的底部燃烧。

比起这些，更令人震惊的是那些土地正在变形，渐渐填补上被炸出来的空隙，各种珍贵木材燃成的灰烬和魔物的尸体被掩埋在深处。

「怎么可能，能抵抗魔法的地面竟然！」

父亲都罕见的展现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样弄出来的地该有多肥沃啊，周围的树也变成草木灰了，肯定能种出很大个的土豆吧。

我不合时宜的想到。

然后我们就透过树叶注意到了一个飞在高空中的黑点，那似乎是一个人，我用魔力强化视力，看清了那个人的样子。

天使族的身体体质很特殊，比起人类，用魔法强化肌肉和五感的效率更高。

那个飘在天上的人——没有任何特征，只是普通的人族。

但是……他刚才是不是透过这密集的树叶看了我一眼？

「人族？人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男村民问道。

「不，那不是人族，那只是伪装成人形的怪物，你难道想说人类能像这样飘在天上，释放出古龙吐息一般的魔法吗？」

父亲表情严峻的回答。

「那、那该怎么办，再搬家吗？」

「不，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这里已经是唯一一处能让我们安居的地方，而且有一个人怀有身孕，不久后就要生产，经不住长途跋涉，如果一直逃避，迟早要迎来灭亡。」

「那该怎么办？到底要怎样才能让那魔法不降临到我们头上。」

「既然能变成人形，说明有着相当的智慧。如果只是为了撒气，那也不会重新把这里的地面填补上。我们可以和他打好关系，说不定还能得到些恩惠。」

「可是，打好关系？可我们没有任何可以……难道，又是祭品吗？」

我们天使族对魔物来说似乎是上好的食材，因为有着这对可以储存大量魔力的翅膀和特殊的体质，普通的低级魔物只要撕下我们的一只羽翼吃下肚，就能获得进化。

「族长，我们的男人已经……」

「那就献上女性。」

我的父亲——不，现在他是以族长的眼神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先前可能因为火龙的挑剔，我没有太大的危险，但一般来说，这种都要族长先以身作则。

不可思议，我竟然感受不到一点悲伤或愤怒，因为我知道我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大公无私的优秀领导者，不然也没法让我们活到现在。

比起这种情况，以前辛辛苦苦做的土地被魔物糟蹋反而更让我生气。

「父——族长大人，我知道了，如果能让种族繁盛，区区我的性命，随时可以丢弃。」

「对不起，萨麦尔。」

「不必道歉，我的父亲是如此优秀的族长，我会抱着这种自傲进入魔物的肚中的。」

「但我不是一个好父亲……好了，我们走吧，记住，不要做出任何会激怒他的举动。」

就这样，我们跪在了魔物面前。

在我们解除隐身，从树林走出的那一瞬间，就有被注视的感觉。

果然刚才他看到我们不是错觉，他早就发现了我们，并且选择等待我们自己出来投降。

那个人形的魔物渐渐下降，他身上的魔力气息也越来越鲜明。

如果龙是靠它的体型和力量震慑敌人，那眼前这个魔物就是靠缠在身上的浓厚魔力来彰显实力，犹如把龙的魔力全都凝聚在一个小小的肉体中一样，浓缩到极致，仿佛会吸入一切，巨大的存在感和压迫感另我们连站起来的心情都没有，就算跪在地上，都感觉会随时失去意识。

而且飘在空中使用的是飞行魔法，但是用飞行魔法保持悬浮，理论上能够做到，但连我们天使族中都没有出过能如此精细的操控魔力的人。

听从他的命令，我们用颤抖的膝盖慢慢站立起来，一举一动都极为小心慎重，生怕触怒了他，我不禁心想——父亲告诉我的天使族辉煌的过去真的存在过吗？

终于到把我献上去的时候了，我想踏出一步却因为双脚的颤抖没法好好行走，多亏另外两个人在背后扶着我，不然我马上就会摔倒了。

我走到了他最近的位置。

啊不行，害怕的不得了。

稍微扫过了一眼他瞳孔，正如父亲所言，看来和古龙一样，眼中有着相当的智慧光芒。

真希望他能不要像火龙那样嫌弃我，我会伤心的。

啊，我这乌鸦嘴，我被拒绝了。

可是男人只剩……也不要？

老的小的都不要？

那他到底图什么？

不会要二话不说把我们做成肥料吧，就像被卷进魔法的那些魔物一样，确实我们作为肥料好像还挺有效的。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的第一批村民了。」

啊啊啊果然我们难逃……诶？

之后，这个人莫名其妙的从空气里拿出了一大堆木头、工具、种子和各类金属零件，让我们种田造房子。

我懂了，是要把我们当做苦力对吧，这么一看可能他比古龙还要聪明，不是睡醒就吃一个人，而是威胁我们长时间工作，榨干利用价值后再吃我们，我的未来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啊。

「对了，忘记解除这个了。」

他不知道在说对什么东西说话，刹那间，他身上的霸气消失了，在周围奔涌的魔力平静了下来，身上只剩下了不到正常天使族四分之一的魔力。

这不会让我安心，反而让我们更加恐惧了。

一些魔物也有这种习性，伪装自己然后等猎物松懈时再反过来吃掉，我们曾经被那种魔物折腾的很惨。

当时大家都饿疯了，看到好像能狩猎到的弱小家伙就红着眼冲了上去，之后再也没能回来。

但是一般更强大的魔物比如龙就不会伪装自己，只是靠实力来统治。

又有着强大的实力，又懂得狩猎之道，没有比这更恐怖的东西了。

「首先，我要说一下在这里建设村子的原因。简单的来说，我需要一个可以让我安心休息、研究并且可以存放宝物的地方。」

说话很流利，他真的是魔物吗？

龙也会在自己的洞窟里存宝藏呢，但是眼前这个人似乎更聪明一点，还会让我们来帮忙看守，不知道是好是坏。

不过，研究？研究什么？

我管被要求什么，只要被他注视着，我们也只能像机器一样不断点头。

「对了，我的名字是路克斯。」

「是，路克斯大人，我们会遵循您的旨意，所以……」

「不要加大人。」

那难道是要我们叫主人吗？高傲的天使族竟然沦落到认魔物为主人的地步，虽然高傲那也是我出生前的事情了，如果有人能给我一块香喷喷的撒了盐的烤土豆，我就可以管那人叫主人。

咕。

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发出的声音，真是丢人啊，还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

好吧是我，可恶，就不该想食物的事情。

毕竟一天一次的吃饭时间因为这个紧急事件错过了啊。就算是一块撒了少许盐有小孩子拳头大的峰狼肉和一个类似于苹果的水果再加上干瘪难吃的土豆，那也是生存必备的东西，啊，好饿。

「这么说来，我也没吃饭。」

啊，要吃我了吗？真希望在死前能饱餐一顿。

路克斯大人用土魔法做出了一张桌子。

我们动用浑身解数都奈何不了的抗魔土竟然被如此简单的操控，我再次开始怀疑起眼前的现实。

而且那张桌子做的很好看，四只圆柱桌角很圆，桌面也很光滑，不会掉土渣，直接把食物放上去看起来都不会脏，而且——刚好是宽一米，长两米的桌子。

就算是我，在家人面前被分尸装盘吃掉，还是很难受的事情，我倒是无所谓，但是父亲可能会因此产生愧疚。

有时候吃相优雅也不是什么好事，真希望他能直接变身把我一口气吞下肚。

听说吸血鬼会用餐具把人切成碎块，带上餐巾用叉子把尸体优雅的吃掉，路克斯是吸血鬼吗？或者是恶魔？毕竟能和龙相比的就这么几个了。

突然，路克斯的手消失了——不对，好像是又伸进了空气中。

然后就凭空拿出了一盘……料理？

看起来像是某种生物的带骨肉，而且还是刚刚烹调好的，正冒着热气，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晶莹剔透的肉汁发出滋滋的声响流动在肉块上。

很默契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咽下了口水，各种肚子叫的声音都可以演奏交响乐了。

接着拿出来的又是某个用透明袋子装着的血红色的面包。

不止红色面包，也有普通的看起来刚从烤炉里拿出来的松软白面包。

森林中的河流不可能见到的长相奇形怪状的鱼类。

各种用精美的玻璃容器装的果汁。

还有以前只吃过一次的热腾腾米饭。

超级大腕的放了很多碎肉的汤。

用发着金黄光泽的蔬菜搭成的艺术品般的金龙。

淋上了浓厚芝士的烤鸡。

超级大块的水牛肉。

……

「直接叫我路克斯，实在不行喊我……村长也行吧，好了，吃吧。」

「好的主人没问题主人，我真的可以吃吗主人！」

「都说了……唉，吃吧。」

后来我就失去了意识。

并不是我被杀掉然后被吃了，是因为太好吃而失去了思考能力。

回过神后桌上的东西已经空了，之后主人又拿出来一堆不一样的美食，放了满桌。

吃完，又放上。

吃完，又放上。

吃完，这次真的吃不下了。

「嗝~~我死而无憾。」

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其他人也和我一样红着眼拼命的往嘴里塞东西，现在都大着肚子躺在地上，一脸现在死了也没问题的幸福表情。

等我填饱肚子后，终于能正常的思考，这是要养肥我们之后再吃吧，我们真是变得和家畜一样呢……

我这么想着，发现主人自己也在吃料理。

「主人，为什么要吃呢？」

他以非常微妙的表情看着我。

「主……算了，你没吃饱的话我再给你拿。」

「不、不必了，我的意思是，主人不吃我们吗？」

他的表情更加微妙了。

「为什么我非要吃人肉不可，正常人类不会吃自己的同胞，而且应该也不会多好吃。」

「人类？您是什么种族？」

「重申，我是人类，再细一点就是——人族。」

「哈哈哈，父亲，主人说自己是人族诶。」

「哈哈哈哈路克斯大人真爱开玩笑，没想到世上存在有幽默细胞的魔物。」

是啊，我也从没觉得父亲会有幽默细胞，但是他好像喝了点酒，红着脸挤出皱纹微笑着，这不行啊，人喝了酒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感觉会被杀掉。

食物真厉害。

但是主人没有杀我们，只是苦着脸吃完了东西。

「马上要下雨了，虽然叫你们造房子，但一时半会也没得住，先拿这个将就一下吧，反正我暂时也不旅行。」

说着，他丢出了一个拇指大的椭圆东西，砸到远处的地面后一阵爆炸冒出白烟，白烟散去后，那里出现了——房子？

看起来像是某种大型艺术品，和爷爷和我说过的人类房子挺像的。

「今晚就住这里吧。」

「住？是要我们睡成一圈保护它吗？」

「走进大门，进入房子，随便找一间房子睡在里面的床或地铺上，可以理解吗？需要我讲天使语吗？」

「我们不会天使语。」

「快滚进去！」

「好的。」

这真的是房子吗？这么大究竟是怎么才能不会倒，而且有着附加了防御魔法的围墙，围墙外围还有防御结界，强大到估计连火龙不花个一时半会儿都进不去。

里面有着种了很多没有毒的花的庭院，看起来没有陷阱的草坪，房子里还有很多漂亮的铁块打扫着内部。

然后大家就躺在进入大门后的第一个房间，挤在一起准备睡觉，然后被主人叫醒，替我们一人分配了一间房间。

再被拉到各种房间一一介绍着功能。

这里是厕所，怎么怎么用后再按下按钮就可以冲掉，提出不想冲掉想收集起来的人被一拳打飞了。

这里是浴室，按什么会出热水，怎么扭可以调节温度，这个黏糊糊的用来洗身子，这个黏糊糊的用来洗头发，干净之后可以去后面泡澡，毛巾在哪，备用衣服在哪。

这里是厨房，后面有冰库，食材放在那，饿了就自己做饭，随意用。

这大房间是客厅，有大桌子和很多椅子装饰很豪华的是会客室，阳台和花园的花和植物是装饰不能随便吃也不会伤人。

小房间是我们的房间，一人一间，睡觉在那个有软绵绵垫子的木头架子上睡，叠在一起的那个软绵绵是盖在身上的。

之后他和四个男人一起去洗了澡。

当我们洗完澡的时候，又把毛巾丢给我们。这种软软的东西竟然要拿来擦身体，直接风干不就好了，擦完以后又闭着眼睛把衣服递了过来，然后让我们拿起另一个头部是灰色布料的长柄武器把滴在地板上的水拖干净，可是在我们弄懂武器的用法之前，铁箱子就过来把地板弄干净了。

到了就寝时间后他还来了一趟我的房间，我本以为他是来吃我的，结果只是把睡在柜子里的我扔到床上而已。

明明我觉得柜子里比较暖和。

……好吧，确实是这个叫棉被的东西比较暖和。

真是奇妙，昨天我还和别人一起抱着，盖着大张的树叶，在树洞里睡觉，今天却……

啊太舒服了，要睡着了……

三周目人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