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的生存之道（三）

今天要教授的内容为“吐息”。

很简单，对龙族来说是与生俱来的技能，但也需要一定程度的练习，萝妮不觉得这有什么难的，毕竟她曾经不小心一个喷嚏把家里的桌椅板凳全部刮成了木头渣。

薇薇安也认为女儿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但到了真正要做时就是没法吐出像样的风暴。

“再试一次吧。”

薇薇安安抚着沮丧的女儿，她已经练习一整个上午了。

“没办法…出不来……”

并不是完全没办法，不过开口涌出的风最多只能吹开一扇窗。

风之龙的吐息附加风属性的魔力，其中卷携无数气流的利刃，正常的吐息可以将山岩割为齑粉，也能将动物剥皮去肉，成年体的全力一击摧毁半座村庄也不是难事。

但女儿怎么会这样。

薇薇安有些难以理解，莫非是平和日子过的太久失去了危机感吗。

嗯……

“妈妈，真的没什么技巧吗？”

“没有，一定要说的话……”

薇薇安也不知什么算技巧，她出生后不久自然而然就掌握了。

“靠气势，气势够了就能水到渠成。”

没错，这是她能给出最有价值的建议，虽然实际上毫无用处。

“再来一次，最后一次。”

薇薇安心里有了计划。

萝妮已经疲惫不堪，但被母亲这么说也只好提起精神。

“嘶——”

吸了一口气。

“喵呀——！”

要说为何怪叫，正因气息出口的瞬间薇薇安捏住了女儿的尾巴尖，萝妮立即发出了猫被踩尾巴时的尖叫。

但似乎效果显著。

就在声音变得全无威严时，萝妮的口中终于喷出了一团像样的吐息，家中的石壁被凿了个窟窿。

原来如此，不是天赋不佳，而是缺少刺激吗。

“来，到这边。”

她带着萝妮到洞穴边。

“刚刚那种感觉有记住吗。”

“……”

幼龙摇了摇头。

“没关系，对着天空再来一次。”

“但是——”

她难为情地望向自己的母亲，她该不会又捏自己的尾巴吧。

“不会了，妈妈不会做那种事。”

薇薇安温柔地微笑着，但怎么看都像笑里藏刀。

可练习还要继续，这些技能迟早都必须掌握，现在不受苦将来就无力自保，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她不像一般小孩只知玩乐，毕竟有着成年人的灵魂，虽然最近被这副身躯同化的愈发愿意依赖母亲了。

“咕…”

不情愿地转过身，萝妮隐约有点不祥的预感。

她又吸了一肚子气，腹腔鼓鼓囊囊像个水袋，然后放开喉咙大吼。

“吼啊啊咿咿咿咿咿咿——！”

声音又朝着怪异的方向转变，这次母亲果然没捏尾巴，但她的两只手正用力戳着萝妮的肋骨。

专门攻击怕痒的地方，这大概对女儿的学习有帮助，薇薇安这样想到。

实际也的确如此，触发了应激反应的萝妮果然喷出了龙生第一发有模有样的吐息，银白与淡蓝相间、混合风之魔力的光束从她的口中激射，消失在天空的尽头。

幼龙目瞪口呆。

这不是这不是、传说中的那个技能吗？

说起来自己的鳞甲的确是银白色，双瞳也是湛蓝的……

——就这样，母女二人折腾了足足一天，萝妮也终于熟悉了那股感觉，在太阳落山前习得了毁灭的喷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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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龙巢点起灯火，今晚萝妮不想和妈妈一起睡了，白日母亲的暴行给她留下了太强的心理阴影，至少也要等把这段回忆淡忘为止。

她又在翻弄人类的书，这次是关于魔法与魔力理论的文献。

人类的魔法大致分为两类，一种是凭借自身魔力施展，另一种则靠藉蕴藏于自然中的魔力发动。

前者力量源于自身，因此只要习惯魔力运转的回路即可使用，熟练者能够瞬间完成，但受限于自身魔力的容量不太可能具备很大的威力。

后者则要靠咒文、杖、魔法阵等媒介来汇聚万物万象中的魔力，媒介的材料千差万别，常用的如檞寄生、青蛙眼、铅粉，甚至还有老鼠的粪便干，准备的时间较长，但完成后威力十足，其中甚至不乏能给龙族造成重创的法术。

喔喔……

翻过一篇。

下一页写着：这些大魔法掌握的难度极高，世上魔法师原本就少见，当今能使用者更是寥寥无几，其中大多数人被国家收编作为战争兵器，因此亲眼瞧见的可能性不高。

还好。

也就是说不招惹那些危险角色就行了，他们也不会主动给自己找麻烦。

母亲常说人类渺小，但能凭渺小的身躯和微薄魔力创造众多可叹可怕的成就，甚至占据了陆地绝对优势种的地位，这才最值得尊敬不是吗。

书的后面记录了一些常用魔法的使用方法与所需媒介。

但很遗憾，龙族是无法使用人类魔法的，不过上面也记载了一些不需魔力也能使用的“魔术”。

照明的魔法……向大瓮中注入沼泽水一升，加入六只萤火虫和蟑螂的第三对腿，以及柏树萌发的新芽和仙人掌汁，熬制两个小时，水干后可得到足够使用一个月的发光结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感觉能派上用场呢。

引水的魔法……将三升海水置于带盖的瓮中蒸煮，将干净的干毛巾围于锅边，待其湿透后将水拧进容器，即可得饮用淡水——这不是魔法而是物理常识吧，看来这个世界不是很能分清自然现象与非自然现象的差别。

生财的魔法……找到一个有钱人，将他吊在树上全力殴打，再威胁之，即可从其家人处得来横财。

喂……

“啪”

萝妮把这本“初级魔法教程”阖上，转身丢进万丈深渊。

什么烂书，还是早点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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