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妮被暂时安排在了城堡三层,那里被精心装点了一番。
门前有两名卫兵,窗外也有人看守,说的难听一点,根本就是软禁。
她暂时还不能接受菲德尔陛下就是父亲的事实——实际上,也并非不能接受,只是一时难以适应罢了。
毕竟自幼身边就少了父亲的角色,幸好萝妮并非一出生就是张单纯的白纸,性格未在缺失父爱的状况下变得扭曲,却的确令今世的她觉得,父亲是位可有可无的角色了。
所以,是谁不行呢,突然多了个便宜爸爸,还有权有势,这没什么不好。
——一定能这样坦然面对。
实际上,内心的纠结与困惑却远超预料。
在“亲人”这一话题上,永远不存在“或有或无”。
她想着想着,竟然忽而有些怨恨,怨恨这些年父亲为什么不在身边,现在又突然不负责任地出现了。
本应该对这一切坦然处之,心头却焦躁不安。
耳边的声音被放大,注意力从视觉移开时,双眼不能好好聚焦,视界变得逐渐模糊,杂音却愈发明晰。
不去想时、不对,萝妮这会才明白,平日里根本不是因不在乎才不去想有关父亲的事,而是因为怕在乎,才刻意忽略了那些引起心烦意乱的主题。
心乱如麻。
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
“咚、咚咚”
“是谁?”
“王女殿下,我们是来服侍您入浴的。”
“什么?”
未等她应答两名侍女便闯进屋内,毕竟门是从外面上的锁。
身着维多利亚式女仆制服(我也不清楚这里为什么会有维多利亚式制服),纯白的围裙与头巾,其下是深黑色的连身裙和漂亮的小皮鞋,年纪在十七岁上下。
均是金发,但深浅程度不同,一人眼下生着泪痣,个子偏矮,发色较深,笑容很活泼;另一个睫毛则与发色同样呈现淡金质感,眼眸细长,形容端庄。
仔细一看不全是素质极高的美少女吗,不愧是皇家女仆团……
“我的名字是阿比盖尔,您叫我艾比就好了。”
小个子如是说到。
“我的名字是尤兰达。”
二人介绍完,同时行了提裙礼。
“喔…哦、”
萝妮从没被这样对待过,有些不知所措。
随即,她们侧步伸手。
“请您和我们走吧。”
也就是说——
洗澡吗。
的确,今天还没沐浴过,被憋在这个小屋子也苦不堪言,出门搞不好还有机会溜走。
萝妮仍在想溜走的事,未成想真如母亲所说的,这么快找到了生身父亲,见面的场景却与自己所想的完全不同,还是尽快逃掉比较好。
在那之前,得先找到少年。
话说回来,那位“父亲”都没问过妈妈的事,难道他不关心吗,伊诺克又被弄到哪里去了,这么久连个消息都没有,问起就说是“好好照料”,见一面也不允许。
二人一前一后地将萝妮夹在中间,走下城堡的旋梯,浴池位于一层,在议事大厅背面。
长廊内铺着绒毯,两侧是盔甲与雕塑,穹顶则以两码为间距排列着金吊灯。
两人的步态不缓不急,从容得体,看来是有良好的教养。
被放在中间了,前后都有人监视,这不是根本逃不掉吗。
“……”
“王女殿下,请注意脚下。”
艾比忽然开口,前方是一段陡坡。
“别这样叫我……”
面对两个陌生人,还用尊称,萝妮很不自在。
“我可不是什么王女大人。”
“不行,王女大人就是王女大人,菲德尔陛下已经将找回失散女儿的消息传遍全国上下了,还颁布了大赦令,允许国民欢庆三天呢。”
“……”
有这么高兴吗,那老头子。
一点都看不出来。
走到目的地前,两位女仆一左一右地将那扇浮雕装饰的华贵大门敞开。
萝妮大吃一惊。
说目瞪口呆也不为过。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巨大浴池。
长宽足有三十码,抛光做得极精细,石面光可鉴人,棱角镀着黄金,墙壁则由大理石铺砌,穹顶为方尖顶,其上绘着防水颜料的大幅壁画,氤氲雾气飘散,温和地发散着热度,壁上狮口源源不断吐出热水,潺潺涌入池中。
嗯?这是哪儿?
凡尔赛宫吗?
天堂也没有这样奢侈的所在吧。
不愧是龙的国度,将奢靡的嗜好毫不遮掩地表露出来了。
萝妮说不出话,两名女仆却对这场景早习以为常,从容将大门阖上。
“这里是专供王族使用的浴池,因为今晚要侍奉您,我们才有机会一起入浴。”
等一下。
她说什么,一同“入浴”?!
虽然姑且是接受了女性的身份,但除了自己和妈妈萝妮还没见过其它女人的裸′体,这怎么使得。
“请您在那边脱下衣服吧。”
尤兰达指向靠在墙壁一侧的架子,因为只供王室成员使用,所以没必要设单独的更衣间。
但…这也意味着萝妮要在两个十七岁的小姑娘面前把衣服全部脱掉。
搞什么……
到底是搞什么。
“抱歉…洗澡的话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能否——”
“不行。”
尤兰达斩钉截铁地说到,面不改色。
“我们收到的命令是要将您从里到外好好洗干净,请不要让我难办。”
还一口一个“王女殿下”,哪里把我当成王女看待了。
态度强硬到难以置信。
“我可曾经是男人哦,你们不介意吗?”
由于过度紧张,已经开始胡言乱语。
“您胡说什么呢,既然有命令在,哪怕是头野猪我们也要把它洗干净。”
与活泼的艾比不同,这位尤兰达小姐似乎毒舌又可怕。
让嚣张的萝妮都不由自主收敛气焰的可怕。
“那、那至少转过去……”
语气愈发微弱,萝妮不由自主地缩紧肩膀。
暂且妥协后,她只好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扭捏地脱起衣服,解开一枚扣子都要回头望两眼,生怕被人看到。
可刚扭过一点头又意识到,身后可是有两个正在宽衣解带的美少女,这要自己怎样观察。
就算视觉可以阻隔,他们解开带子、布料与肌肤摩挲的声音却丝丝入耳。
自己好像也这样戏弄过伊诺克来的,原来是如此难堪的感受吗。
萝妮头一回对恶作剧感到懊悔。
说不定这就是报应吧。
半晌过去她才刚刚褪下外套,这会儿身后没了大的动静,只有光着脚丫踩在光滑地面的声响。
“王女殿下,您还没换好吗?”
“嗯……”
萝妮从声音的响度判断,那两个人距自己不到三英尺。
“何必扭捏呢,请让我们服侍您更衣。”
说罢,两人便不由分说地上了手,萝妮赶忙像受了性骚扰似的双腿并紧,还捂住胸口。
“真的不——”
回头望去,这才发现,那两个家伙竟然已经一丝不挂了。
还在一步步靠近,狞笑的恶魔一般,怎么看都像不怀好意。
“你们怎么回事啊,怎么——哇啊啊啊!”
不由分说,女仆们强行按住她,七手八脚地把萝妮给扒了个精光。
……
被打了不妙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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