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风,你就是落风?”林栀鸢上前一步,认真的问道。
台下的村民们也是惊奇,他们也不知道这位德高望重的老村长居然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老村长将木笛轻轻地收好,用微笑回应了众人。然后示意林栀鸢随他到里屋里来。
一些好事的村民离开座位,企图跟随着老村长他们,坐在前排的王虎更是激动的要命,他半蹲下身子,混在人群中偷偷摸摸地想溜进里屋,可是刚到门口,就被一个眉清目秀的中年人给拦住了。
张云之一个闪身来到里屋的门口,在这小小的木门处张开了一道赤红的火焰结界阻拦村民们向前。王虎差点被这突来的火焰结界烧到了,他颇为不满的朝着张云之质问道:“张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云之白了他一眼,转头将目光看向在座的村民大声的说道:“各位,老村长平时对我们不薄吧?”
“老村长对我们很不错啊?”村民们齐声回答道。
张云之又将目光放向王虎,悠然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又凭什么去打探他老人家的隐私呢?是吧,王虎?”
见张云之如此针对自己,王虎气得直咬牙,他大声地辩解道:“我见老村长爷爷不是落泪了么,既然这样,我们应该为他排忧解难才对吧?”
那些企图窃听的村民们也点点头,肯定了王虎的说法。
可是,张猎户却目光一凝,冷冷的对王虎说道:“我看你不是为了老村长,而应该是为了他吧?”
张云之的话引得村民们哄堂大笑,他们朝着王虎指指点点的,似是在说些不忠好色的一些话,王虎的脸皮禁不起折腾,他只好满脸羞愧的离开了。
村民们也十分理解张猎户的用意,纷纷退了下来,在外头静静等待着事情的结果。
窗外的那声爆笑也引起了里屋二人的注意,可是看见老村长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林栀鸢也不好发出声来。
刚才外面在笑什么?
“人不能独自生活,而真正的自由却是永远走向孤独。”老村长才坐下便莫名其妙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自由与孤独?”林栀鸢喃喃道。
老村长微微一笑,喝了口摆在桌上的茶继续说道:“小丫头,这根木笛你是在哪里捡到的?”
“剩水桥旁边,哦,就是在残山那边。”
可是老村长却目光呆滞,似是陷入了梦魇般喃喃的说道:“残山....剩水....”
林栀鸢走向前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您怎么会对这两个地名反应这么大呢?”
老村长取出木笛,宛如对待自己的孩童般轻轻地摸了摸笛身,当他摸到那刻印的“风玲”二字时突然停住了:“蝶舞天山巅,花落弱水畔,两情若相依,又岂在朝暮之间......残山,剩水,为什么现在留下的只有这些呢?”
当老村长将这句情诗念出来时,林栀鸢已经完全可以认定老村长就是落风了。
只是,为什么要加后面这两句?只要前两句就已经很完美啦,后面这两句简直就像一对恩爱的恋人分别时的场景,徒生悲伤之感。
“我怎么一点都不听懂?”林栀鸢装傻充愣道。
老村长将目光定格在那可爱的脸庞上,呆呆的问道:“小丫头,你怎么知道落风的名字?”
林栀鸢摇了摇小脑袋,轻轻地解释道:“不是我知道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大姐姐说的。”
“很漂亮的大姐姐?能不能给我说说那个大姐姐长什么样子?”老村长目光一凝,就像即将见到心上人般拉着林栀鸢的手急切的问道。
林栀鸢眨了眨小眼睛,努力地回忆起雅玲的样貌,然后生动的将雅玲的形象描绘出来。
可是老村长听完后,竟像断了线的纸鸢般直直的坐在了椅子上,他不可思议的抱住自己的脑袋喃喃道:“真的是你吗?雅玲?”
老村长目光轻抬,朝着林栀鸢轻声细语道:“落风...落风...丫头啊,你可知道,落风就是我年轻时候的名字啊!有个老旧的故事,你可愿意听我道来?”
林栀鸢点了点头。
老村长就像一个说书人般,诉说着那段悲凉的爱情故事:“五十年前的剑仙城,残山还被称为天山,而剩水也还叫着弱水这个名字。那时的我还只是名什么都不懂的莽撞青年,除了饮酒任性别无他求,而雅玲则是当时庄主最疼爱的小女儿,同时也是山庄里最美丽,最恬静的女孩子,我们两个人的身份和地位都相差甚远,只有一次在天山脚下的意外邂逅,我才认识了她。虽然直到现在我还不明白雅玲到底看上了我哪点,但不管怎么说,自从那次相遇后,我们彼此心中就有了对方的影子,我们在一起看日出看日落,一起听水戏蛙鸣。我为她采来竹管,削成竹笛,她则为我清唱曼舞,那是何等的幸福!”
哦,原来那是竹笛不是木笛啊......
诶,是不是我关注的重点错了。。。
可是老村长原本幸福的脸上却突然变得忧伤:“但是好景不长,在她十八岁那年,他的父亲,也就是当时的剑仙城主却想把她许配给祖龙城的贵族子弟!”
“这...那你和雅玲小姐岂不是....”林栀鸢走上前,焦急地询问道,迫不及待的想从老村长的口中得到答案。
老村长叹了口气,忧伤的说道:“我们当然不情愿,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可想,无奈之下,雅玲想到让我带她一起私奔,我们私下相约,于月半正中时分在天山脚下的弱水木相见,我带上我们两人一起在山间找到的一颗奇特的宝石,而她则带上我为她制造的竹笛。可当我按时到了那里后,却始终没有等到她。第二天,人们在不远处的河岸边发现了雅玲的尸体,我怎么也想不出,她为什么会去那里。在那之后,我离开了剑仙城,在五十年的岁月里,我上过战场,成为八军大将,最后又回来成为这里的长老。但却始终不能忘记雅玲的身影,所以将担子交给了现在的长老后,我才会又回到这里。侠隐村是我们一起嬉戏游玩过的地方,回到这里就是为了回想五十年前,我与雅玲共同度过的每个日夜,天可怜见,终于让我在有生之年再让我得到雅玲的消息。”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啊!”林栀鸢不由感叹道。忽然想起在自己临走的时候,雅玲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仇恨,是不是雅玲对落风由爱生恨呢?
“对了,那雅玲似乎很怨恨你...灵魂都徘徊在剩水桥上不肯散去。”林栀鸢还是把雅玲的异常说了出来。
落风苦笑道:“也是,自己心爱的人失约,她怎么不恨我?我是罪人,罪人啊!”
落风颤悠悠的站起身来,驮着身子走进自己的卧室,在自己的床板下摸出了一张纸条交到了林栀鸢的手里:“这就是当年雅玲给我的纸条,我们应该在这儿赴约的,可是我等了一夜都没有见她来。”
林栀鸢接过纸条,仔细的端详起来。
破烂发黄的纸条上用毛笔写着七个大字:月半正中弱水木。不过令林栀鸢有点诧异的是,这个木字不像前面六个字那样大体,十分紧凑就好像是最后故意添加上去的。
嗯?这个木字怎如此蹊跷?
是不是有人故意把这纸撕开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雅玲所想传达的地点究竟是哪里呢?
弱水木,剩水桥。。。。
桥?
似是想通了什么,林栀鸢急切的向老村长说道:“我明白了,雅玲没有放弃你,这张纸条上最后这个木字,我想是有人故意为止,而这个木字应该是一个偏旁,而雅玲真正想表达的应该是弱水桥!”
落风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将纸条收回,双手紧紧握住纸条,颤抖的说道:“弱水桥。。弱水木。。还有这竹笛。。。难道说上天真的不允许我们走在一起么?”
老村长这段凄凉的爱情让林栀鸢感叹:“半字之差,竟让一对有情人阴阳思念五十年,看来老天真的是喜欢捉弄世人啊!”
老村长没有说话,泪水顺过他已苍老的脸颊,这段纠缠了五十年的恩怨终于水落石出。
“诶,对了,当初这个纸条是雅玲亲自给你的吗?”林栀鸢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
“不是。”老村长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是我的老友浚龙受她之托给我的。”
浚龙?
想起刚才浚龙的怪象,林栀鸢大感奇怪。
难不成这是浚龙干的好事?
老村长看到了林栀鸢眼中的疑惑,他摆了摆手否认道:“不可能是他,我的老友他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况且当初他还十分支持我和雅玲的恋情,经常帮助我们。”
是自己多疑了?
“老村长,我觉得我们可以去剩水桥那当面对雅玲说清楚啊!”
落风却目光怆然,喃喃道:“雅玲,他还会原谅我么?我,无颜在面对她啊!”
“可是,你真的想让这段恋情不明不白的遭受冤枉吗?”就像被他们的爱情感动了一样,林栀鸢大声的质问道。
“我,我去了,她真的会原谅我么?”老村长不自信的自嘲道。
“去!”
这时,小屋门口突然走进来了一名老人,他目光坚定的朝着卧室的老村长大声说道。
“这件事情不仅你得去,而且我也要去!”
老村长感激地望着这个老人,一时半会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有些事情,我也要当面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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