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聚集地

苏泯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的生活了。

除了工作期间会遇到一些超自然事物，类似重一吨的气球、会自动写字的笔、嚼不动的口香糖等，剩下的时间苏泯则和一般人都没什么两样。

话虽如此，其实完成一天工作后，剩余时间也没多少了，基本上就是吃饭睡觉。

苏泯不禁发出感叹：“好无聊啊！简直就和机械一样！”

刚洗完澡出来的沈雯听到这句话，也附和了一句：“是吧，我也觉得最近的任务都太简单了。”

然后，沈雯对着镜子一边吹头发，一边自言自语道：“明明我都已经变得强了，为什么不委派更危险一点的任务呢？”

苏泯望着沈雯只穿了件浴衣就敢出现在自己，不由得有些敬佩她的勇气，偷偷瞄了下对方洁白的大腿后便把目光转向他处，随口问道：“沈雯你是为什么想要当探索者的呢？”

“为什么？”沈雯说道。“当然是为了保护人类啦。”

苏泯可不相信这个理由，所以反问道：“可我看你好像很享受跟那些危险的超自然事物打交道啊。”

沈雯则理所当然道：“在保护人类的同时，顺便满足一下我个人的好奇和刺激感，这也没什么吧？”

对此，苏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沈雯，你是自愿进入探索者部门的吗？”

沈雯吹完头发道：“对啊。”然后放下吹风机，将自己冰蓝色的长发披在后面。

苏泯问：“那其他的探索者们也都是自愿的吗？”

沈雯嗯了一声，然后对苏泯笑着反问道：“你是想知道真相，还是假相呢？”

“真相！”苏泯毫不犹豫道。

沈雯说：“每位探索者都是真心为了人类而奉献自我的……至少，在他们还没有被植入固定记忆以前皆是如此。”

苏泯问：“你是指那个催眠植入记忆技术吗？”

沈雯点了点头：“伟大存在赐予的技术之一，通过一块特殊的怀表能够催眠任何一个人，并通过暗示的方法删除或植入记忆。”

沈雯从厨房里倒了两杯饮料回来，给了苏泯一杯。

沈雯继续道：“一般来讲，探索者的诞生有两种。”

“一种是政府暗中考核体制内的人，在确定了他比较适合接触超自然事物后，会告诉他真相，并让他加入进探索者部门，而这种人基本都是没有能力的普通人，干的也都是无法直接触碰超自然事物的活。”

“还有一种。”沈雯指了指自己和苏泯。“就是我们这种被发现拥有超能力的人类。”

“发现超能力人类以后，政府会派出黑衣人对其进行沟通。”

“如果被发现超能力的人类同意为了人类而牺牲的话，那么一切皆大欢喜，他就是我们探索者的一员了。”

“但是，如果这个人不同意甚至还要用他的超能力作恶的话，那么政府也就只好对他进行记忆删减和植入了。”

“通过对记忆的操作，我们可以把一个因为童年扭曲而反社会的人变成一个童年美好并愿意为社会服务的人。”

苏泯莫名感觉有点不对劲，重复道：“把一个因为童年扭曲而反社会的人变成一个童年美好并愿意为社会服务的人……”

自己不正是失忆了吗？

自己以前不就是连砍十五人，现在却正为了人类而调查超自然事物吗？

难道说……

苏泯盯着沈雯，语塞了许久。

沈雯似乎看出了苏泯的心思，于是笑道：“别多心，你应该不是的。”

“应该？”

“我问过副部长了，你没有被进行过记忆删减或植入。”

“你能保证？”

“不能保证，因为我也有可能被记忆删减过。”

苏泯沉默了。

记忆这种东西，有时候既是最可靠的，也是最不可信的。

不过，也没什么吧？

只要政府不把这种技术用在不好的地方，苏泯也不会说什么。

但问题就是，技术掌握在政府手中，你怎么知道它会怎么用？

一种无形的恐惧和莫名的难受萦绕在苏泯心中。

“算了，我去睡觉了。”

苏泯决定睡一觉，把这些乱糟糟的事情都给忘记。

此时，屋外的夜晚正下着一场暴雨。

……

……

这是条偏僻的小道。

由于排水系统的落后，这条小道上已积满雨水，而伴随着暴雨的持续倾下，水位也还在持续涨高。

在如鼓点般密集的雨声中，夹杂着急促的呼吸声和一个活物奔走积水道上的哗哗声。

轰隆一声，白色封闪电劈过，雨水中的世界被照亮，混沌的云层清晰可见，而底下那个奔跑的身影也在那一瞬间被映出惊恐的双眼。

他正在积水道上拼命逃跑着。

在男人逃跑的身后，在积水的深处，紧追着他的是一条巨大的黑影。

“为什么……”

男人的喉咙嘶哑地挤出这点声音，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遇到这种事情。

不能停，不能停，不能停啊！

男人深知只要自己一但停下来，身后那头黑影就会毫不犹豫地吞噬他，就像它吞噬其他人一样。

求救是没用的，男人从其他人的死亡上明白了这一点，因为不管再叫多大声，雨声和雷声都能覆盖一切，还不如省点力气逃跑。

“为什么啊！”

但男人很快发出了悲鸣，因为他发现随着水位的上涨，他越来越难从水下把腿向上抬了，前进时所遇到的阻力也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男人发现不远处有一栋开放的楼房，不知为何，那栋楼房的防盗门并没有关上，而是随着雨水的融入大开着，仿佛就是在欢迎男人这位逃亡者。

太好了！只要逃到那栋楼房里，就不用怕雨里的家伙了！

男人欣喜若狂地想到，却听到了那个怪物的低吟声。

就在他背后！

“啊！！！”

男人拼尽全力，宛如要吐血般向那栋楼跑过去，只要跑过去，再把防盗门关上，一切就都万事大吉了！

十米、五米、三米……

在男人距离防盗门只有一米距离时，他的脚底突然滑了一下！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方倒去，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不要啊！”

只要一想到那个怪物就在自己身后，男人就奋起向前，也顾不得再站起来，直接向防盗门那边连滚带爬地游过去！

忽然，男人感觉得裤腿被某只手给抓住了，而他距离防盗门的位置不过一指距离！

“不要啊！！”

男人情急之下，伸手出抓住防盗门，任由身后那只手如何撕扯，他也绝不松手。

我不想死！

强大的求生欲激发了男人的潜能。

然而，下一刻，防盗门自动关上了。

没有人操作，仿佛拥有自我意识一般关上了。

防盗门的突然关闭直接夹断了男人的手指，令男人痛不欲生。

未等男人痛的大叫，抓住他的那只手已把他迅速拖走。

男人彻底消失在了雨夜中。

在还泛着鲜血的雨水里，只剩下几根被夹断了的手指随波逐流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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