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谜团

“你是说，你梦到了你砍人的那一天？”

沈雯望着眼前衣衫不整且精神恍惚的苏泯，听了他的话，陷入了沉思。

“是的……”

苏泯抱着头，有些苦恼道：“那太真实了……我直到现在都记得自己砍人的手感……”一想到梦里那真实得不像话的情景，苏泯抱着头的双手不停地在颤抖着，并狠狠揪了揪自己的头发：“我居然真的杀人了……”语气里满是懊悔和自责。

苏泯的悔态令沈雯有些心疼，想安慰对方，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于是，沈雯故作无所谓道：“那是失忆前的你，现在的你不是完全不一样了吗？就像克隆人一样，你早就不是从前的你了，而且你也因此死过了，世上可没有哪个法律能判决一个人两次死亡的。”

见苏泯依旧无法摆脱杀人的阴影，沈雯又道：“如果你真的想为那十五人的死赎罪的话，就把精力放在幸存的人们身上吧。”

听了这话，苏泯有些吃惊地抬起头。

沈雯郑重道：“那十五个人已经死了，而且再也回不来了。与其为已经无法改变过去而沉沦，不如吸取教训，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未来，你要知道，现在每时每刻都有更多的人类正在死去，全人类依旧生活在scb的阴影之下，我们需要更多的力量！”

沈雯把手搭在苏泯的肩上，直视着对方的双眼道：“而你苏泯，拥有着能够威胁伟大存在的潜能，可以让人类从他们身上获得更多的技术支持！也就是说，人类能否过得更好，能否在未来摆脱死亡的阴影，就全看你的努力了，苏泯。”

“沈雯……”

“我和龙不一样，我并不想杀死伟大存在，他们活着的用处要更多。”沈雯向苏泯摊牌道。

苏泯低下了头，想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是呢……”

沈雯很高兴，于是再确认道：“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对吧？”

苏泯用力点了点头：“是的，沈雯……我认为你说的很对。”

沈雯嗯了一声，十分满意苏泯的回答。

随后沈雯又对苏泯的梦分析道：“从你梦中的记忆来看，全能者有一点没撒谎，那就是你们确实在那个地方进行着召唤某种怪物或者类似伟大存在一般的存在的仪式。”

苏泯点点头，但也疑惑道：“可是，还有几个问题没有解决。”

沈雯接着道：“第一，那个不是苏霖却叫你哥哥的少女，好像是叫……雾慧吧？”

“没错！”苏泯心有余悸地说道。“那时候的我，似乎并不忍心牺牲她……但我还是做了。”

“那都是过去了……而且，她不是跑了吗？也就是那唯一的失踪人口吧？说不定，她还活着。”

“如果能见到她，我一定会向她道歉的！”苏泯握紧双拳认真道。

沈雯看到苏泯那副认真得不行的样子，总感觉有些好笑，却道：“此外还有一个问题，那个令你的回忆画面一黑的箱子。”

苏泯挠了挠后脑勺：“这个，我可就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沈雯低头沉思道：“……肯定很重要，那个箱子……不过，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

苏泯的神情也逐渐凝重了起来：“是啊，还有一个问题——人数。”

“没记错的话，那时公交车上一共有十七人，分别是你、十五名乘客和一名司机。”

“司机被第一个砍死，车翻倒后又死了一个，除你之外还有十四名乘客，其中就包括雾慧。”

“雾慧逃了之后，除你之外，乘客就只剩下十三名。”

“然而，当时苏霖过来时却说‘好像少了一个人’，而活祭的人数全能者说是要十五人。”

“就算苏泯之后自杀了填充人数，十三加一，也只有十四人。”

“那么，还有一个人呢？”

苏泯怀疑道：“会不会就是因为人数不对，所以仪式才失败了？也许当时我数错了？”

沈雯皱眉道：“这么重要的事，当时肯牺牲妹妹的你难道会这么粗心吗？而且，苏霖来时就说了只少一个人，也就是说，雾慧逃了之后，那时的你又拿了别的什么东西代替，刚好你自杀，凑足了十五人。”

“会不会是……那个箱子！”苏泯突然被自己想法震惊道。“也许那个箱子里有备用的人……或者别的什么，当时雾慧跑后，我就用了那个进行代替。”

沈雯微微颔首道：“也许吧……但也真的有可能是你和苏霖都数错了，否则仪式为什么会失败呢？”

苏泯却道：“也许不一定失败了呢？”

沈雯愣了一下，反问道：“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如果成功的话，你们早就召唤出了一个足以毁灭世界的家伙了，哪还像现在这样你我正谈笑风生呢？”

苏泯摇了摇头，颇为苦恼道：“或许吧……”

沈雯继续道：“其实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你自杀前说的那句话。”

苏泯垂下眼帘，喃喃地回忆道：“……你才是被选中的正确的人。”

沈雯不解地皱眉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要说苏霖才是被选中的正确的人？你不是吗？被无形婴儿附体的混血儿，污秽之神子。”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苏泯越想越痛苦，只能摇了摇头道：“对不起，我也无法理解……”

见此情况，沈雯便不再逼苏泯了，等了一会儿，看苏泯好受些后，她才说出了另一个问题。

“苏泯，体检要来了。”

苏泯微微一愣：“体检！？”

体检二字，在这个世界就代表着记录你此时的状态，为克隆做好准备，而对于探索者们而言，还有加强记忆删减，稳定正确的价值观以及记忆查询的作用。

如果苏泯在体检中被发现无法被催眠，甚至无法被克隆，那么将很容易被伟大存在给盯上！

沈雯忧心忡忡道：“以往都是一个月一次体检的，但今年，伟大存在突然宣布要进行一次史无前例的探索者集体性体检，每位探索者都将在同一天由伟大存在亲自进行体检工作，由于这项工程浩大，所以这几个月来并没有进行体验，而是合理分配探索者任务，找个时间将所有探索者都聚集起来……而伟大存在的目的，恐怕是为了找出苏泯你们吧。”

曾经的沈雯因为被政府催眠以及她并不清楚苏泯的秘密，所以对于这件史无前例的体检大事并未对苏泯有过多透露，但现如今，这却是一等一的难题。

苏泯早已听得手脚发凉，他很清楚自己一但被伟大存在发现后的结果，就连龙都无法反抗的存在，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到时候恐怕将死无全尸。

如果是黑衣人，那倒还好，有巩凡志他们帮忙一起掩盖。

但如今，这可是伟大存在亲自执行啊！

几乎没有希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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