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探望

“沈雯，我们要去哪儿？”

距离体检只剩下两天的时间，而沈雯却突然表示要带苏泯去见一个人。

“老朋友。”

苏泯发现，在说这句话时，沈雯的表情有些黯然。

苏泯所不知道的是，沈雯在回忆记忆后曾想去看望自己的父母，然而她却查到自己的父母因为被判定没有利用价值而不再克隆，早在几年前，这对夫妻便因为一起scb事件彻底死亡了。这个消息令沈雯深受打击，内心极为痛苦。

面对着即将到来的体检，面对着各方势力的波诡云谲，沈雯忽然想要去看一看自己曾经的过往，想记住自己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于是，她便带着苏泯十分低调地使用步行，苏泯跟在沈雯的身后，就这样走了很久很久，仿佛永远都要这般。

终于，两人来到了一所大学前。

这里曾经是沈雯的大学。

重回故地，令沈雯怀念起当年无忧无虑地读书的日子，还有和自己的好朋友们那打打闹闹的惬意生活。

直到那一天，沈雯获得力量献祭了朋友的那一天，一切都被改变了。

沈雯带着苏泯进了学校，一路上她时不时地停下来，对着树，对着人，对着宿舍的楼房，对着飘洋在操场上的红旗发呆。

苏泯一直摸不着头脑，他并不知道沈雯此刻的心情，但他还是跟着沈雯，陪着她逛着自己的母校。

两人来到了一所图书馆，迎面遇上了一名女性老师。

女老师抱着一堆厚厚的书正往外走，却一不小心撞到了门，酿酿跄跄地差点跌倒。

沈雯眼疾手快，无意间发动了超人体质，上前扶了一把，顺带把即将掉落的书重新扶正，帮着女老师恢复了平衡。

“啊，谢谢！”

被救的女老师回过神来，立马对沈雯感谢道。

也就在这时，沈雯和她四目相对，一瞬间，无数的回忆闪过沈雯的脑海中。

曾经的朋友，竟然会是以这样的面貌再次相识。

然而女老师并未认出沈雯。

探索者作为一种神秘的职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在沈雯加入探索者后，她就必须跟社会上的人撇清关系，因此无论是沈雯父母还是她的朋友，都已经不记得她了，全部都被消除了记忆。

女老师被沈雯盯着看，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请问还有事吗？”

沈雯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木讷地缩回视线，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没事了……”

女老师抱着书本离去了。

沈雯望着曾经的友人的背影，只感觉一切似曾相识的事物都在远离自己。

“苏泯，你知道吗？”

沈雯突然对苏泯道。

“我当初是献祭了朋友才活命的。”

面对这种沉重的话题，苏泯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只能呆呆地听对方讲完。

“我曾经真的是想拯救人类的，为了不让其他人像我一样再遭受scb的蹂虐……然而不知不觉间，一切都变了味，连我自己都变了……”

苏泯静下心来，虽然依旧什么都没说，但这次他想认真听完沈雯的话。

沈雯缓缓道：“成为探索者之后，就注定了不可能会有朋友，多余的人类情感会干扰任务的执行，在政府的记忆操控下，每名探索者都是冷血的任务机器……我不知道这到底对不对，因为我也没有更好地解决办法。”

“但是……”

沈雯望向了苏泯，双目包含感情道：“我要谢谢你，苏泯，因为你，我再次回忆起了那曾经美好的东西，我觉得我又成为了人，虽然以后还是要执行任务并跟scb战斗，但我觉得似乎有什么变了，是初衷吗？能带着这种纯净的感情去面对未来，我真的很感谢你，苏泯。”

“让我们一起拯救人类吧，这是只有你才能办得到的事。”

沈雯把手放在苏泯的肩膀上，心脏噗通噗通地跳动着。

苏泯并不清楚沈雯真正的内心，但他还是能够感觉到沈雯跟之前有了很大的改变，整个人好像变得更加柔和和圣洁了起来。

“啊，我会努力的。”

苏泯点了点头，即便他还是没能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以及他即将背负的责任，但为了沈雯，他还是装作领悟到了。

对于苏泯而已，现在就是最好的了，不管是政府、伟大存在，还是叛逆、绝望神教，对于苏泯而言，如果能维持现在的生活就是最好的了。

拯救人类？苏泯并不奢望自己能做到那一点，他只想平静地生活下去，而沈雯就是一个很好的依靠。

在一次又一次的探索者高压任务下，在见识了这个世界残酷之后，苏泯也变了，变得没了当初正义的激情，取代而之的则是一种只想要自保的懈怠情绪。

我什么也做不到，只能随波逐流。

再加上恢复了自己曾杀过人的愧疚记忆，苏泯现如今的心理情绪已经跌入了谷底，满脑子都是负面想法，全靠一丝理智保持着自己不崩溃。

沈雯还打算在学校再逛一逛，再回忆一下曾经的记忆，回忆起自己想要保护人类的初衷。

就在这时，沈雯在图书馆看到了那曾经要吊死自己的房梁，当时scb650就在那里准备勒死自己，而自己也是在那时觉醒了超能力。

望着望着，沈雯的表情逐渐凝重了起来。

并不是因为这个回忆有多么痛苦和不堪，而是沈雯逐渐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这个事实直到现在沈雯才反应过来。

为什么在回忆中看到自己被scb650吊起来的画面……是第三人称？

恢复的记忆，并不是以沈雯为第一人称视角。

那是谁的记忆，又是谁在那时偷窥着沈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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