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洛伦平原之战（中篇）

弥漫的烟尘遮蔽了视线，使爱德华·冯·法鲁迪奥斯无法观察前方的情况，但是，他目睹了从天而降的大规模杀伤魔术，但是他仍然从心底不愿相信作为前卫的重装步兵已经全灭的实事。这支精锐部队可是北境公爵家的骄傲，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们的指挥官拉到自己阵营，有了这支部队，他就能与自己的哥哥乔纳森对抗！至于洛肯，那个蠢货不过是小丑一样的角色，收拾他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

“少主，”一位幕僚策马上前，“敌人似乎开始进攻了。”

“让农民兵先顶上去，先争取时间。”爱德华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命令骑兵队开始突击，轻步兵上前，压制敌军侧翼，只要能顶住他们的第一轮攻势，我军就能发挥出人数优势！为了北境公爵家的荣耀，战斗吧！”

“是！”

幕僚们各个摩拳擦掌，传令兵吹起了号角，得到命令的农民们开始有点不情愿的向前推进，他们在近距离目睹了前卫的毁灭，现在一个个都吓破了胆，队列中有不少人甚至尿了裤子，到处都飘散着尿骚味。身后的军官们用剑威逼着他们，迫使农民兵的队列开始向前移动，为了保住性命，这群农民拿出了令人敬佩的勇气。

然而就在这时，枪弹搜搜的穿过前方的烟雾，把第一排农民兵打的血花四溅，有人的胳膊被枪弹撕掉，惨叫着扭成一团，还有人膝盖中弹，整条腿顿时断成两半。

“别害怕！”带队的军官喊道，“这种魔法攻击只能打一次，前进，尽快接战！”

然而话音未落，他的脑袋就被9mm步枪弹整个削掉，失去头部的身体喷着血倒在地上。周围的农民兵不禁停下脚步，惊恐的望着烟雾弥漫的前方，那里本来是重装步兵的阵地，但是他们显然已经不在那里了。

就在这时，身穿卡其色军服的帝国军士兵出现在了烟雾之中，他们端着蒸汽步枪，枪口的刺刀寒光闪闪。

“射击！”十夫长剑指前方，“无需节约子弹和魔力！胜利属于皇帝陛下！”

在他的激励下，帝国军士兵纷纷举枪射击，白色的蒸汽在战线上空飘散，密集的枪弹狂风暴雨般砸在农民兵的身上，瞬间血流成河。砰砰砰的枪声仿佛催命的鼓点，陪在阵线后方的一些农民兵开始逃跑，一个人就能带动一百人，最后没有人再听军官的命令，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逃跑，然而帝国军士兵射出的子弹却钻进了他们的后背，冷酷的杀死了这群逃亡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位北境公爵军的军官注视着瞄准自己的帝国军士兵，他们手中的武器他从未见过，“我是在做梦吗？”他的脸上浮现出扭曲的笑容，“如果是梦的话，就跟快醒来吧。”

下一秒，这个军官被十几发子弹击中，当场丧命。

隆隆的马蹄声响起，北境公爵军的骑兵部队开始进攻，在一百多名身穿全身板甲的重骑兵的引导下，1500名骑兵发起了集体冲锋，他们的目标是帝国军右翼的四个步兵大队，这些士兵们队形松散，是个非常好的冲击目标！

“进攻！”指挥骑兵的贵族军官举着长剑，“把那个假皇帝的头献给未来的公爵，不，献给未来的皇帝陛下！”

然而话音未落，他突然连人带马栽倒在地，紧随其后的其他重骑兵也纷纷连人带马平地翻车，整个突击行动立刻陷入一片混乱，后方的骑兵们纷纷勒马，直到这时，骑手们才注意到，荒草之中布满了一圈一圈的铁丝网，这些铁丝网缠住了马腿，使骑兵们无法前进，有人试图用剑开路，却发现这些铁丝网非常坚固，它们形成了纵横交错的死亡陷阱，把骑兵们困在中间。

“可恶，从两侧绕过去！”

“报告，两侧也有这种铁丝网，我们被困住了。”

“怎么会这样！”

“步兵，快把随行的步兵叫来！”

北境公爵军的骑兵陷入一片混乱，就在这时，本来被他们当成袭击目标的四个步兵大队合计1800名步枪手整齐划一的转过身来，举枪瞄准了挤成一团的骑兵们，但是在他们开火之前，野战炮却抢先发言了。

安装在两轮炮架上的轻型蒸汽大炮喷射出白色的水蒸气，150mm和120mm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地落在骑兵们中间，红色的术式阵瞬间绽放，紧接着毁灭性的魔能爆发化为致命的冲击波，横扫四周。被炸碎的人和马的尸体四散纷飞，侥幸活下来的人也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不停的惨叫。

“炮击，继续炮击！”

在指挥官的怒吼声中，炮兵们卖力的装填炮弹，并向驱动蒸汽大炮的灵子炉充能，完成射击准备的大炮喷吐出白色的蒸汽，将炮弹抛向敌军中央。第二轮炮击更加精准，也造成了更大的伤亡，北境公爵军的骑兵试图撤退，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第三轮炮击瞄准他们的撤退路线落了下来，炸飞了许多夺路而逃的骑兵。

“开始射击！”步兵指挥官命令，“别让炮兵把风头都抢走了！”

1800支蒸汽步枪进行了第一轮齐射，为了保证火力密集度，负责迎击的四个步兵大队趁着炮兵们射击的时候迅速组成了密集的线列阵型，蒸汽步枪喷吐出白色的云雾，笼罩着整条兵线，仅仅第一轮齐射，帝国军就杀掉了几乎所有还打算突击的敌军骑兵，而逃跑者，则被大炮轰成了碎片。

线列中的士兵们有节奏的扣动着扳机，给蒸汽发生器充能时还不忘吟诵刻在枪身上的祷文，那是献给火神托勒莫尔的赞美诗，是朱利亚斯命令工人们特意刻上去的，她巧妙地把战争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祭坛，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献给自己的主神。

这正是七神教会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帝国军左翼则是一场一边倒的大屠杀，如果说右翼和敌军骑兵们的战斗还勉强能算作“战争”的话，左翼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虐杀杀。北境公爵军的轻步兵装备简陋，他们只有椭圆形盾牌和一顶头盔，主要负责扰乱敌人侧翼，用背后布袋中的重标枪杀伤敌军有生力量，然而遗憾的是，重标枪的投掷距离不过50米，而蒸汽步枪的射程则能达到1500米。结果战斗一开始，处于蒸汽步枪射程内的轻步兵就遭到了迎头痛击，前排的士兵试图举盾防御，但是蒸汽步枪发射的9mm子弹却轻而易举的穿透了盾牌，把举盾的士兵打的血花乱飞，遭到毁灭性打击的前卫迅速崩溃，而攻击命令刚好在这时下达。一些轻步兵连队开始突击，然而这个无谋之举却给他们带来了毁灭性的伤亡。

帝国军步兵并非傻乎乎的挤在一起，他们以排位单位，组成了松散的散兵线，这使他们能够形成密集的交叉火力，发动攻击的轻步兵们很快发现自己不但要面对正前方的火力威胁，侧面也遭到了其他帝国军士兵的射击，他们没跑出多远就变成了一地尸体，根本无法接近重标枪的射程。

而配置在阵线后方的弓箭手们却只能干瞪眼，原因很简单，敌人的部队还在他们的射程之外，虽然偶尔有魔法师发射火球或者冰枪，但是这些魔法在远距离准头欠佳，并没有给帝国军造成太大损伤，他们集中火力射击敌军的轻步兵们，很快将这些敌人屠杀在阵地上，当后面的弓箭手和魔法师们觉得自己该逃跑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这些远程单位成为了帝国军步兵们的下一个射击目标，人跑的再快也快不过子弹，所以他们很快被屠杀殆尽，变成了一地尸体。

完全歼灭了敌军右翼的帝国军开始前进，从侧面向北境公爵军中军发动袭击，依靠蒸汽步枪超远的射程，他们迅速歼灭了那群正在组装攻城武器的工兵，这些人似乎打算用投石器远距离攻击帝国军，但是很遗憾，投射器的射程远在步枪之下。

轻轻松松屠杀了敌军的工兵，帝国军右翼开始转向，从侧面包围了北境公爵军的中央部分，一些逃散的轻步兵试图和中央的部队汇合，但是他们很快就跟同僚们一起遭到屠杀，在蒸汽步枪的绝对射程面前，这些士兵只能挤在一起，然后被一排一排的打死。而那些直接向北逃走的士兵则幸运地捡回了一条命，因为兵力不足，朱利亚斯的作战计划中没有足够的人手进行包围和追击。

在不断向前推进的帝国军后方，朱利亚斯坐在马上，用红色的披风挡住自己的左肩，不断有士兵们排着整齐的队列从她身边走过，他们举起右手向她致敬，而她只能微笑着抬其左手还礼。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鲜血已经染红了纤细的手臂，肩部箭伤的出血量十分惊人。

“陛下，”泰格里斯策马前来， “您没事儿吧？好严重的箭伤！请您立刻到后面休息，我这就派人通知瑟拉娜殿下。”

“这点小伤无需担心，”朱利亚斯挥了挥手，“当年朕的**上插着一支箭还追了敌人三百多里，肩膀上中一箭根本不叫伤！”她命令，“冬夜，去把那个爱德华捉来，别让他跑了。”

“遵命。”突然现身的黑发女仆轻轻鞠躬，然后再次隐去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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