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雪夜

漆黑的夜色笼罩着寒风凛冽的雪原，无尽的风雪模糊了视线，使这漆黑的夜色变得更加难以捉摸。巴图鲁大王的部下们在天黑之前就开始着手营地的修建工作，他们把雪在木板之间压实，做成雪砖，然后用雪砖垒砌成用于防风的墙壁，只要春天没有到来，这道雪墙就不会融化。夜色降临之际，雪墙已经初具规模，从战斗中撤出的蛮族武士也加入到了营地的建设之中，体格强韧的北地人可不会因为一下午的战斗而累倒，他们迅速把雪砖垒砌成一座座圆顶雪屋，在晚上八点之前就完成了营地的建设。

浑身长着白色长毛的雪兽卧在雪坑中，嘴里嚼着沾满雪粒的饲料，它们的饲料大多是干豆饼，而雪兽们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已经发霉的干粮。一名穿着厚厚毛皮斗篷的北地人在给雪兽们喂食，他精心照顾着这些有趣的生灵，希望它们能在部队移动的间隙多多长膘，以应对漫长而寒冷的冬季。

凛冬将至。

别看大雪已经下了好几场，但是北地的冬天才刚刚开了个头，毁灭性的暴风雪现在还在北海上酝酿，它们会随着冷高压南下，进而袭击绝境长城以北的地区，每年都会有许多人被冻死，即使强韧的北地人，也无法在冷酷的自然力面前全身而退。

大部分北地人都渴望着绝境长城以南的温暖土地，但是500年前“炎帝”朱利亚斯在远征中未能完全征服北方，于是她想了个简单粗暴地办法，就地筑起一座长城，这道长城矗立在两座山脉之间，长度只有440里，无论是规模还是长度远远不及中国古代的万里长城，不过即使如此，这座长城依然堵死了北地人南下的路线，把整个河谷平原一分为二，划定了帝国明确的北部边界。

从此以后，北地人每年都只能望城兴叹，一些胆子大或者认为自己运气好的人试图越过长城偷渡，但是他们中的绝大多是都被 “长城守备军”逮个正着。长城守备军是朱利亚斯设立的，专门用于防御长城的帝国军团，他们500年来一直守卫着这道防线。但是，随着帝国的衰落，长城守备军也逐渐没落，娇生惯养的贵族们不愿意到北方吃苦，强制送来的志愿兵士气低下，逃亡、开小差经常发生。终于，北地之王卡莱辛率军攻破了长城，长驱直入，几乎攻陷了帝国的首都。

“多吃点，”北地人抚摸着雪兽的头，“长长膘，看你们瘦的。”

雪兽发出高兴的鸣叫，垂下了沾满雪花的睫毛，北地人把麦麸饼和豆饼放在雪兽们面前，然后向另外一群雪兽走去。突然，他在风雪中看到了一位少女，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有着白皙的皮肤和人偶般精致的面容，一头黑发犹如夜色。北地人眨了眨眼睛，他觉得自己看错了，在这风雪之夜，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以为衣着单薄的少女。

这绝对不正常！

“喂，”少女走上前来，“你们的首领住在哪个雪屋？”

被那双黑红色的异样眼瞳注视着，北地人的表情慢慢变得僵硬起来，他的眼神逐渐涣散，最后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那边，主人。”他抬起手，指向营地中最大的雪屋，“巴图鲁大王就在那个最大的雪屋中。”

“很好，感谢你为帝国做出的贡献。”少女微微一笑，“我的名字叫塔尼娅，你可以在冥神哈鲁泰德面前控诉我杀了你。”

说完，一道红色的切割线划过北地人的脖子，他的头颅从脖子上脱落，扑通一声掉在了雪中，鲜血犹如喷泉一样四散飞溅。

“哼，易如反掌。”塔尼娅舔了一下指甲上的血，立刻呸呸呸的吐了出来，“呸！真臭，从没想过男人的血会这么臭！果然，只要尝过一口‘那位大人’的血，世界上就再也没有血液能够满足我了！”

一阵风吹散了他的黑发，塔尼娅闭上眼睛拼命稳住身体，以防止自己被凛冽的寒风刮走，她吐出冰冷的呼吸，吸血鬼基本上可以说是一具尸体，所以没有体温，呼吸也没有白气，而且也无惧寒冷。但是，面对狂风，身材娇小的塔尼娅就有点麻烦了，她必须时刻小心不被刮跑。

“那么接下来，”塔尼娅向最大的雪屋走去，“只要杀了那个自以为是的神选者，敌军大概就会自行崩溃吧？简单简单，谁让你们来招惹吸血鬼呢？”

她把手指放在雪屋的墙壁上，准备发动自己的权能，但就在这时，吸血鬼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一串熟悉的铃声。

“这个，难道是……”

轰隆一声，塔尼娅面前的雪墙被巨大的战斧轰成碎片，审批兽皮斗篷的巴图鲁大王抖落头发和胡子上的血，发出震耳欲聋的战吼，雪屋顿时坍塌拉一半，一位黑袍萨满祭司指尖拎着一枚银铃，拼命用手挡住寒风。

“‘夜莺之铃’！”塔尼娅大吃一惊，“北地人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夜莺之铃”是来自西方诸国的一件魔法道具，它的主要用途就是侦测吸血鬼，毕竟吸血鬼大部分都住在西方，在帝国反而很少见。现在，这件魔法道具居然出现在根本就不会制作魔法道具的北地人手里，塔尼娅不禁要紧了牙关，有人在帮助北地人猎杀她，莫名的怒火在她的心中燃烧起来。

“这家伙就是吸血鬼？”巴图鲁用粗壮的手指指着塔尼娅，“祭司，这玩意就是吸血鬼？这不就是个小女娃嘛！”

“大王，千真万确！”萨满祭司说，“这就是吸血鬼！快点打死她！”

“打死？”巴图鲁上下打量着塔尼娅，用手指摸着沾满雪花的胡子，“听说吸血鬼不容易死，身体也很结实……好！老子决定了，就把你变成专属肉O器吧，每天拿你来一发，直到你被咱的**捅烂为止。”

“这下那群姑娘们有救了。”不知为何，萨满祭司喜极而泣。

“怎么可能让你如愿！”塔尼娅亮出鲜红的指甲，“死吧！”

红色的切割线划过巴图鲁的脖子，他用手指掏着耳朵，然后弹飞了指甲上的耳饰，一副完全没事儿的样子，但是他身后的雪屋却咔嚓一声斜着被切成两半，彻底的坍塌了。

“不疼不痒，”巴图鲁举起战斧，“你就这点能耐吗？”

轰隆一声，战斧击碎了地面，雪和冻土四散飞溅，塔尼娅被冲击波吹飞，她在空中展开蝙蝠一样的翅膀，闪电般的俯冲下来。红色的指甲划过巴图鲁的颈部，但是塔尼娅却感到一阵疼痛，简直就像击中了一块铁。她望向自己的手指，无名指的指甲已经脱落，剩下的也全都断裂了。

“你在给老子挠痒吗？”巴图鲁抡起战斧，“吸血鬼！”

战斧卷起的风压击中了塔尼娅，把她轰飞出去，重重的摔在雪地中，周围的黑暗中亮起了火把，似乎早有准备的蛮族武士们围了过来，他们中的一个向躺在雪堆中的塔尼娅举起了剑，然是还没等剑刃落下，这个倒霉鬼就被巴图鲁大王抓着肩膀丢到远处去了。

“都把武器收起来，滚远点！”他握着战斧大声嚷嚷，“谁要是把老子的肉O器弄坏了，小心咱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闻听此言，蛮族武士们纷纷退开，塔尼娅这才有机会从雪堆中站起身来。

“你这混蛋！”她瞪着巴图鲁，“血装召唤·夜镰！”

红色的能量流从她的脚下爆发出来，逐渐在她的手中汇聚成一把漆黑的镰刀，周围的蛮族武士们一脸“哇，好厉害”的表情，他们大概从没有见过吸血鬼的“血装”。作为吸血鬼最令人棘手的能力之一，它们能把自己的血变成武器或者铠甲，并且在一定程度上自由操控。

“大王！”萨满祭司大叫，“小心啊！”

然而，话音未落，塔尼亚手中的镰刀就化为暗影消散了。围观的蛮族武士们纷纷露出“好有趣”“怎么做到”的表情，就连巴图鲁大王也拄着战斧哈哈大笑。

“这个魔术老子喜欢，”他用战斧一指，“以后每天都要给咱表演！”

“可恶！”塔尼娅咬紧了嘴唇，“血装无法成形！”现在她的力量已经衰弱到了连血装也无法召唤的地步了，但是只要吸血，她就能很大程度上恢复力量，但是这些男人的血实在太臭了！对挑食的塔尼娅来说宁愿死也不会喝。

至少……也得是纯洁处女的血才行。

突然，萨满祭司扔了一个什么东西过来，塔尼娅向后跳开，但是已经晚了，红色的术式阵在她脚下绽放，砰地一声，银光闪闪的粉末四散飞溅。

“搞毛啊！”巴图鲁大喊，“萨满！你想死啊！”

“大王，这是碘化银，对人体危害不大。”萨满祭司得意洋洋，“但是对吸血鬼来说，可是剧毒中的剧毒！”

两人一起望向塔尼娅，之间她正在寒风中剧烈的咳嗽，浑身上下的皮肤好像燃烧了起来一样，纷纷化为灰烬。

“卧槽！”巴图鲁一把抓起萨满祭司，“混蛋老儿，你把咱的肉O器给弄坏了！你打算怎么赔老子？”

只听咔嚓一声，萨满祭司的脖子居然被扭断了。

周围的蛮族武士们顿时四散奔逃，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出气筒，身受重伤的塔尼娅趁乱隐去了身影，消失在暗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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