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道歉（3）

饭菜一份一份的出锅。关上燃气，用勺子将锅里翻炒着的牛肉铲进碗里，捏住碗的边缘，迈着小碎步将冒着热气的牛肉端上餐桌。

小雅把椅子拉开。姐姐坐上去后，我把舀了满满一碗白米饭的碗端到姐姐面前的桌子上。

“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我小声对旁边的小雅说。

“好像是不是要围块餐布……像电影里面一样……”

“那个是西餐吧……”

“但这样是不是有点简单。”

“好像可以配刀叉……”

“但我们是中餐吧。”

“那就舀碗汤……？”

就在我和小雅在姐姐身后窸窸窣窣的交谈着时。

“你们，不吃吗？”姐姐问。

我们立刻停下了交谈，挺立着身子：

“我们要无时无刻的服侍主人。”

“等主人进餐完后我们才能吃。”

“……别玩了。坐下吃。”

姐姐满脑袋黑线的说。

我和小雅乖乖的坐到原来的位置上。

“.…..你们吃饭还要穿着这身吗。”姐姐看着我们身上的女仆装问。

“这是……主从身份的证明？”

“.…..随你们好了。”

女仆和主人同桌进餐什么的，这个情景还真的是有些微妙。

不过即使坐在位置上，我们还是静静的盯着姐姐。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姐姐被盯的有些无语。

“要等主人动筷子我们才能吃。”

“啧。”姐姐额上冒出了井字。

我和小雅马上拿起筷子。然而只是小小的扒了两口饭，随后再次抬头盯着姐姐。

姐姐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是说，要让我先吃吗。”姐姐问。

我和小雅连忙点头。

“.…..”姐姐伸手夹了一块西红柿。慢慢放进嘴里。

“.…..”

“怎么样？主人？”我和小雅期待的看着姐姐。

姐姐在嘴里嚼了几口后，问道：

“这是……放了糖吗？”

“不，不喜欢吗……”我小声问道。

“是小果姐说要放糖的吧……”小雅说。

“据说放点糖可以提鲜……”

“明明只要像平常那样简单的炒个蛋就好了。”

“.…..”我失落的低下头去：“果然我这样的……就连炒个菜都做不好……”

“等，等一下！还没说到那种地步啦！”

小雅慌忙说。

“没说不好吃吧。”姐姐说。

“真，真的吗。”我抬起头。

“还勉强。”姐姐说。随后再次夹起了一块牛肉。

我松了口气。小雅也跟着松了口气。随后自己也夹了一块芹菜。犹豫了一会后，我直接把芹菜放进小雅碗里。

“自己不吃就不要夹给我！”

……

明明是女仆和主人进餐的场景，然而吃起来和平时也没什么两样。趁着还在吃饭的时间，小雅偷偷凑到我的耳朵边：“小果姐，一会儿要做什么都记得的吧。”

我点点头，悄悄对小雅竖了个大拇指。

总而言之，只要把主人服侍好就是一个成功的女仆了。方法包括但不限于揉肩揉腿端茶倒水扇扇子，或者帮洗澡帮暖床学猫叫。当然后者应该没必要。虽然小雅觉得不应该排除这种情况。

等姐姐吃完饭坐到沙发上时，我才战战兢兢的站到姐姐面前。

“主，主人……接下来有什么要求吗？”我小心翼翼的问。此时的自己已经做好了在姐姐面前掉尽节操的准备了。努力吧！平果酱！

姐姐想了一会，随后说：“去洗澡，把衣服换掉。”

“诶……？”我小心翼翼的问：“但……不，不用做点别的什么了吗……”

“女仆游戏也玩够了吧。像平常那样就好。”姐姐说。

看到姐姐表情仍没有什么变化。我咬了咬牙——如果这时候放弃的话，无疑是自己的大失败——

“其，其实我还可以帮姐姐按摩……帮，帮姐姐洗澡也是可以的……”

“.…..”姐姐沉默了一会儿：“想一起洗澡吗？”

“就是，帮主人洗澡也是女仆的职责什么的……”

“你从哪里学来的啊。”姐姐思考了一下：“我觉得沉迷动画也不太好……”

……是自己的大失败。

小雅洗完碗，把围裙挂在墙上，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我和姐姐沉默的一站一坐，小雅仿佛也意识到了不太对，不禁开口：“这，这是在……？”

“我知道了。”姐姐突然开口。我抬起头看着姐姐，然而姐姐只是淡淡的把目光投向小雅，说：“小雅先去洗澡吧。一会儿我和果子去洗。”

“诶……？”小雅很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悄悄对我竖了个大拇指，随后转身说：“那我先洗了，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姐妹慢慢聊。”

离开之前，小雅还悄悄凑到我的耳边来，说：“小果姐，加油喽。”

……

轻轻的关门声。小雅在浴室里的动静被水冲下的声音盖住。此时客厅里就剩我和姐姐两个人了。

虽然小雅可能觉得事情已经有重大突破了……但我是知道的。

姐姐指了指地上的坐垫：“正坐。”

“姐……”姐姐在旁人看起来，仍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看到这样的姐姐的我完全没有反抗的欲望。

我老老实实的并膝跪在坐垫上，双脚弯曲着，把身子压在自己的脚踝上，双手老老实实的放在腿上。

不过话说起来，昨天也是这块坐垫来着。唔。

我低着头。完全不敢抬头看姐姐的表情。

良久。

“知道错了吗？”姐姐问。

“知道了……”

“错在哪？”

我不安的摆弄着自己的手。

“错在哪？”姐姐再次问。

“错，错在……不该不告诉姐姐就擅自跑出去……不该去和他们面对面……不该，在暴雨的时候还跳到河里面去……什么的……”

“还有呢？就这些？”

“不，不该……在平常也不能跳……”

“啧。”

我跪在沙发上的身体不禁一颤，头低得更低了。而双手也不安的捏紧自己的衣服。

漫无止境的沉默。我咬了咬牙：“还有，不，不该瞒着姐姐……”

“啧。”似乎连空气都跟着颤动了一下。自己的心骤的一提、

姐姐似乎更生气了。我死死的捏住自己的衣服，摆弄着的双手就连动都不敢动。

“约定，还记得吗？”姐姐突然问道。

“……记得……”

“我知道你还记得。”姐姐说：“现在知道错在哪儿了吗？”

是，这边吗……

我小声说：“不，不该把自己至于危险之中……”

我偷偷的瞟着姐姐。然而姐姐只是静静的盯着我，仿佛在等着我把话说完一般。

我小声说：“还有……没有完全依靠姐姐……什么的……”

我试探性的偷偷对姐姐瞟了一眼。姐姐这时严肃的表情似乎略微放松了下来，目光里也多了一丝柔和。然而姐姐这时马上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我慌忙把头继续低了下去。

“唉。”姐姐轻轻的叹了口气。

“以后要怎么做？”

“.…..不敢了……”

“不敢了？”

“会，都和姐姐说……”

“还有呢？”

“.…..让，让姐姐帮忙……”

“.…..”姐姐把背往沙发上一靠。沉默的看着天花板。

“最好记住你的话。这次是最后一次了。”

“……嗯。”

浴室的门砰的打开。

小雅毛巾盖在湿漉漉的头上，说：“我洗好了，平叶姐你们快点……”

然而看到客厅里的情景，小雅立刻把话语给吞了下去。

随后小雅才小心的走过来。

“平叶姐……”小雅小心的试探道。

这时小雅突然咬了咬牙：“如，如果要惩罚小果姐的话……就和我一起……”

“和我洗完这次澡我就原谅你。”姐姐站起来说。我松了一口气，想站起来，身子却一歪，又坐了下去。

姐姐说：“你扶果子起来吧。……我在浴室等你。”

小雅低着头走到我身旁，拉起我的手。姐姐的身影消失在房间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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