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合理

灰暗的车里弥漫着浓郁的消毒水味，实质性的白色冷气让车里的温度降的很低，在最外面的一节车厢并没有见到人，一个垃圾桶，里面装着看起来像是礼物的东西，放在车厢的一角。

晓天上前去，打开了一张看似贺卡的礼物。

“妈妈，恭喜你五十岁生日了，多谢你一直以来的关心与照顾，我永远会记住你的，妈妈！！”

这些都是送给那些退休阿姨和叔叔的生日礼物，这样的礼物都是孩子们的一番心意，怎么会被这样当成垃圾一样扔进垃圾桶里？

车厢里有一种诡异的安静，消毒水的刺鼻味道，让他皱了皱眉。

这是什么……晓天蹲在地上，看到车子上有几个鞋印子，第一眼其实晓天并没有太注意到，是他走到垃圾桶旁边蹲下来的时候才注意到的。

那是光着脚所踩出来的水渍，如果不仔细看很难看出来，这个脚印的大拇指是指着垃圾桶，晓天小心的吧垃圾桶移开，看到了一张被撕过的笔记本纸。

晓天恍然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纸，和笔记本上面的撕痕一模一样。

果然么……

向他求救的人是在这个车子里。

就在这时，车戛然停了下来。

鹰钩眼青年从车上走下来。

“这里就是最后一家了，今天的货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差，一个厨师，一个清洁工，一个保姆……这d区的工作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看不见希望。”

鹰钩青年把手上的单子扔给车上的啤酒肚大叔。

“可不是么，低等职业者的大脑，哪怕再开发一百年也不值钱，真羡慕a区的那些家伙。”

社会精英所居住的地方，肯定和d区不一样。

“上车吧！！”

鹰钩青年手一挥，不耐烦的让早已站在门口“回收物”，自己上车，和之前面对晓天时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面包车的自动门打开了。

晓天屏息凝神……因为第一节车厢并没有什么可以躲的地方，所以他尽量把自己贴在车门边，但只要稍微把头伸进车，就能够立马和他的视线对上。

那个鹰钩眼青年就在门口，他的声音清晰可闻。

货色？大脑？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的话里信息含量之大，让他仔细去理解这两人话中的意思。

“嘛，既然货色不好那么就只能销毁了。”

晓天心怦怦直跳，睁大眼睛，销毁……因为货色和大脑，就要销毁……他来不及思索。

只见一个男人走了上来，晓天捂住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个男人他认识，之前去过他家开的餐厅，被他亲自接待过，因为自己去了他的餐厅而高兴的痛哭流涕。

一步，两步……

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踩着规律的步伐走上了车，怎么会，那个男人就好像被抽掉了灵魂，宛如行尸走肉一样，丝毫没有在意他。

怎么会这样？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晓天小声的叫了那个厨师大叔一声，对方没反应，在喊一声，仍旧没反应。

“是谁！！”

鹰钩眼青年，把手上的资料夹在腋下，向车厢后走过来。

脚步声很近了，晓天知道他躲藏的位置，非常差……

而现在去打开前车厢的门更不是理智的选择，一般车门被打开在驾驶室都会显示门打开的标志，这种行为就好像是在告诉对方，有人溜进了车里。

鹰勾眼青年，有些疑惑。

晓天看到了那个鹰勾眼的下半身，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怦怦怦怦……

“喂，你还在干什么？还不赶紧上车走人。”

啤酒肚大汉粗着嗓子喊道。

“这就来。”

随即他小声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我听错了？真是奇怪。

随着脚步声逐渐远去，晓天松了一口气。

也在这个时候，第一层车厢的门打开了，迎面吹来一阵寒冷至极的风，只见大叔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颗白色的药丸，吃进了肚子。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第一层车厢。

他乘着们关上的瞬间，也跟着进去，迎面看到的是一架，被白布覆盖着的床，一共十架，从门的方向依次排列。

每架床上都有一个编码，分别对应着每个人的照片和身份号码。

没有呼吸，完全寂静……就好像所有的人全都死了。

“呃……啊啊啊……”

一声惨叫声，是刚才哪个厨师大叔，只见他掐住脖子，发出非常难听的声音，当晓天跑过去的时候，那个大叔已经没有了生气。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这……这……根本不是通往养老院的车，这是死亡列车！！原来，原来所谓的老去，就是指被淘汰，然后被杀死。

他捂住嘴，现场的冲击力之大让他的胃在翻滚，手上的兔子玩偶，他紧紧的抱着手上的玩偶，被蒙在鼓里的命运。

从出生就被规划好的死亡。

住在那个城市的普通人，在这些人面前到底是怎样的存在？饲养的牲畜？还是仅仅作为这座城市养分的工具人？

他终于在倒数第二个床位上找到了母亲的尸体，已经完全冰凉了，前不久还在叮嘱他的母亲，转眼间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母亲……这是纱舞送给你的玩偶……你高兴吗？”

失魂落魄的晓天喃喃自语，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被打击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任谁都会产生。

“我为什么会活下来，我在这里学习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我活下来就是为了工作到死吗？

我的未来难道也是这样的吗？

接下来该怎么办……

绝望……”

迷茫了片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毕竟是被选择成为社长的人，无论是天赋还是心智都远超同龄人，他是天才，所以也有着相应的接受能力。

大脑在疯狂运转。

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收集证据，先不论如果自己曝光这件事，会不会有人相信，又或者会引来杀身之祸。

但他仍旧决定把证据收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他拿出手机，默默的在车里拍了好几张照片，每个人，每个人，都照了下来，把下面的身份信息，和尸体现状全都拍了下来。

他几乎每个人都口袋里都找到了一个白色的药丸，把它放在口袋里，如果没猜错他们的死亡原因应该就是这个药。

因为在母亲收到通知信的时候，信封里也有三片类似的药，一共三种颜色，第一种是红色，第二种是蓝色，第三种是白色。

每个人的口袋里，红色和蓝色都已经消失了，只剩下白色……这白色药丸到底用来干什么的？

他小心翼翼的挂下来一点白色粉末，然后把白色药丸放进了死者的口袋。

如果有必要还是需要检查一下这些药的成分。

晓天在车厢里找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写这封求救信的人，说不定也和大家一样变成床上的尸体，就在这时……车子停了下来，当他朝着面包车唯一的窗口向外望去的时候……已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来到了什么地方。

这时从车上下来了两个人，晓天侧过身体，向外偷偷的观望……

神色大变。

这比看到这一车的尸体更让人震撼，

这些真的还是人？已经完全不像是人的范畴，表面上看去和普通人一样，但再看一眼，那两个人的脸就变成了一堆乱码。

晓天揉揉眼睛，这一次两人的脸没有再变回人类的脸，而是以乱码的方式从他窗前走过去。

这些家伙不是人？一瞬间他的视线和对方的眼睛对上了，心脏不由自主的狂跳。

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车门打开了，两个人的脚步声，逐渐由远及近。

“真，的，很，不，爽……干……为，什，么，不，能，换，个，工，作。”

他们的声音已经完全的机械化。

“和，尸，体，呆，在，一，起，都，快，发，霉，了。”

躲在床下的晓天，看着两个“人”走进。

“我，好，像，感，觉，到，有，老，鼠，的，气，味。”

鹰钩眼青年，机械的声音让晓天紧张。

“居，然，能，在，这，么，熏，死，人，的，消，毒，水，味，的，房，间，里，闻，到，其，它，的，味，道，你，也，真，是，个，变，态。”

鹰钩眼青年，朝床下望去，什么都没有，它摸摸自己的头。

“难，道，是，我，看，错，了。”

此时的小天已经乘着两人转移注意力的时候，从两人打开的车门，偷偷摸摸的朝车外面跑去，他运动反射神经自然也是最优秀的。

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被发现了。

“站，住……”

遭了……就在逃跑的时候，他手中抱着的兔子玩偶，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但他没有时间去管，看着被两人捡到的兔子玩偶，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盛。

纱舞的脸出现在他脑海中。

如果他们凭借着这个玩偶的产品编号，找到玩偶的买主……

纱舞会有危险，而他也会因此暴露。

但他已经没时间了，对方两人已经拨打了支援电话，远远的就能听到大批的人从工厂里跑了出来，汽车，飞机……

他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这片郊区的森林里逮捕他。

他拼尽全力的奔跑，可恶……

那只玩偶兔子，要是自己能抓紧一点就好了。

晓天穿过一条公路，伴随着密集的脚步声，他已经逃无可逃，前面是一条奔腾的大河，他咬牙，跳了进去，冰冷的河水洗刷着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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