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旅途的终点

英兰堡，清教信仰的发源地，这里是整个英兰王国的权力中心，也是所有清教徒的朝圣之地。数代英兰国王曾在此做出足以影响到整个西北海域的命运的决定，但自凯特独立战争之后，英兰王国的海外领地也逐个独立，英兰王国的国力逐渐衰弱。最终，英兰堡也变成了一个曾经辉煌过的城市。

在皎洁的月光的照耀下，一辆到处沾着血的马车驶进了英兰堡，要不是马车上面那代表英兰女王陛下的皇家郁金香纹章，甚至会让人以为这辆马车是从战场上下来的。驾驶马车的人在进城的那一瞬间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朝路边的行人大喊：“这是女王陛下的马车，身负重任，请各位市民不要挡路。”

话声刚落，本身有些拥挤的路上马上就让出了一跳通道。

那驾着马车的人看了看，摘下帽子朝路边的行人点头以示感谢，这才驾车向英兰宫殿狂奔而去。

......

“女王陛下，您的信使回来了。”一名女仆敲响了女王房间的门，在得到塞西莉亚的允许之后，才端着晚饭走了进来。

正靠在窗户旁的塞西莉亚收起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走到了女仆放着食物的桌子旁，拿起了一块玛德琳蛋糕，浸泡在装有椴花茶的茶杯之中 ，这才对那女仆说到：“一切正常吗？”

女仆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担心女王陛下听到后会直接放下手中的食物直接赶过去，毕竟她这几天一直望着宫殿外面，基本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怎么了？”塞西莉亚把一块浸过茶水的蛋糕放到了嘴里，抬头直视着女仆的眼睛，等着她的回应。

“我，我看见马车上有一些血迹，但我觉得应该没问题的。”被女王陛下的双眼直视，女仆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赶紧低头说出了她知道的一切。

塞西莉亚听后心中一震，直接放下了手中的蛋糕就要往宫殿下面赶。

“女王陛下，可是，晚餐？！”女仆赶紧叫住了塞西莉亚，试图劝说她在用完晚餐之后再去见回来的信使。

塞西莉亚扭头看了一眼女仆，留下了一句“留着等我回来再吃”就匆匆离开了。

......

“发生了什么？”刚赶下来的塞西莉亚第一眼就看见了全都是血和火枪击中痕迹的马车，显得很是不敢相信，要知道，皇家马车被袭击这种事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没有那股势力敢公然和英兰王国作对，即使她早已没有几百年前的那般强大。

“我叫你找的人呢？”塞西莉亚朝着站在一旁的信使问道。

“你不会以为我被杀了吧？”格温德琳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我们在路上被袭击了，但马可抓住了一个家伙，我们刚才只是把那个混球送进牢房。”

“谁那么大胆，居然敢袭击皇家马车。”女王陛下显得很是不敢相信。

“不管是谁，他们来头绝对不小，马可抓住的那个家伙用的火枪是军用级别的，而且他的马刀都是精钢做的。”

“给我的贵宾们准备两间屋子。”塞西莉亚先是对站在一旁的信使命令道，把他打发到了其他地方。看着信使消失在了三人的视线之中，这才叹了口气，对着格温德琳说到：“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我们已经认识了二十年了吧？你看起来就像我十几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一样。”

“时间改变不了我，但这二十年时间里变化太大了，你的仆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你成了女王，结了婚，有了两个女儿。二十年前我的船没人敢和它作对，十年前我的船也是艘大船，现在，我还得花时间处理海盗好让我的船员一路平安。”

“你们收到我的信了，对吧？”

“我得说知道伊丽莎白获得了奇迹的时候，我还是挺惊讶的。我听说她对你们的全能神的信仰一直没有那么虔诚。”格温德琳打趣道。

“你以为是谁的错？你走的时候留在英兰宫殿的那些书…”塞西莉亚白了格温德琳一眼，“我们进去再说吧，我会让仆人准备一些热的食物，想必两位旅途中都很疲惫吧？”

“那再好不过了，我最近在船上能见到的只有肉干还有跟砖一样的饼干。”

“这边请吧。”塞西莉亚亲自引着格温德琳二人进了英兰宫殿。

“那两个人是谁，女王陛下刚才居然亲自给他们引路。”摆满食物的长桌旁，一个女仆悄悄地向一个资历较老的女仆问道。

“我没见过那个男的，但我大概六年前见过那个女人，格温德琳女爵阁下，据说她不单是皇家货船的船长，还是女王陛下的密友。”女仆说完就看见格温德琳将酒杯中的烈酒一饮而下，然后还没等提问的那个女仆说一句话，就拿着酒瓶赶紧上去把格温德琳的酒杯填满。

“我希望我们这里的食物还对二位的胃口。”塞西莉亚优雅地从肉排上割下了一块，用叉子慢慢地送进了自己的口中。“还要点什么吗？”

“不用了，女王陛下，这些食物对于整天在海上与各种肉干为伴的我们来说简直是珍馐，但即便如此我们也吃不下了。”

“那二位就去休息吧，方才我已经吩咐仆人准备了宫殿里最好的房间。”塞西莉亚对一旁的女仆做了个手势，女仆就心领神会地领着格温德琳和老马可朝各自的房间走去。

“女爵阁下，这边请。”女仆把格温德琳领到了她的房间旁，带开了门，走到里面点亮烛台，对她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请务必让我知道，我会尽量满足您。”

“马可的房间在哪？”

“您的同伴吗？他就在走廊另一头住着。”

“好的，如果我需要什么的话，会告诉你的。”格温德琳一边说着一边关上了房间的门

在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格温德琳就直接躺在了床上，旅途中的紧张和疲惫早就让她疲惫不堪，现在满足了肚子的欲望之后，她只想瘫死在床上一觉睡到明天中午。

就在格温德琳即将入睡的时候，房间的门开了，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谁？”格温德琳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顺手抓住了床头的银烛台当做武器，朝着门前走去。

“啊？你干什么啊，是我！真的吓死我了。”塞西莉亚用左手按着自己的胸脯，一边平复自己的心情一边抱怨道。

“你这时候往我这里跑干什么？”格温德琳接着烛光看清了来人，放下了护在胸前的烛台，又坐在了床上。

“我想来问问，你有多大的把握？”

“什么把握？”

“…保护好伊丽莎白的把握。”

“我，我不能跟你保证什么。”

“什么？你不是神吗？你怎么会保护不好她？”塞西莉亚刚坐下，听到格温德琳的回答后又急得站了起来。

“我很虚弱，塞西莉亚，比你想象的要虚弱的多。二十多年前，我身为人的身体被毁掉，只有残缺的灵魂进到了这具本身就死去了几百年的神明的躯壳之中。二十年来，我一直在寻找恢复我的力量的方法，但说实话，进度并不理想。最近十年里我还要用本就不多的力量来保护我的船员免受海盗侵扰，现在能支撑住这具身体，保持马可不死就是我的极限了。”格温德琳起身坐在了塞西莉亚的身旁，搂住了她的肩膀安慰着她，“但我能保证我会用我有的一切来保护伊丽莎白，好吗？”

塞西莉亚看着面前格温德琳的双眼，点了点头。

“晚安，女爵阁下。”

“晚安，女王陛下。”格温德琳亲了一下塞西莉亚的手背，把她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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