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乡野探访之旅(2)

因为婆婆家的锅子坏了，爸爸只好步行到邻村附近的集市买了些饭菜回来，婆婆似乎没怎么尝试过这种饭菜，吃得津津有味。

“外甥女，来吃这个。”婆婆往我碗里夹了好多肉，我没来得及推辞，只好傻呵呵地全都吃了下去。

“很快我就可以看到你膨胀的体积了。”身旁传来了小柚的风凉话，我扭头去瞧了瞧，他碗里盛着的全是蔬菜，于是我也夹了一筷子肉给他，说：“不吃肉可不行啊，不准挑食。”

“才不要呢，拿开！”

“必须吃！”

“不要就不要啦！我……”小柚正想跟我继续拌嘴，却被婆婆拉住了衣袖，婆婆的眼神看起来很不愉快。

“薛小柚，怎么可以对姐姐这么凶？”她苍老的声音非常严厉，“姐姐是为你好不知道吗？”

“我……”小柚没有想到会惹婆婆生气，乖乖地收回了挑出肉的筷子。“婆婆，我们只是……”我想和婆婆解释我两只是在开玩笑，但婆婆脸色非常不悦地打断了我。

“小雨，你不用让着他，以后他要是欺负你了，尽管来找婆婆就好。”

我张了张嘴，有些无语，只好无可奈何地点点头。相比起小柚，婆婆素来更加宠爱我，小时候也常常夸我乖巧懂事，吃的，玩得，第一时间总是想先到我，而将小柚冷落在一旁。

幸而小柚心眼粗，并不介意婆婆有心的偏爱，依然非常孝顺婆婆，把什么事都做得妥妥贴贴。

饭后小柚提出要和我两个人一起去童年玩过的地方瞧一瞧，我俩一起走出村落，虽然距离上一次来已经过了好久，村落的道路有所变化，但我们依然能轻车熟路地前往要去的地方。

毕竟，那儿可是我们童年的王国。

沿着回环曲折的小道走上山丘，茂密的丛林遮盖住了视野，阳春三月，树林在料峭的春寒中绿意盎然。

走过山丘，那两株熟悉的落羽杉就直立在眼前，伞状的树冠依然撑起着，旁边是一个清冽的天然小潭，潭水黛绿，深不见底。

“就是这啦，我们的秘密基地。”小柚坐在潭水边那块光滑的大石板上，四下环顾着说，“真让人怀念啊。”

我深呼吸一口山林的新鲜空气，对这熟悉的风景也非常有感触。

“是啊，记得小学的时候我们练习过剧本呢，那个时候你……”

小柚的脸色忽然有些不对劲，他神色异常地望着我，张开嘴，却又什么都没说。我问他：“怎么了？”

“那个练习的事……原来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啊，有问题吗？”

我歪了歪头，对他的反应感到非常奇怪。

“那……kiss的事情……也记得？”

他别扭地别开身子，两只手不安背在身后，脸愈发红了。我这时终于也想起他所说的事情了。

“呃……记得。”

我尴尬地说道，艰难地注视着他。

说起来确实让人很难为情，小柚所讲的，是我小时候干的一件傻事儿……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们所读的小学举办文艺表演，说是要演童话剧，但班里的大家谁也没有接触过剧本，只有来自城里的我和小柚对此有些了解，因此童话剧的主角就由我们来担当。

于是从那时候起，我们每天放学都会悄悄来到这个秘密基地，练习话剧，在文艺表演来临的前一周，我们的表演终于练习到了最后一个环节。

“接下来是故事的结局了……”穿小红裙的小柚边拉开双马尾上的头绳一边说，“公主要躺在玻璃棺材里……等候王子的亲吻……”

她理了理散落的黑发，将大理石当成道具，躺了上去，双手搭在胸前。

“该你了哦。”她闭上眼睛，提醒我说。

我急忙翻了翻手中的剧本，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咳嗽的一声。

“咳！可怜的公主……如果你能复活，该有多好呀。”我边僵硬地说着边拿起手中野花当做花束，轻轻放在了小柚的手上，然后凝视着她的脸颊。

“她的皮肤雪白，脸颊红润，一点也不像死去的人，却像是睡着了一般。”

小柚纤长的睫毛动了动，我知道，该是王子亲吻公主的环节了。

山雀的啼叫零散地落在耳边，树影与斑驳的阳光落在小柚的脸上，我注视着她的脸庞。

小柚确实是个非常漂亮的小女孩，乌黑的长发，皮肤白皙得像外国人，小巧的鼻子，嘴唇微微红润，如同商店里卖的洋娃娃，看起来和我简直不像是一对兄妹。

然后，就这样呆呆地看着，我不由自主地弯下腰……

轻轻碰到她的柔软的嘴唇，心里萌发出一种奇怪的感觉，痒痒的，又很舒服，大人口中的亲吻原来是这种感觉。

小柚睁开了眼。

“啊！”她尖叫着把我推开，我来不及反应踉跄了几步跌坐在地上，膝盖蜷曲起来，愣愣地望着她。

“你……你、你真的亲啊！不会找什么东西代替一下吗？”她的脸红了。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不可以那么做……”我眼泪一下子就溢满了眼眶，咬着嘴唇，“但，剧本中不是写着要亲吻吗？”

“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呀！没听过爸爸妈妈讲不可以这么做吗？”小柚也哭了，坐起身子，晃着脚坐在石板上，“为什么要亲我，你告诉我呀！现在我们都是坏孩子了！”

我心中像蚂蚁咬一般难受，却又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按照剧本中写的演，只好乖乖地低下头。

“因为你是我的公主啊。”

我轻声回答。

小柚停止了哭泣，愣愣地望着我。

“姐！姐！你在笑什么啊？那件事情有那么好笑吗？”耳边传来了少年生气的吼声，我急忙把自己从回忆中抽身出来，赔笑道歉。

小柚白了我一眼，松了松自己的领带，走到潭边捧起冷滟滟的潭水敷在脸上，然后用袖子抹抹，抬起头来时，刚才的红晕已然褪去，又恢复你平时的表情了。

我有点失望，明明害羞的小柚那么可爱，怎么就这样变回去了呢。

“别想那么多啦，该回去了。”

小柚平静地说到，向我挥了挥手，转身朝着下坡的地方走去。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我似乎看见，他看着我的目光，不太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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