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使魔之森居住的最大好处就是这里的夜色,每天晚上的月色和星辰都看的如此清晰。玻璃球般晶莹透彻的月亮和绚丽的星河交互在一起,美的如此的不真实,真是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吟诗感叹。每年都有数不清的游客专门跑到使魔之森来欣赏夜景,他们都说这里是大陆仅有的景色。
枫琅城算是使魔之森的边缘地带了,但是依旧有着独属于使魔之森的夜景。刘信是一个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三十多年的老居民了,他每天晚上八点之后都会走进自己房间的天台上,一边喝着一两壶小酒一边欣赏夜景,偶尔来了性质还会哼首小歌。
但是今天他没这么幸运,晚上八点刘信刚把门锁好就听见了门外传来的骚动,然后一个银白色头发的家伙从外面冲了进来。然后在刘信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的一拳打在他的肚子,直接让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然后瞬间他就失去了意识,当刘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脚和手都被绑了起来,面前一片漆黑,从周围的触感判断应该是自己应该是被装进了袋子里。
突然刘信感觉到周围有什么动静,似乎有人走到了自己的身边。他马上想要张口大喊,却惊讶的发现嗓子里发不出任何声音。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摸索声,之后一双手摸到了他的脚上以相当熟练的手法隔着布袋把他的双脚绑了起来。
一切都是那么的流畅娴熟,当刘信开始思考自己最近究竟得罪了什么人的时候,他已经被吊起来了。棍棒如同雨点一样落在了他的身上,不但频率非常固定而且每一次都是带有轻微的灵力,让他痛苦的张大了嘴却依旧喊不出任何的声音。
“喂,我说你能不能别玩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谁说我在玩了,我在努力工作啊。”另一个人应声到,“这小子还挺厉害的,居然一声都不吭,算是个有骨气的角色。不过别着急,等给我半个小时时间,马上打的他服服帖帖,连歌都能唱。”
“别扯淡了,我们没有给你满足自己恶俗趣味的时间了,赶紧把他放下来,顺便把声音放出来。”
麻袋应声放下,刘信一头撞在了地上,不过这次他总算能看见眼前的情况了。一个白发青年站在他的面前,身上穿着黑色的西服正装然后手里拿着一个与他身上服装及其不相配的木棍,刘信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就是开始时闯进门里的那个家伙。
而此时这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却冲着他旁边的那个人笑着点头哈腰,一点脾气都没有。而那个女人显然就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黑色的长发以及同样的正装和领带,就好像是刚开完什么正式会议一样,而她身上最引人瞩目的莫过于她的眼睛了。鲜红的眼眸中透出一股妖异之色,让人望而生畏。
白发青年看见刘信呆滞的眼神顿时露出不满之色,他一脚踩在了刘信的脖子上把他的脸埋进了泥土之中。刘信的脖子发出咯吱的哀号声音,“谁准许你可以抬头望我们了,我今天的衣服都是因为你们这群人而弄脏的。”
“好了,张继聪,把他的脑袋抬起了,我要问话了。”女人冲白发青年说。白发青年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刘信的头发把他拽了起来,顺便还在他的脖子上摸了一下。
能发出声音的刘信顿时开口惨叫,“你们一定是抓错人了,那些借的钱我早就还了,上一次在酒馆悬赏还是十年前,而且那只是一个普通魔兽,绝对不是什么保护动物。”
“刘信,今年二十九岁,明面上的工作是一个生意很差的酒馆的老板,然而其实你真实的身份是地下商人。这附近所有的暗门生意都要经过你的手,你是大概十年前开始发迹的,先是从最低级的下手干起。那时候你什么脏活都干,属于黑暗世界中最低等的那种人。但是你那个时候的老大显然小瞧了你的适应力和潜力,你通过暗中联合和出卖最后成功扳倒了他,那个家伙最后还相当倒霉的被撕碎然后喂给了魔兽。之后你就一直做大,逐渐掌控了‘枫琅城’附近的交易,然后自己躲在了背后。由于你当年的经历,所以你特别喜欢折磨半使魔,特别是那些有姿色的,更是你喜欢的类型,这是你的恶趣味。”女人丢了一个文件袋在他的面前。
刘信收起自己的伪装,挺直腰板轻笑了一声,“这种独特的谈生意的方式我还真是第一次见,有意思,你们想要些什么。情报,钱,人?几乎没什么东西是我没有的。”
女人用自己的高跟鞋狠狠的踢在了他的脸上,鲜血和牙齿同时从刘信的口中甩出,他低下头去吐出口中的断牙。
“哈,这货现在还以为我们是来找他谈生意了。”张继聪嗤笑了一声。
刘信没有说话,只是用平静的眼神和领头对视,当年在刀剑上生活的那种紧张感又回来了,这个时候谁第一个露出自己的真实意图,谁就输了。
女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为什么这些蠢货总是自信满满的以为情况永远在自己的掌控中呢,张继聪,把我们的外套拿过来。”
“来了。”张继聪朝她的手中扔出了一件东西。
女人把外套翻过来展现上面的图案,红色和黑色结合起来复杂的古树形象,此时刘信的心脏也像这颗古树上的枝叶一样爆炸开来,满满的窒息感包围住了他,他赶紧使用自己几乎快要失去知觉的腿跪在地上,“原来是特使大人,恕我眼戳,在下一定会知无不言的。”
女人轻笑了一声,“看来你的心理承受能力还不错,至少没像刚才那几个家伙一样吓的晕了过去。”
刘信没敢说话,他倒是希望自己能晕过去,因为这些人是埋藏在他心中最大的梦魇。这十年来他做事小心翼翼控制自己生意的规模,努力抹去自己过去的痕迹,并且时刻躲在幕后,就是希望这些人能忽视这些他们这些角落里的小小污垢。
“还算聪明,不像某些毫无节制的蠢货,你本来这一生到死都是碰不到我们的,但是很遗憾,你不小心沾上了不应该沾上的东西。”女人接着说,“今年春季十三时令的下午,你和某个男人见面,并且帮他往王城的方向运了一批奴隶,我们现在只需要一个名字,和你做交易的人的名字。”
刘信茫然的抬起头,“我们的交易一向都是无记名的。”
“但是你做生意的时总会去调查客户用户银行的登记名字对吧,为了方便你以后互相要挟,总喜欢留一手的刘信。”然后在刘信张口还想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女人又率先开口,“在你再次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先提醒一句,我们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所以当我认定的你的答案不值得我们浪费的时候,我们就不会再在你身上再耽误时间了。”
刘信咽了口口水,“艾德华,那个人的名字叫艾德华。”
女人盯着他的眼睛审视了三秒,然后叹了口气,“你在说谎,处理掉他。”
“得令。”张继聪兴奋的答应。
“这已经是四个月前的事情了,”刘信非常焦急的大喊,他的额头上全是汗水,“我每个月都要做一百多件这样的生意,大部分都是点点头的事情,而且当时和那个人谈的时候我根本没去,只是最后吃饭的时候遇见了一面。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真的不知道啊。”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站到了一旁。张继聪满脸的笑意的走过来,把刘信拖走,这个时候刘信才注意到自己是在一片不知名的树林之中,天上的星空依旧是那么明朗,就是以前看的一样明亮。
张继聪拽住了他的领子,然后将他甩到了一旁,刘信的脸狠狠摔在了地上。他抬头看见自己前面一个大坑,然后前面还准备了一个土堆,在周围还有几个已经填好了小丘和两个剩余的坑洞。
刘信一瞬间就心知肚明了,这些王城特使们根本对在他这里得到答案不报什么希望,他们只是试一试而已,甚至连审问都懒得审问。而看故事的结果,显然之前他们找的那几个人都没有给出答案。
刘信被一脚踹进了为他准备的坑洞里,双手被紧紧绑住,体内的灵力被完全封死。而张继聪已经拿起了铁锹,一边哼歌一边把朝里面运土。
刘信仰脸大喊,“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名字。”
回应是又一堆土撒到了他的脸上。
刘信刚才注意到了另一个墓坑前的金色戒指,那是经常和他交易的一个老板身上的,人傻钱多。刘信知道他是一个了不起家族的族长,似乎和王城的某些贵族搭了点亲戚关系,平时最喜欢干的是就是炫耀自己身上的首饰。但是现在他躺在泥土中,和别的死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而刘信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做些努力的话就会和他一样了。
仅仅一会儿,泥土就已经没过了膝盖,看来这个王城特使干这些事情已经非常熟练了。
快想起,快想起来,刘信。他自己对自己说道。你一定可以想起来的,这次的凶险其实还没有当年在泗河时候的那批生意危险吧,你要做的只是想来一个名字而已,一定要想起来,当时秘书一定向你报道过了。回忆回忆....
啊,我想起来了。
刘信喃喃自语,他想起来了,那个男人,那个银灰色眸子的男人。他的脸上总是挂在一副标准商业式的微笑,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被自己查出名字的人。
秘书还向他报告了,但是当时刘信自己正在进行一星期一次的折磨半使魔减压活动,而且当时那个男人交易的额度实在没有值得他注意的必要,所以刘信根本就没在意。
没有什么东西是比知道自己原来根本不知道一个如果不知道答案就会死的问题的答案更让人绝望了。
此时的泥土已经到了他半腰处,刘信绝望的感受着从上面埋下来的泥土。
说起来他以前也干过活埋别人的勾当,那次刘信是想知道活埋那些半使魔是他们脸上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于是便找个了时间,而且还亲手埋了一个女半使魔,当时那个人脸上的绝望表情真是让你陶醉。不过埋人实在是太累了,所以接下的泥土他都是让手下人帮忙干的。
如果时间能倒流该多好,早知道这样他就不会偷懒闲人家小气就不去调查他的名字了。刘信眼神呆滞的望着天空,这就是临死前的最后一次夜空了,而那顿土豆泥就是最后一顿晚餐了,早知道他就换些好的东西吃了。
马上就要死去的人各有各个的回忆,不想死,真的不想死,还有那多乐子等着他去找呢,还有那么美食和美女,说实话他以前上过最劲爆的女人还是半使魔呢,半使魔的惨叫声,真的还想听一次再死啊。说起来那天带着客户吃完晚饭之后,他邀请他们去一起观赏兽人与使魔的死斗来着,那次可真是.....
晚饭?
刘信的瞳孔猛然收缩,不对,他是知道那个人的名字的。因为那场晚餐上那个男人还带了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喊过他的名字!
快回想,快回想,想起来了就能活。刘信感觉自己都能听见自己大脑自己运转发出的嗡嗡声了。
“庄淮!我想起来了,那个人的名字叫庄淮!!!!”刘信抬起脖子,在泥土没过自己的脖颈之前大声的嘶吼道。
“哎呀,”张继聪惊讶的停下自己的动作,“这还真是令人意外,我可以看出来兄弟你确实说了真话。但是就跟你有自己的爱好一样,很不幸的我也有些自己的小爱好,所以抱歉了。”他又开始继续往里面填土。
“啊啊啊啊啊啊啊!”坑洞里传出了绝望的哭喊声。
“好了,够了。赶紧滚回来,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再玩了。”女人皱着眉头披上披风,开始头也不回的往来的方向走。
“唉,真是遗憾。”张继聪扔下了自己的铁锹,拿起自己的披风追了上去“半路放弃自己的艺术品我实在有些不甘心,但是既然你都那么说了我也就没办法了。哎哎哎,等等我啊,羽丽丝,别走那么快。”
羽丽丝回头瞥了他一眼,“有时候因为你这种趣味我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把你扔进黄海监狱里面去。”
张继聪微笑,“怎么可能呢,我是一直把兴趣限制在法律规定的范围之内的,不像刚才那个家伙,他的兴趣才是真正的应该下地狱。”
羽丽丝从衣服里拿出通讯水晶,“名字已经查到,叫做庄淮。给我告诉情报局,要求他们必须在48个小时之内把正确的人筛选出来,并且奉上详细的资料。让执法队的人过来把这个地方掀个底朝天,而且在我回城之前在城门口准备好一只鸿鸟,我们今晚就要回王城。”
张继聪惆怅的看了看天空,叹了口气,“唉,估计这是最后的呼吸新鲜空气的悠闲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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