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那个名叫“家”的地方（3）

“我很快回来，别给陌生人开门。”

满足了羊芷的胃之后，她就会变的万分乖巧，她糯糯软软地说：“小芷在家里等哥哥回来哦。”

羊戟摇摇头，反手把门关上。

公寓对面就有家24小时便利店，希望能有小芷要的饼干。

对吃很挑剔的妹妹，最喜欢在把小熊饼干在牛奶里泡软，然后捧着碗用勺子吃，和喝粥似的。

羊戟在走廊里驻足片刻，远处的八棘尊在黑夜里更显肃穆。

他默默攥住拳头，再过一个礼拜，我就能看到你的全貌了。

不过在和路小伊“约会”前，他有件事实在放不下。

羊戟犹豫许久，还是掏出手机，打开了聊天软件。

初中毕业，他发现自己是天启者的时候，一口气删掉所有的列表好友，想彻底和过去断绝联系。

不过只有一个女孩他加了回来。

羊戟点了一下女孩加菲猫的头像，手机弹出了一个对话框，这么久没说过话，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恭喜你考上心仪的高中”这类两年前的客套话上，突兀地发消息，会不会不太好？

他鬼使神差地点进女孩的朋友圈。

女孩在朋友圈里发了不少古灵精怪的自拍，抱着加菲猫亲亲的照片，化着妖异的烟熏眼妆做鬼脸，还有在某个度假海岛上，泳装下两条雪白的美腿，手里却捧着本厚重的字典。

在朋友圈里，她大方地展示每天吃的炸鸡奶茶，吐槽太难的数学，嫌弃食堂的饭菜，感慨路上偶遇的帅哥。

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羊戟笑着打字问道：“在吗？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头像闪动了两下，女孩回复的速度和以前一样快：“在的在的，难得你主动找我。”

女孩叫做华蛮蛮，是羊戟初中的同桌。两人同桌三年，颇有些革命情谊在，大概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恰巧高中又分在了一个班里，要不是羊戟成为天启者，可能现在关系挺不错的。

华蛮蛮大方开朗，人缘也不错，高中时候的羊戟百般孤僻，独来独往，只有她还算能说上几句话，算是羊戟高中里唯一的朋友了。

头像再度跳动：“怎么不说话？让我猜猜你的请求？”

“是不是关于路小伊的？”

“咳咳。”羊戟吓了一跳，女生的敏锐度真的是个谜。

“.......你怎么知道的？”

“看你每天盯着她就猜到了。”

“额......你好像误会了。”

“你就别遮遮掩掩了。”华蛮蛮附上加菲猫的表情包。

图里的加菲猫怒目圆瞪，指着屏幕外的羊戟喝道“你瞒不了我！”。

羊戟哈哈一笑，这华蛮蛮和以前还真没变。

“其实我是想问个问题。”

“我知道，想问路小伊的联系方式对不对？”华侦探的八卦心熊熊燃烧。

“不是，想问她今天放学去哪了。”

华蛮蛮回了个大吃一惊的加菲猫表情“你不会是想当尾行痴汉吧？”

羊戟心想你想的真多，你和我妹妹才是亲姐妹吧！

“现在都半夜了，我去哪跟踪她？问她明天的行程，才是痴汉的表现吧。”

华蛮蛮又发了个“原来如此”的加菲猫，看起来她很喜欢这个系列的表情。

“那是我误会你了。不过今天小伊确实没和我们一起走。”

羊戟眯起双眼，猜想是真的吗？

“今天小伊家的车也没来接她。”

“我邀请她坐我家的车，她也婉拒了。”

“本来我们手拉手一起出的校门，记者涌上来的时候，人不见了。”

羊戟深深吸气，打字询问道：“不见了？”

“是啊，后来我打电话确认，她说安全到家，我才放心呢。”

那么，猜想的正确概率接近五成了。

“哦对了，你能告诉我这个耳坠是啥牌子的吗？”

羊戟把回家路上搜到的耳坠图片发了出去。

“我妹妹很喜欢路小伊的这个耳坠，我想买给她当生日礼物来着。”

羊戟太熟悉这个耳坠了，每天盯着窗外的八棘尊，这个亮闪闪的耳坠总能反射阳光，晃的自己睁不开眼。

哪怕只看到一眼，神秘天启者的耳坠和路小伊的绝对一样，这点错不了！

华蛮蛮回道：“这个耳坠可珍贵了，是11区奢侈品公司X-M限量款，全球就一千只。我求了我老爹一年，他都没办法弄到诶。”

华蛮蛮的父亲是本区著名的房地产商人，他都没有弄到手的耳坠，珍稀程度可见一斑。

也就是说，耳坠极其珍惜，所以重样的概率很小。

那么路小伊是神秘天启者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羊戟倒吸一口凉气，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宇宙级歌姬是天启者，还是能力类似于“幻乐”之类的天启者，那得多恐怖？

这意味着在某年某月的万人演唱会上，她一个人就可能让上万人丧命！

不对不对！

羊戟反复提醒自己，作为总统都支持的粉底，路小伊数度赴各区政府献唱，没理由不经过安检。没错，特遣队有最先进的测量仪器，如果她是天启者，那么早就被发现了才对！

羊戟狠狠搓脸：“是我自己多心了。”

手机那头的华蛮蛮等的不耐烦了，一连发了几个摇手指的加菲猫：“你还在吗？”

“啊啊，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

“和女生聊天还走神？果然没女朋友是有原因了。”

这句话和羊芷语气如出一辙，羊戟愈发坚定了她才是妹妹亲人的观点。

“今天麻烦你了，帮大忙了，谢谢你！”

“不客气，请我喝杯奶茶就是了。”这次是只喝咖啡的加菲猫。

“好勒，一定请。”

“那下了，88。”华蛮蛮的头像暗了下去。

另外一个大爷的头像又亮了起来，正是妹妹在电话那头咆哮：“哥你慢死了！”

羊戟急匆匆地回了个“快到家了。”然后健步如飞，冲到便利店买好东西，又三步并作两步冲回公寓。

羊芷冷着脸开门：“你再不来牛奶就要冷了，冷了的牛奶泡不开小熊饼干！”

“是是是！”羊戟诚心道歉，妹妹对于吃是一点都马虎不得。

羊芷哼了一声，接过饼干，认真地把饼干泡在牛奶里。

牛奶必须是加热三分钟，加过冰糖的低脂牛奶，一样出错就会影响口感。

小羊芷对待美食的态度，就像工艺大师对待珍爱的艺术品，创作阶段是不允许被打扰的。

羊戟识趣地退到一边，女皇陛下心情不佳，免得殃及池鱼。

电视机里之前的女主播说道：“这次直播，我们请来了17区星界司执行司长，来教导大家一些基础的自救知识，大家欢迎。”

在观众稀稀拉拉的掌声里，一个精致的西装男缓缓走出来。

羊戟一眼就注意到他右手的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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