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茗馨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了,她把凌乱的头发扎成简单的马尾辫。对于“自己”被“替换”这件事没有分毫紧张感。
她带入了另一个世界另一个人的记忆,又或者被那个人的灵魂所杀死占据了躯体。当两份记忆杂糅在一个肉身当中,她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谁,毕竟她们都叫“北茗馨”。
慌乱是没有意义的,她完全可以以两人的身份同时活下去。
不知哪里被热武器炸成废墟似的街道上偶尔有人往来,或持刀剑,或配杖杵。这个世界上存在魔法和剑术,类似另一个世界西欧传说异界和高武小说的混合世界。
而她是北家的女儿,也是北家唯一的掌权人。北家是名门,守住人类最后一片净土的城主的后代。
她的父亲去世了,在三天前……从未见过的父亲。
她在像城堡一样的建筑中醒来,名为奇迹之城。左半边是黑夜,右半边是白天。这就是她的家了!
门口的侍女手脚麻利地进来,为她换上陌生的华丽服饰,三天前,她还只是一个平民窟的孩子,这种生活太过奢侈。
“城主,还有两个小时就是上任仪式了。”
“嗯!还有两个小时就是登基仪式了!”
从今以后,她就是城主了!一座不隶属于任何国家的城池的城主。即使心里明白,她与国王无异,却没有人敢像这样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奇迹之城太小了,虎视眈眈的帝国和教国都盯着它。
果然只是个孩子,以那种方式选举出来的人……
女仆如是想到。
有了机会就逃走吧!哪里都好!
北茗馨以最为接近前任城主的血统担任现任城主,在此之前,她只是一个私生女,母亲连名分都没有的“杂种”,平民窟的孩子是这样叫她的。可任谁也想不到一个“杂种”的血脉和她的父亲,相似度为99%。
不太端正的皇冠有些重,被随意地摘下来提在手上。女仆想告诉她,城主不应该有皇冠。却被她的笑容制止,漆黑的瞳孔散发着寒冷的光。
她踏上高台,万民敬仰。可手中的皇冠又令人唏嘘不已。
坐在王位上,难以置信,这是真的!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坐在城主的位置上戴上了皇冠。
甜美的声音没有温度,只是宣告,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宣告。
“朕在此登基!”
胖子财务总管亚伯罕纳的笑容凝固,然后变得凶戾。
“北茗馨!你在干什么?……”
剑刺入了他的胸膛,,几分钟前亚伯罕纳还做着这座城池由他掌管了的梦,毕竟城主只是个在平民窟长大的女孩,八成是性格懦弱,天真无知。掌控她是迟早的事。
剑的另一端是一个男人,二十岁上下,北茗馨平民窟的哥哥——韩止卿。不被承认血统的人不配拥有父系姓氏。
“我的妹妹轮不到你来说教。”
北茗馨嚣张至极的抬着头,看蝼蚁般的看着亚伯罕纳,又或者他身后的民众。
“我从来不是天使!天使都在天堂!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暴君!愚民们!做好觉悟吧!”
连尸体和鲜血都无法让人混乱了。
愤怒的青年政客夏尔想冲上去,他的父亲拍着他宽大的肩膀摇了摇头。
这种时候,先出头的不一定可以带动所有人,反而是死的最快的。
……
登基后的北茗馨果不其然,称帝了。气焰嚣张得让贵族姥爷们不安,又只能去讨好她。
这个世界太注重血统了!谋权篡位几乎没有发生过。确切些,是不敢,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
他们不知道什么人会支持自己,又或许什么人忠诚于皇帝会联手起来对付他。
女帝去了贫民窟,那个肮脏的地方,对贵族来说就是地狱,缺乏水源的贫民甚至一周只洗一次澡。
就例如那个叫弗兰克的孩子,他和女帝是一起长大的,是同龄人中的“首领”。
她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他,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她的母亲,就是死在他的手里,这种地方为了一块面包而杀人的案例屡屡可见。
人们像狗一样卑微的趴在地上亲吻她高贵的鞋尖,讨好女帝欢心是拜托穷困最容易的办法。
被踢开的老头有些不甘,也不敢说话,现在,她就是天!看似漫无目的行走,身后的骑士韩止卿跟着,并没有如常人的胆怯。
妹妹就是他的全部,她不会伤害他,不会背叛他,他也会为她献上绝对的忠诚。相依为命的十几年唯一的温暖就是如此了。
她在弗兰克面前停下,让瘦弱的少年欣喜和恐惧,他舔着她的鞋尖,被一脚踢开,撞在废弃的石墙上,两眼发黑。
城主大人是来报仇的,他明白了,自己和她的交情,不这种关系不适合称呼为交情,是他单方面的欺负她。
“城主大人!放过他!我们只有这么一个孩子!”
中年的夫妇用身躯挡住她的去路,后面是瑟瑟发抖的孩子。
她眼中的神情连自己也未曾注意到,一厢情愿的以为是厌恶,真的吗?不过是丑陋的嫉妒。
凭什么他可以拥有关心他的父亲和母亲!?想要毁掉它!没有什么所谓的血浓于水,在权利面前一切都会臣服吧?除了她身后的哥哥。
“可以,但你们要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
男人低着头,双臂像翅膀一样张开,孩子只是瑟瑟发抖,失望是必然的,这也许就是赎罪,赎还放纵的罪。
“来吧。”
北茗馨扭曲的素颜让人害怕,和想象中的不一样,甚至那个女人和他争论着自己去赴死。
韩止卿拧起弗兰克,掐着他的脖子,
“你的父亲和母亲用他们的命偿还你得罪,你愿意吗?”
“什么?什么叫‘他们’的命?”
如果他们都死了,现在的自己凭什么在这里生活下去?死亡只是迟早的事。
“我只问你愿不愿意!总有一边会死。”
“我……”
少年瘫软在地上,一到无解的题目在让他选择,群众在围观,仅仅只是围观,怜悯的目光来自昔日的街坊邻居,他以为会无时无刻可以为他赴死的狐朋狗友。
“我要活下来……”
他要复仇,就像北茗馨那样。虽然他永远也不会是城主。
女帝冷笑着离开,没有半点犹豫,满足了,只需要这样就可以了,隔阂往往就产生在一句话中。
不知所措的夫妻还跪在地上,人们在嘲笑他们,诸如“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的声音传入耳中,莫名其妙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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