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杀人”是在格蕾雅这个年龄段不该多接触的词汇，准确来说是一般人都不该接触的词。白凌青本来想讲一讲就可以了，没想到格蕾雅却更加凑近地问道：“凌青，你……以前也杀过人吧？”

对于这样的问题，白凌青还是沉默了。一段又一段染上鲜血的经历在脑海中闪过，这些本不该承受的东西却全部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从第一次杀人的慌张，到后来的得心应手，甚至有一段时间产生了一种兴奋之情，那种对杀戮的渴望让那时候的“他”害怕，直到变成“她”之前，都还持着狙击枪将子弹没入别人的脑袋里。

“嗯……很多……”臂膀上的柔软，还有那令人陶醉的体香，稍稍让白凌青的心情没有那么压抑了。

格蕾雅看着白凌青的眼眸：“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你杀了人以后……？”

“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的。”白凌青看着自己的右手心，“第一次杀死敌人的我十分的害怕，甚至担忧着那个被我杀死的人充满怨念的鬼魂回来找我复仇。可是到后来，逐渐变得从容，就连杀过的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我都不记得了。”

格蕾雅不说话，她知道这是在无数次夺走他人性命后，逐渐丧失了人性的表现。然而现在的白凌青，却又对生命充满了敬畏，她知道上次白凌青失控杀人以后自责了很久，也注意过每次白凌青与别人对战会手下留情。

白凌青继续说道：“后来队友的不断死去，包括欣柳在任务中失去行踪，这些残酷的现实让我清醒了过来，让我知道了生命的可贵。任何人都没有理由夺去他人的性命，所以我不想杀人。可是啊……侵略者触犯了我的逆鳞，我绝不会轻饶他们，所以除了侵略者以外，我都不会去杀。”

太阳接近天边，洒下的光已经泛黄了，而另外一边的天空上有淡淡的霞光被映射出来。带着凉意的海风吹拂在脸上，提醒着她们，已经很晚了。

“战争开始后，我也要经历这些吗？”格蕾雅想到那时候会看到各种鲜血飞溅，惨不忍睹的场面，就不由得娇躯一颤。

白凌青想要说一些安慰的话，可是都无济于事，不到两个月后，格蕾雅必然还是要见到那些场面、经历那些场面，更有可能，制造那些场面……

最后，白凌青还是点了点头：“战争，是无法避免这样的事情的。”

天色开始暗淡下来，太阳的光芒显得通红，橘色的霞光化作浓墨泼洒在大地上，海面上。

就好像照应了两人的心情一般，逐渐变得失落，变得忧伤。

“到目前为止，我只有在看到血族的时候，才会起杀意。”格蕾雅朱唇轻启，同时害怕着这样的话会让白凌青不开心。

没想到白凌青似乎并没有生气，只是问道：“包括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格蕾雅点了点头：“当时我真的很愤怒，看到了一个血族出现在帝都附近的森林。”

“所以当时你才会那么激动啊。我的第一反应也是很生气，你一开始就说我是血族，而我始终否认。到后来就连你都认为我是人类了，结果事实证明，其实你是对的……那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白凌青无奈地苦笑。

自己的身旁，被自己搂住臂弯的绝世美女，就是一个血族，但格蕾雅没有心生任何的厌恶之情。她知道，白凌青的内心依旧是人类，而且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表面上很冷淡，实际上还是很热心的，所谓刀子嘴豆腐心，就是白凌青这种人吧？

想到这，格蕾雅露出笑容：“你说你是人类，那我就认为你是人类，你说是血族，我就认为你是血族。这些都不重要了，我都不介意。”

搂住自己的女孩算是彻底表明已经接受自己了，白凌青也没说什么，感受着格蕾雅的体温，尽情沉醉于她身上散发的如兰花般的体香之中。

许久后，皎洁的月光终于洒落，太阳已经完全落了山，天空的繁星璀璨到令白凌青感叹。

现在地球上看见的星空，根本没有这样震撼人心的感觉，几乎看不见几颗星星。

回过头，白凌青发现格蕾雅已经脸红到了耳根，全身的体温都在慢慢变高，似乎还有一些激动？

“格蕾雅？怎么了？”

听到白凌青的问话后，格蕾雅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回答：“没……没事……”

白凌青当然清楚发生了什么，于是装作不在意地说：“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女生这样，有些怪怪的？”

现在的这个姿势，就好像是亲密的情侣在沙滩上浪漫地赏月一样，然而是两个女孩子……

“没事，凌青其实内心是个男生，所以不会有什么问题。”格蕾雅不抬头，将整张脸埋入，其实也是很害羞了。

白凌青有些尴尬地玩着头发：“不，男生的话就更有问题了吧？我们不是情侣什么的不是吗？”

“唔……”格蕾雅不舍地将头抬起来，“你身上的味道，好香，我好喜欢……所以不想离开。”

——这个理由……嗯，没有什么问题。

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抱着自己，就算是女生也会有所心动吧？更何况是男人内心的白凌青呢？

这样的格蕾雅简直是毫无防备，咽了口唾沫后，白凌青打量着格蕾雅S型的身材，细白嫩肉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黑色的透明连裤丝袜包裹着白嫩诱人的美腿，这个姿势看上去十分性感。

看着在一身超薄衣服下显得玲珑凸现的身材，白凌青望了望天。

如果自己还是个男人的话，恐怕都要把持不住了吧？奈何身体是女的，虽有些兴奋，但还不至于就这么扑上去。更何况这样毫无防备的少女，实在让人不舍得伤害。

大战，就要来了……这场战斗中，自己究竟要做什么，白凌青还不知道。

看了一眼格蕾雅的侧脸，白凌青长舒一口气。

至少，在动荡整个国家的战争中，先守护住她吧，这个不可多得的，稍微有些天真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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