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女仆工作开始

“迪洛兹大人，您定的服装已经送到了。尾款是150枚金币。”

“我知道，你的人，已经把账单提前送过来了。很感谢你每次都光顾这种偏远的小城，阿尔兹先生。”

一个瘦高的络腮胡子男人，穿着贵商的典型服饰与和他相差也许二十几岁的主人握了握手。便接过了主人早就准备好的钱袋，信任到都不打开确认数目就丢给了背后的随从。让他收入行囊，并在手中的账本上记下一笔。

“我听他们传言，您家里多了一位……仆人。想必这些衣服，就是为她准备的吧。”

主人抖了抖手中黑白配色的女仆裙子和方便家务所用的围裙，似乎很满意。默默转头看向正躲在客厅的门后的我，投来期待的微笑。

“啊……算是吧。她说为了报答我救命之恩，所以，想要留下来。毕竟您也知道，中部地区的教国与商国的战争刚刚结束没多久，片区的小型斗争到处都是，让她在我这里呆上一阵子算是最好的大算了。”

对方捋了捋自己遮住了嘴唇的大胡子，向着主人行了一个绅士礼。后退了几步，原本因为挡住了阳光而让他变得只能看见剪影的身影，现在却能看的一清二楚了。他身后的队伍中有很多股法力超越了人类的反应，大概存在着不少亚人下属。这样的商队在这个世界上不多，却也不少……但这样的规模……也许真的是所谓的商业大亨吧。

“不愧是大人，行善事想的如此周到，那我们就先离开了。如果有什么采购需要可以通过我给您的『小型魔法使者』通知我，月余我就会将您想要的东西带到您面前的。”

“真可靠呢，阿尔兹先生。麻烦您了。如果有机会去王城一定亲自拜访您的居所。”

对方原本严肃的表情变得慈祥了许多，胡子似乎成簇的翘了起来，让这个原本看起来很威严的老人变得和蔼了许多。

“啊……会有这样的机会的。陛下也许月内就会找您前去一趟，希望您多保重。到时我会安排车队迎接您。”

主人目送着老人远去的身影，跟随在其后的车队驶离了那条街道，马蹄声和车轮声也渐渐消失在了风中，使这座小城变得安静了些许。

“每个月只有阿尔兹先生来的那几天这座小城才会热闹起来。一旦那长长的车队离开这座城市，立即就会变的安静起来。”

主人慢慢关上门，将手里的衣服放在一旁的矮柜子上。让我从客厅门后的阴影里走出来。

“去换衣服吧。今天就是你工作的第一天，小丝薇儿。让我看看你的能力如何吧？”

我慢慢走出来，眼睛就好像再确认附近没有其他人似的，抱起主人手边的衣服，咚咚咚的冲上楼去。以最快的速度将手中的新女仆服套在了那层薄睡衣的外面，没有用多于的精神去在意这件精美好像一件应该套在架子上当做服装店展品的裙子。拖着还没完全好的脚伤，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主人面前，等待着他的指示。

“干劲不错呢，小丝薇儿。首先，去把屋子的窗户都擦干净吧。”

“是……是，主人……”

虽然不能说我就是在等待这些工作降临到我的头上，但是所有家务都是我需要做的，所以在这几天主人不在家的时候把整个房子的陈设都了解的很透彻。比如擦窗户要用到的粗麻布和水桶放在了浴室的小隔间里……

“然后是清洗地面，还有洗衣服……还有整理书房，最后还要准备好红茶和牛奶送到书房里。我现在要处理公事了，不要随便来打扰我，知道了吗？”

我被需要做的事情之多吓到了，但是看了一眼窗外还没有升的很高的太阳。默默提醒自己时间还很多，只要认真做好每一件事就可以在午餐前完成任务了……

另外这几天也需要好好恢复烧毁的魔法回路，如果能用『提线术』来处理家务，就可以事半功倍，也许这些事情只要半小时就可以完成……只不过有一点点小小的副作用……

“丝薇儿，红茶准备好了吗？”

“还……还没……请稍等……”

我看着手里还没完全用夹子夹起来的衣服，心里不免的有些着急……不知道那个老妇人当时是怎么照顾主人的，一把年纪真的能在主人需要她做什么的时候及时赶到嘛……

烹茶的水已经煮沸，茶叶和奶的量让主人自己控制吧……下次我再依照那个量处理就好了。整理书房的话，等下送茶上去之后顺便处理……

窗外的阳光已经十分强烈了，龙的夜行属性似乎在一瞬间暴露了出来，困倦疲惫从身体各处传来……我默默地摇了摇头，抓稳了手里的托盘，一步一步轻轻地上楼，生怕惊动了正在处理事务的主人。

“没关系，不用那么小心的走路。刚刚你在下面的时候那样就行了。”

我的心里突然一惊……似乎想起了到了刚刚抬着重物走来走去时发出的咚咚声，那如同正在锤子敲击血管时的声音。

我依旧努力地放轻自己的脚步，努力地拖着手中的托盘，直到敲了敲书房的门，将那盘红茶放在主人面前。书房内的格子砖与皮鞋的鞋底发出了尖锐的敲击声，让我不得不让自己的脚步更加缓慢……但当我注意到桌前椅子上甚至地上摆放着的一大摞一大摞的书籍时，我才明白……我的噩梦似乎才刚刚开始……

……

是我夸下海口说自己能够胜任这个工作了吗……原来爱格列娜和那个因为惧怕我而离开的老妇人的工作比当时的那个小酒馆内的工作来的更加辛苦……

也许我真的太想他们了呢……辛苦的忙碌让我渐渐忘记了对人类的恐惧，取而代之的似乎是对于主人的恐惧……应该说是显得很矛盾的感觉。

按照字母顺序排放了所有被主人抽出查阅的书籍之后。太阳已经接近中天的位置了，这就预示着……下一轮工作又要开始了……

午餐，刷盘子，下午茶点心的准备，以及收衣服。接着是晚餐……

这样一个不算大也不算小，只有我和主人住着的房子，一天到晚却没有一丝可以闲着的时间。但我就算再困也不允许自己再犯一点错误了……我照顾的这个男人左右着我的生命，如果违背他或者让他不满意，他就可以让我再次尝到那个雪夜里的滋味……即使他对我温和，但依旧不能改变他是人类的结局……

一天的工作终于结束了……等主人洗完澡之后就剩我了。浴室的油灯点着，昏暗的灯光，里我的白发在浴池的水里拖着……我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眼前闪过几个身影，曾经帮助过我的各位……还有已经消失了的爸爸和妈妈，还有同族们的大家……也许是这几天的麻木才换来了这一次的爆发，我终于忍不住的将自己的哭声掩盖在了水流声中，默默地将自己的头埋入水里，提防着那些不存在的人看见我在哭泣……

因为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不会再哭了，今天又为什么再一次哭了出来呢？也许是太累了吧……

我慢慢从浴池中走出来，梳理擦干自己的头发，再次套上了那件睡衣，以及套在外面的女仆服……主人说按照他的规定仆人睡前要和他告晚安。所以我也必须这样做……

我迈着还不算熟练的轻步，谨防着楼梯出现“咯吱咯吱”的地板摩擦声。向着主人的卧室走去，刚想敲门，手却又止住了，慢慢收回去，将自己的好像还没止住的眼泪擦干。才轻轻的敲门，等待门内传来许可的声音，才打开了房门。

“主人，我来向您告晚安。”

主人的台灯还点着，手中抓着的依旧是那本书。

“嗯。今天辛苦你了。”

他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默默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眼睛瞪大了些许，但迟迟没有用视线直视我。

“那……晚安主人。”

作为仆人当然不可能再受主人的照顾，睡在他的床上，享受那柔软暖和的被子的触感了。

这种事情我早有预想，我默默关上了主卧的门，转身推开了隔壁的一扇门，那是一间被屋檐的角度豁去半个顶部的小房间，里面昏暗的空间里摆着一张窄小的木床，以及一个摆放私人物品的小床头柜。

我坐在那张床上，能够明显的感觉出来，这只是几根木板上铺着一张厚毯子……但早已经疲惫了的我根本不想挑什么了，将皮鞋脱下摆放整齐，便在硬硬的板子上躺下，直接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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