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廉价把戏（4）

因为飞船此行的功用只是一般意义上的“彰显国威”，可判断是农业国福尔图对琉璃王国法玛斯的威吓，除此以外就是普通的交通手段。

换而言之，仅看通行本身，往来通往农业国本身用或不用飞船没有差异。

但如果是从通行本身出发考虑，不是通往农业国而是通往其他地方。

譬如边境伯卡特的主要领地或者是在卡特领南部的妖精之森梅露露——若要前往这两个地方的话。

实际上从古堡关卡，以及古堡关卡之后的险峻山路就可看出通行之不易。

如果要让大量人手通过这段险峻的路途，飞船就成了最方便的交通工具。

如此一来，纵火本身就只是个幌子了。

纵火犯想必是担心飞船本身大过于丰壤巫女或“红发魔导士”。

或说飞船的破坏不是目的而是手段，真正目的是为了阻止丰壤巫女或“红发魔导士”带大量兵力前往这些地区。

阻止筹备对抗魔物潮流的露比娅一行接受支援。

石怀知道，尽管目前无论是丰壤巫女一方还是“红发魔导士”一方——也就是石怀自己，两方都没有放出要去支援姬骑士露比娅的意图信号。

但丰壤巫女是露比娅在控制《剑斗法》时期的师傅。

而“红发魔导士”显示出来的行动有明显保护露比娅之资产的倾向。

若两方磋商没有问题……不，实际上从两方当时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相拥——

从这种容易被认为私底下有秘密关系的举动来看，两方的磋商不会出现问题。

况且从对方没有选择该地区的实际支配者——边境伯埃利德·卡特。

何况卡特的三个子嗣都在这场反抗中阵亡了，于情于理都没有不和边境伯照面的理由。

因此从这一点来看，磋商的结果早已预见。

而结论如此，不是石怀单方面的判断。

若真有人处心积虑暗中行事，那么必然基于以下三个事实前提。

一，纵火犯知道露比娅一行没有远距离通讯的手段。

姬骑士露比娅·艾德华尔正率《大剑》主力部队远征妖精之森地区，为退治当地即将到来的魔物潮流做准备。

所谓的退治并不是与一大群魔物拼命，而是事先计划好魔物可能途径的路线，并在路线上布置能够诱导魔物群前进的魔导具。

唯有魔物群中不接受诱导的特殊个体，或是从诞生之初就显示出了智能的魔兽智慧体，也就是那些凝聚了高强度生物磁气的危险存在。

唯有这些在魔物群中占比不到1%的野兽，才是《大剑》需要实际动手讨伐的对象。

但如果魔导具没有设置好的话，实际上也宣布着此次魔物潮流退治的失败。

因此所谓的筹备阶段，才是《大剑》一行任务最终的阶段。

不可携带会影响诱魔之魔导具性能发挥的远距离通讯魔导具，也算是魔物退治行动的常识了。

但也不意味着孤立无援，毕竟还有狼烟、信号弹等等更方便的求救道具。

在就近的镇守府是不会坐视不管的，没有必要携带笨重的远距离讯息接收道具。

在此情况下，应该认为露比娅本人不知道丰壤巫女的到来，而其他在城镇或繁华地带的人知道。

二、边境伯埃利德·卡特一方的过度冷静

一直以来有所图谋的边境伯埃利德·卡特，如今在希尔法一带毫无动作，显得十分异常。

在琉璃王国法玛斯已逐渐进入王选之争氛围的当下，贵族们一面声称支持法玛斯六世的公平做法，一面私底下选择了各自的支持对象。

当然，拥有选择权的都是在王国中心的贵族。

像埃利德·卡特这种被领地严重捆绑了的，却又依赖于领地的伯爵，就没有选择权了。

埃利德·卡特须配合第二王子向农业国福尔图一带的战争计划，也不是不情愿。

成功当然好处多多。而失败的风险也很大。

如果以目前的情况判断，如果有什么能边境伯埃利德·卡特打算暂时对贵重无比的赛·希尔法置之不顾的话。

那么就只有姬骑士露比娅·艾德华尔了。

露比娅·艾德华尔虽已被剥去王族的身份，但和王族们的兄弟姐妹关系仍在。

露比娅·艾德华尔的两个妹妹为求自保，分别选择支持了不同的王子。

这层亲缘关系，以及露比娅本身反对战争的立场，又在各个边贫地区有高度民意支持。

以至于不少人眼里“姬骑士”之存在定相当碍眼。

如此一来，拥有令边防军也不可小觑武力的边境伯——

这人安静得全然不像是刻意克制，更像是将手上的力量往其他方面聚集，另有图谋叫人不安。

三、非正面对抗的高概率可能性

无论敌人是否是边境伯埃利德·卡特，亦或是敌人的家伙对方如何判断“红发魔导士”之虚实。

无论如何，事实是四天前领邦军四千人外加逆光精英打手二十人已全灭。

正因为有如此事实坐镇，一般会急着采取行动的边防军或是其他势力，才会在丰壤巫女到访的情况下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石怀知道，如果丰壤巫女没有留心机，而是径直让农业国的军队直接来此地接管。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情了。

实际上如今小小边陲小镇的极端麻烦情况，在外人眼里就算不明真相，也会断认为有能凌驾于边境伯之上的兵力。

然后那些忌惮如此兵力的敌人，设法进行非正面对抗。

三拨潜伏者的出入，已证明非正面对抗的实际存在。

而为限制兵力移动的飞船破坏，则极有可能是众多对抗的手段之一。

想到这里，石怀暗叹：

“竟如此处心积虑，真是群可怕的家伙啊……”

确实可怕。

但如果那些实施诡计的人知道这个红发少年（?）仅凭纵火一事，就大致看清了他们所有计划的话。

那么叫怕那一方就会轮到他们了。

但他们不知道，所以像现在这样水面下的暗斗还在继续。

石怀已确定上述三点，就是纵火犯动机的环境证据。

但难定边境伯一方就是主犯，也无法排除有其他人推波助澜的可能性。

甚至就连要判断对方接下来到底会采取何种具体的行动，也成了难事。

因此若问石怀下一步行动，那便是立即知会已确定和露比娅有紧密关系的丰壤巫女。

以便处理好希尔法的事情后尽快赶到露比娅身边，尽可能快地帮那个“臭婆娘”擦屁股。

但石怀也明白。

这一切的行动，都是为了更有利地找回“老婆们”的权宜之计。

而石怀无法确保所有事情会如他所愿，也因此制定了足以称之为“大肃清”的最终方案。

便是直接地施展暴力，直接上门开展“骨灰业务”，将所有阻挠他计划的人解决掉。

然后再以“伴侣系统”强硬地支配可能会反感他肃清计划的新伴侣。

在把所有敌人肃清之后，找回所有《破碎时空》的伴侣，最终过上平静的生活。

对此计划，石怀只是摇了摇头。

毕竟凡事只要小心谨慎，也不会有走上如此绝路的情况。

然而就在这时，有一个比石怀更小的孩子，朝石怀扔了一块石头。

威力之够擦破头皮的石头，自然是被石怀的属性防了下来。

然后小男孩以响亮得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指着石怀大喊：

「我、我看到了！是这个姐姐放的火！也是她把河川破坏掉的！她、她是个大坏蛋！！」

男孩那响亮却又有些颤抖的声音，如巨石沉入静湖，在人群中炸开了花。

与此同时，人群中又响起了三道有些做作，但却极力附和的呐喊：

「我也看到了！没想到“红发魔导士”竟是如此可恶的人！！」

「可恶的“红发魔导士”，没想到只是小女孩却如此恶毒！」

「大家小心了，“红发魔导士”下一步就是把丰壤巫女杀了，快把她抓起来！」

不明真相人群因这四道声音动摇不已，而石怀依旧一脸平静。

如此平静在呐喊个不停的三人之斥责下，仿佛已成为即便犯下大恶也浑然不知的极恶模样。

以至于不明真相的希尔法子民们，开始纷纷对石怀投去惊恐视线，并身体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把她擒住。

就在现场气氛千钧一发之际，石怀的《猎人直觉》发动了。

一共有五道红色索敌线，其中四道分别指向小男孩和呐喊不停的三人。

最后一道指向人群中一名戴着兜帽的青年，这名青年一直沉默不语、面色阴沉。

直至石怀目光与其重合之时，这名兜帽青年，阴险地嘴角上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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