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海之善 [1]

夜晚的海面风平浪静。伴着冰凉的海风迎面向前，难免会让人生出困意。

星月天河下，一艘孤舟如树叶般漂浮在海面上。在油灯的映照下，船上有着两个人的影子。

加尔托什用匕首的底端将钉子钉在桅杆上，而后将油灯挂上了钉子。油灯因为船体的颠簸，与桅杆时不时发出沉闷的碰撞声。透过玻璃罩散射出的火光，她掏出罗盘，确认风向与航向。

确认没有走错方向后，加尔托什收起罗盘，在帆船上坐下。她从身后的箱子里摸出一瓶酒，又取了一片肉干，开始享用晚餐。

“还没到吗？”

这样的话语，小帆船上的另一位乘客已经念叨了无数遍。加尔托什耳朵听得都快要起茧了。

“快了快了，今晚就能到。”

加尔托什连看都没看海德拉。她只是盯着桅杆上的油灯，重复着十几分钟前她曾说过一遍的话。

什么【夫妇】，什么【恶鬼】，加尔托什现在可不在乎。在茫茫大海上，有吃有喝就是快乐。非要说加尔托什有什么好关心的，也就是考虑怎么把拉吉尔这个人弄到手而已。把海德拉带过去只是顺便的。

现在对她来说更重要的事情是圣玛尔兰的宝藏，而要去那个地方就必须带着拉吉尔这个人。至于在这次行程上得知的什么大洪水、世界毁灭之类的情报，反倒是被她抛在脑后。

如果不得不去拯救世界的话，那也得等她拿到了圣玛尔兰的宝藏以后再说。毕竟那什么毁灭人类文明的大洪水，应该不可能明天一大早就发动吧？既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动，那就算自己着急也没用。

吞下口中嚼烂的肉干，加尔托什猛地灌了一口酒下去。火热的酒劲迅速窜遍全身，这感觉实在是棒极了。

“朗姆酒是最棒的！”高举酒瓶，加尔托什向桅杆上的油灯献上感激之情。

说到加尔托什是如何搞到肉干和酒的，那就得说三天前那个快乐的下午了。

◆

从那座已经沉没的无人岛离开已经过去快要三天三夜。在加尔托什的努力下，这艘船上的青苔被她清理得差不多。除了船只整体有些老旧以外，倒也没有其他的问题。

到现在为止，加尔托什是滴水未进。她饿着肚子，忍耐着烈日的照晒，尽可能保持神志清醒。假如晕倒过去的话，怕是很难醒来了。

如果是在战鬼号上就好了……加尔托什心想。她在自己的船长室里收藏了一整套蒸馏设备。只要把酒精灯点着，就算没有淡水，她也能把海水提炼成能喝的淡水。至少，加尔托什能保证自己不被渴死。

还有就是那该死的鱼腥味……为什么海德拉身上会有如此浓重的味道？！

忍了三天三夜，加尔托什实在受不了她身上的鱼腥味了。她一脸严肃地望着坐在她正对面的海德拉，直言说：

“有什么方法能把你身上的气味消除吗？”

“我身上的气味……有什么奇怪的吗？”

听到这个答案，加尔托什有点难受。感情她自己完全没意识到身上的味道很糟糕，其气味之浓烈，堪比堆积成山的腐肉。

“非常难闻，难道你不这样觉得吗？如果你不把身上的味道消掉，我觉得你老公多半不会喜欢你。他就是个人类，你现在身上的气味对他来说可是十足的折磨。”

“……”

被这么说了以后，海德拉看上去像是醒悟了什么一样。她先是闻了闻自己的身体，而后像是弹簧一样从坐板上起身，当着加尔托什的面，当即就跳海了。

嗯，她跳、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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