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二场对战

“欢迎。”

“校长怎么你好像知道我会来？”

“因为昨天我在你们附近。”

“！？”

“开玩笑的。”

别开这种玩笑啊！

差点我就以为你知道她们脚扭了啊！

虽然不是我的错但是你一定会怪在我头上啊！

“我开个玩笑，你怎么这么紧张？”

“没什么，没什么。”

我要是说了怕不是要当场退学。

“你在对战之后来找我，说明菲尔和缇娜已经告诉你她们的事情了。在看到希尔之后我就觉得你们迟早会与她们产生交集的，期末了你才知道倒是慢得出乎我意料。有什么想问的就现在问吧，你下午还有对战，早些休息比较好。”

“那我就直白问了，菲尔和缇娜是在哪发现的？”

“这件事要从头说起...”

校长以前认识一个叫海格的铸剑师老前辈，这位铸剑师一生没有结婚，更没有孩子，他把自己全身心都投入到铸剑中。在他年老孤独寂寞的时候，他在荒野处发现了一对奇特的金属块，于是他就用这对金属块铸成了两把剑，将它们分别命名为菲尔和缇娜，把它们当做是自己的女儿。铸剑师没有把这两把剑展示给别人过，直到铸剑师将死之时，他才把两把剑托付给他最信任的人，也就是校长的手上。

他嘱咐校长，虽然这两把剑威力无穷，可屠神魔，是他的得意之作，但是却不允许将它们拿来使用，而要好好保护起来，不容它们有任何损坏。于是校长便将两把剑藏到了自己的收藏室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保养一次。

然而有一天，校长去收藏室整理要带去学院的藏品的时候，却发现那两把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睡在地上的少女。在了解情况之后，校长把她们藏在校长自己家里，安排好她们的身份并教了她们这个世界的常识后把她们带到学院来上学了。

“...海格前辈把希尔和缇娜托付给我，我从某种角度来说就是她们的养父，我要对她们的人生负责，保障她们的安全。”

原来真的是老父亲。

“那种奇特的金属是形成剑灵的关键？”

“不清楚，但是我从未见过类似的材料，很有可能就跟它有关。”

“那校长是怎么知道希尔是剑灵的？”

“眼神，她进来时看东西的眼神和我刚见到菲尔和缇娜的眼神一模一样，那眼神中透出对周围事物的好奇，对世界的好奇。再加上你完全说不上希尔的身份，我就觉得希尔有可能是剑灵，而之后希尔的表现更让我确信了这件事。”

“难怪......”

“要不是我也遇到了相同的事，我也不会相信希尔是剑灵其他人顶多认为希尔天赋异禀罢了。反倒是希尔没有合理的身份，这有可能会惹上麻烦。别以为现在那个身份有多好，只要调查一下就会察觉到有问题的。就现在来看，剑灵的剑似乎都不是凡剑，万一希尔剑灵的身份暴露了，以后你就可能会成为一些小人觊觎的对象。”

“那我岂不是害了希尔？”

“倒也没这么严重，只要一个人是平民，没人会看重那人的出身，所以暴露的可能性还是很小的。”

“那也不行，我也必须要保证希尔能自由地生活。”

“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看在你昨天对战按我要求没有伤害她们的份上，过段时间我帮你处理好希尔的身份。”

“谢谢校长。”

出了校长室之后，雷伦自责起来：“我这样的主人，算不算失职呢？”

随后雷伦又觉得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一定要这么为希尔考虑，难道真的把自己当成是希尔的主人了吗？

雷伦现在不知道答案。

今天下午对战的对手也雷伦不出意外，正是之前就说过要指名雷伦的卡修斯。

“我说过我会指名你的。”

擂台上，还没开始对战，卡修斯已经拔出了残辉。

“这次我会全力以赴。”

雷伦这次对战用的是他最熟悉的长剑，剑是向玛图借的备用剑。

“即便如此这次我也不会输给你。”

“双方是否已经了解对战规则？”

“了解。”

“了解。”

“双方是否准备好对战？”

“准备好了。”

“早就准备好了。”

“好，三，二，一，对战开始！”

卡修斯的攻击一如既往地凌厉，雷伦一开始没吃住，被卡修斯的剑刮到了几下。不过这次雷伦用的不是笨重的大剑而是较为轻便的长剑，格挡速度快了许多，也更好反击。一时间两人竟打得有来有回，不分上下。

缺乏实战经验而只是听过教官分析的卡修斯对大剑和长剑的理解还停留在表面，但是对于已经体验了几个月大剑的雷伦来说他更加清楚二者的差异。也多亏这段经验，雷伦更好把握到长剑的优势与劣势，而这次与卡修斯的对战则让他把这种知识与实战融会贯通起来。

渐渐地，卡修斯有些烦躁。他本以为自己剑术应该在雷伦之上，哪知道雷伦换了长剑之后能和他战斗这么久。卡修斯不喜欢持久战，在他的想象中，剑士的战斗是快速、华丽的。在几招之内分出胜负，败者甘拜下风，胜者行礼谦让，比拼耐力在卡修斯看来简直就是野蛮人的行为。

卡修斯的剑越变越急躁，失了章法。雷伦抓住这个破绽，一剑挑开卡修斯的剑，逼迫卡修斯防御，在一波交锋后，雷伦反倒占了上风。

不甘，卡修斯最大的感受就是不甘。他堂堂怀特家族的继承人，萨格尼斯学院的优等生，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B班学生压着打，这是何等的丢人。

“为什么！你不应该这么强！”

“为什么？这有什么为什么？”雷伦不解。

“自从上次之后，我每周都加大了训练量，后来还忍痛放弃了每周要排好久队才能买到的限定面包来练剑！”说话间卡修斯架起剑，挡下了雷伦的攻击。

“我从小就接受良好的剑术指导，在父亲的监督下认真练习，而你肯定不过是个半桶水罢了，在进入学院之前恐怕连系统的学习方法都不知道吧！为什么你能和我平手！为什么你能逼我到这种屈辱的境地！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雷伦被问得也有些愣。

自己原本只是个农家子弟，因为父亲跟村长关系不错，所以有幸拜访了一次领主。在那次拜访中，领主让自己试了试剑。领主本是兴致所致，却意外发现自己在剑术方面有些天赋，于是自己才能摆脱农民身份，被领主举荐到萨格尼斯学院成为一名剑士。然而能进入学院的人谁又不是天赋异禀，何况卡修斯是军人世家，自幼接受家族氛围的熏陶，拥有着得天独厚的资源和天赋，自己为何又能胜过他？

虽然雷伦并非出于有心，但是卡修斯却认为这是对自己的嘲讽。想到自己作为堂堂贵族竟被一个被自己鄙视的平民嘲讽无能，这怎么能让他接受！卡修斯紧紧攥住手上的剑：别自大了！我绝对会打败你！”

雷伦还没来得及吐槽这对话是怎么接上的，忽然发现卡修斯的剑势逐渐压不住了。台下的观众虽然不如雷伦感觉的真切，但也能清楚看出来：卡修斯突破了！

这里的突破当然不是指像游戏里那样属性的升级，而是指对剑术的运用更加纯熟。现在的卡修斯反应比之前更加迅速，剑也更加灵活，出剑更加果决。如果说卡修斯之前是胡乱抓扑的猫，那现在他就是伶俐凶猛的豹。雷伦应对起来越来越吃力，最后终究是招架不住，被卡修斯抓了破绽，手中的剑被挑飞到一边。在对战中剑士只能用剑，没了剑，雷伦只好乖乖认输。

“对战结束，胜利者，卡修斯！”

在考核教官宣布对决结果后，观众们对这次对决相当满意，都鼓起了掌。至于满意的原因，一部分人是因为对战过程一波三折有看头，一部分人是因为自己喜欢的人获得了胜利（这部分都是女生），还有一部分人是因为他们认为雷伦终于获得了应有的惩罚......不过纠缠雷伦的人也少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卡修斯对决时的怒气都转化成了快乐，对雷伦说了“果然平民就是平民，我才说最强的”这样的话后得意洋洋地离开了。虽然因为没看路，下擂台的差点摔了一跤，不过似乎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据城内最好的面包店的老板所说，今天是那位小伙买面包最多的一次，卡修斯甚至把这些面包分了一些给路边的野狗。

不过这些消息也是雷伦之后才知道的了，现在的他又躲到了图书馆之中。

“希尔，你今天对战情况如何？”

“三拳。”

“哦，那是挺惨的哦。”

对方的自尊心估计已经锤粉碎了吧。

“主人呢？”

“大概三百剑。”

“哦，那输的挺惨吧。”

“其实是输......你怎么知道是我输了！？”

“主人没有希尔，输掉对战是当然的。”

“才不是当然啊！为什么自信满满地说这话啊！”

“因为主人用事实证明了啊。”

“没有啊！只是巧合啊！不要小瞧你主人啊！下次我一定赢给你看啊！”

“哼哼~”

别一副看不起人的表情啊，为什么这么火大啊！

可恶，第一次这么这么后悔输掉对战。

“比起这个，有更重要的事要和你说。今天早上和校长聊过之后我意识到你在需要一个身份。”

“身份？希尔的身份不就是主人的女仆么？”

“我说的不是这个身份。你成为我的女仆前在哪生活呢？你的家乡在哪呢？是谁家的孩子呢？”

“这希尔不知道啊。”

“所以校长答应我会为你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到时候就不用担心了。”

“可是希尔为什么要这样一个虚假的身份呢？”

“你的来历太神秘，被别人知道的话会有很大的麻烦。”

“所有麻烦都交给希尔来解决，主人就放心吧！”

“都说了，你哪来的自信啊......”

“希尔是主人的剑，保护主人不是应该的吗？”

“我说啊，我带你出来可不是为了让你来当我护卫的。”

“希尔当然知道了！主人是贪图希尔的美色才带希尔出来的。”

“也不是啊！”

“欸~不是吗，真可惜~”

“......希尔，我现在觉得我带你出来完全是为了气自己的。”

“啊，希尔记得卡丽莎推荐过希尔城东有家餐厅，那里的下火茶很出名哦。”

“希尔！你现在应该向我发誓不要再惹我发火！”

“那希尔向光明女神发誓，绝不再惹主人生气~”

“你根本就不信光明女神吧！”

“主人真懂希尔啊~”

“希尔！我是在为你考虑！你能不能不要像雅娜教官那样神经大条！”雷伦终于怒了。

“图书馆内不要大声喧哗！要我说几遍你们才听得懂！”

希尔收起了笑嘻嘻的样子，露出悲伤的表情：“希尔知道主人是为希尔好，主人想让希尔做个普通女孩，可是主人考虑过希尔是怎么想的吗？”

“我......”雷伦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从主人把希尔带出来之后，希尔就决定成为主人的剑，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为主人解决。希尔不在意自己出身哪里，自己父母是谁，自己为何出生，希尔只知道守护自己最爱的主人，那就够了。”

雷伦心中的怒火忽地消散了，随之而来的是愧疚与自责。他扪心自问，是否从希尔的角度考虑过？自己又犯了之前的错误，没有站在希尔的角度思考。自己像大多数人一般，总是把自己的理所应当强加在别人身上，却没有考虑过希尔的想法，不知道她是如何考虑她自己，如何考虑与这个世界相处。

“抱歉，是我没能考虑希尔的心情。”

希尔重新露出的笑脸，握住雷伦的手：“主人不用自责，主人能为希尔考虑，希尔很开心。尽管主人的想法很笨拙，但是希尔已经收到主人的心意了。主人不后悔带希尔出来，那也不要担心对不起希尔，好吗？”

“可是......”

希尔从背后变魔术般拿出一个茶壶：“好啦好啦，希尔带了下火茶，一起喝吧。”

“......嗯。”

一时间，在图书馆里，除了沉默，还淡淡弥漫着令人安心的茶香，仿佛这样的氛围能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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