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响曲
缭远的乐曲无情地奏响在那沧蓝的天际,彷徨而踌躇间将火热的心扉洗刷化为澄澈如流水的音符,那颤抖的灵魂却因此得到长久平静,只觉圣洁的明火在瞳孔中映下斑驳的徜徉残影,坚定油然融入心灵迫使那伤痕尚才消逝般,已无感觉到伤口切面接触空气而传递给大脑皮层的这阵阵痛楚。高梳着墨绿马尾辫的女孩吃力地用双手拎起沉重的巨剑,迈着如军人般矫健的步伐向刑场中央的十字疾奔而去,而另一个同行的红发少女勉强地起身随后颤巍巍地跟上对方的脚步,身袭黑袍那边角已然因方才激烈的战斗破烂不堪。
“呐,我说的是吧,雪绒。”随着弗罗沃兹调侃似的声音诡异地毕落于耳畔,其与雪绒两人的身影竟瞬时为脚底那腾空法阵的光芒而笼罩庇护,那银灰纹样的繁杂符文有规律秩序地穿梭环绕,法阵中央化为旋转齿轮的碑纹逐渐形成一个完全与外隔绝的屏障, 似已创造那仿若命运的宣言般不可击破的隶属于命运神使的领域,中间悄然爆裂出严寒之气与纯白光芒的碰撞,伴着卷袭劲风利刃仿佛即将崩坏瓦解这独处的空间,却仍然在那强大的自我修复及空间承受下全副实力尽刻乍现。
“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快给我振作起来!”声嘶力竭的喊叫声逐而迅速抬高音量似在时刻提醒着对方般,阿丽西雅暗绿双眸仿若桀骜不驯的野狼透彻出阴冷颤栗的气息,矫健的身姿以移步换影的速度临于十字架之底,颇显狼狈间循势只身踏入那正舞动而却隐透露冰冷无情的孤苦明火中,眼眸在某刻竟与高台上女教皇那双魅惑般的银眸高傲地相对,幽深的瞳孔瞬时充盈着仇视、憎恶及止不住的悲凉,转而兀自瞥头将身形没入烈焰似永恒的压迫,飘逸的马尾辫尾端仿若与炎融为一体呈现出绚烂的火红。
“趁这个时候……得赶快!”坚定的话语伴着固有的成熟感悄然从嘴中发出,隐现的红瞳为缕缕杂乱却无任何时间梳理的长发所隐掩,晨曦显然有些仓促地倚靠在那自我施力将尾部拄地的死神镰刀旁,似因方才无法抵挡的激烈战斗而喘着颤栗的粗气,那微微泛红的双颊渗透出几近无力的支持感,羸弱的腿部硬是支撑着身躯前行仿佛已计划好了接下来的种种致要努力而为,微咬牙保持着镇定的心神便随而在心扉更添了几分坚毅。
随着“晃荡”地一声突兀而空灵地回响在众人的耳畔,那坚韧的锁链竟为巨剑尖利的刀锋所狠狠地斩断,勉强残留一丝柔弱生命力的女孩轻盈地倾倒似即要落入火焰肆意而无情的侵蚀,苍白而如人偶般精致的面孔沾染了斑斑血花却仿佛绝美的艺术品般任人宰割,破损的哥特式连衣裙贴着腿部浮动似浸没在血液中的曼珠沙华,暗红双瞳呆滞地睁开一小缝竟在心扉永久映下黎明曙光穿透云层的绝美,几缕深粉色长发柔和地尾随着光辉缭绕入天际,伴着烈焰徜徉的残影将周身笼罩于稀薄曙光的庇护。而一时间悬挂于脖颈的黑色泪形项坠及边缘雕刻的天使纹样仿佛警醒了漫漫长路中尚未理解的友谊,戛然印入脑海时分那瘦弱的身躯悄悄落入温暖而似又娇小的怀柔,自我的身形悄然被拖拉着化为搂住对方脖颈背起的姿势,随顺着那似刻意加缓的步伐走出烈焰的禁锢,而孤苦的十字仿佛已沉寂地宣告着处刑的结束。
“最终还是输了呢,我啊。”如感叹般的孤傲女性声音透露出蛊惑的意味,克米斯塔忒呈现出死灰色的眼眸诡异地凝视那两人的身影良久花苞样式的火红长发只留缕缕垂落两鬓,手握那代表着教皇权威的金色权杖却有些相对松懈,似刻意的放行般另一只手随性地支撑着她拥有着成熟美感的面庞,审视的眼神在阿丽西雅身上游走仿佛明了,低声呢喃的话语充溢着丝丝赞许缓缓道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那老家伙的子女呢,阿里亚诺德。”
“敢干扰圣刑的人,都应该为我们所崇敬的神灵去死!教皇陛下,请为您的子民发布下命令,以平息神灵的怒火,以及陛下您……”那话语充斥着激愤及对于神灵的狂热色彩,蒂斯安娜碧蓝的眼眸崇敬地注视着教皇的身影似希望对方允诺一般,随着话音的毕落信徒竟更为亢奋地呼喊着使心神不由烦闷恍惚,耳垂悬挂的幽蓝挂坠已然停止转动安定地静止如平静的湖水,长久未经回应却悄然使额头渗透出丝丝冷汗,那眼神中流露出迫切及无法相信的情愫,可却因得知教皇当时的决断后以略加颤抖的声线向众人宣告道,“感谢教皇陛下的宽容大度,放过了这些本应受刑的罪人啊。”
话音毕落之际,信徒的喧嚷声突兀地低落直至乌有,可转瞬间却骤增音量呐喊着赞颂着神灵伟大的抉择,几乎无人不奋力喊叫着表达自己激动亢奋的心神,仿若接线的傀儡般被流言蜚语蛊惑沉沦。与此同时那三个闯入者的身影便因此庇护而畅通无阻地撤退刑场,阿丽西雅暗绿的眼眸微微流露出疑惑却转即化为长久的坚毅,于身形奔走落下刑台时那双瞳中悄然映下擦肩旅人深紫色的奇特倒三角瞳孔,不由一愣中迫使无端的记忆涌入脑海犹新,颤栗双瞳剧缩似深沉的黑洞,而周身辗转便将身躯没入如熙熙攘攘的人群,同那鸟嘴面具少年的身影一样的,恍惚消失不留一丝存在的痕迹。
忽如间刻时分,纷扰的劲风猛然将旅人那身黑袍吹拂化出层层褶皱,浮动的衣摆已然垂落于地呈现出耷拉而下的景致,原本严实掩映头部地兜帽不受控制地落下将面孔的大部分裸露在外,那怪异的深紫色倒三角瞳孔流露出迷惑及惘然,左眼似乎因失明而突兀地佩戴上了半圆形黑色眼罩,墨色中渗透出深紫的短发斜倾过耳横扫脖颈,而下延伸的浓密发丝修长而卷曲垂落衣襟。悄然几根羽毛于不自觉间飘悠悠地晃荡直至停驻,乌黑的色彩中那羽毛根部却依旧为纯粹的白,仿佛堕落的天使般茫然无所归依。
此刻,于另一处隔绝之地,仍在进行的白热化战斗将那空间几近摧毁焚坏。洁白的魔法球席卷尘埃如璀璨的流星于空中赫人地坠落,而弗罗沃兹那看似无谓的身形竟敏捷晃动以至躲避了这猛烈的威势,暗蓝瞳孔于一瞬收缩极致化为小点,手臂已然提斧向身后横劈阻挡了雪绒法杖的尖利部位,随而淡蓝色长发在劲风的作用下狂乱地飘舞,而那嘴角戛然上扬一个诡异的弧度,战斧的长柄倏忽强硬地击打在雪绒的腿部上。
只觉对方眉头紧锁透露出隐隐痛苦之色,雪绒勉强手捂着伤痛位置在其上施加银白色的治愈系小法阵正准备继续展开攻势,可弗罗沃兹竟毫无节制地将脚狠狠踩向她的头部,额间殷红血液顿时凄凉地流下就似残破的玫瑰,吊稍眼的红瞳悄然呆滞表现出不可思议的情感,手中法杖无力地滚落在地面似宣告着这次战斗的惨痛结局,同时耳闻弗罗沃兹那严酷的嗓音顿起,“后辈,你终归还是太嫩了呢,过舒坦的日子这么久都没有一丝节制了是吧?真不明白那个大人是怎么把你收为命运神使的。”
“给老娘我抬起头来,现在我是你的敌人,在敌人面前低头你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弱者!”骤然加大的话音中隐露出烦闷的情愫,弗罗沃兹竟再一次更为用力地压迫雪绒的头部使她因此而无力地瘫倒在地上,暗蓝双眸鄙夷似地审视着雪绒挣扎的身形却更添厌恶之意。而对方却强忍痛楚支撑着身体颤栗地站起身,那身躯摇晃着几乎又将要倒下,愤恨般的声音夹带着无法认输的傲气彻彻吼出,“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还没有认输,你这个混蛋!”
“恩?那就好。”不驯的嗓音中携带着微弱的无奈之意,弗罗沃兹暗蓝的眼眸沉静地注视着那以法阵联结而成的穹顶似在回想着什么往事,随而嘴中仿佛在吟颂着咒纹那般法阵迅速化作点点星光缥缈消逝为乌有,耳闻周围狂热的信徒冗杂碎烦的呐喊声音却厌恶地颦眉,而远处苍老主教望却二人怒目叱咄迫使她心烦意乱地低声喃喃道,“该死的老家伙还以为自己有理了吗,关禁闭?就她还能管住我?谁信呢。”
另一时刻,只觉朦胧的梦境乍现在心扉小处,幼时的雪凌静静凝视着窗外的景致入神,瘦弱的手臂随意置于窗栏边缘处,那暗红的瞳孔中颇带着不知何意的惘然就似原罪的红宝石般晦暗无光,较将来不同样式的黑色哥特连衣裙将身形勾勒出基本的轮廓,那耳畔悄然听闻身边神父流露出丝丝关怀的冰冷嗓音,稍刻停驻间以沙哑的声音忐忑地回应道,“只是觉得,生活的不真实,完全由命运线构造的生命,我们的人生……最终只是归宿,无法更改,纯粹被掌控。”
“也许便可以改变,用你的心。”毕落的话音中夹带着畅怀的情愫,命运的银白色瞳孔平淡地注视着那女孩似在展开思绪,几缕略长的毛发突兀地抖动颇带了些独特的神韵,修长手指依旧紧握十字仿若虔诚的信徒,一身洁白的正式装束突显了穿着人的严谨及庄重,长裤尾端勾勒出金色的符文似神界特有的语言,那淡然而无感情的男声再次回响却流露出眷恋,“假使,有一天我离开你了,你又会怎么打算?雪凌。”
“……”长久的停顿,红瞳突兀间几近呆滞无助地泯灭星光,随后便悄然回归了原有漠然的状态,仿佛方才的一切都如假象,幼小的雪凌像寻求庇护般轻微拉下法帽的帽檐将双瞳埋没于其中,单薄的唇瓣微抿仿若血红蔷薇绽放出即将凋零的光华,深粉色长发柔和地披散身后末端稍稍卷曲,那空灵的嗓声伴带着颤抖缓缓传来,“不停的奔走,直至来到归宿之地,这是我的答复。”
“是吗……很抱歉这么突兀地询问你,这是我的失职。”冰冷的男音中偶然透露出几分意外的暖意,命运的银瞳中充盈着细微的踌躇或是关怀的情愫,略长的银发几乎遮眼将那抹寞落完全掩映,手捧的厚重书本已然翻于最后寥寥无几的页码,戛然间书本被那双手轻柔地翻下,缓缓置于桌面为缕缕透彻的阳光所掩映,平淡的男音传入耳畔在心中久久荡漾回响,“请务必铭记你的选择……不要有所后悔。”
声音逐渐模糊不清化为记忆中一份永久的沉默,微闭的眼帘轻敛投下斑驳的阴翳,雪凌暗红双瞳似绝美的血花为倾斜的法帽所遮掩一角,小巧的鼻头微挺继而显露出那微张的唇瓣,瞳孔中悄然映现阿丽西雅与晨曦两人似急切等待的面庞。迷茫地凝视着周围几乎陌生之景,这才偶然间发觉身上几处仅已被绷带所细心地包扎,似有明显粗略的缠绕痕迹仿佛另一包扎的人是相当于剑士那般的人物,其中无不带着伙伴的关怀备至,而使身心油然平静如死水。
“雪凌。”关切的问候声音温柔地在心灵中彷徨,晨曦默默注视着那虚弱的女孩似在回忆着过往的事务,白皙的手指轻抚对方依旧苍白而毫无血色的手,红色直长发如流水瀑布犹有几缕滑落肩头。身边仿佛因至活动敏捷而扎起高马尾的女孩,看似冰冷地抬腿横靠在门槛边,暗绿双眸沉静地观望着雪凌的身影,却宛若不想过分表露自己的情愫般,微微摇头便以强硬的语气叙述道,“接下来的打算,就是想办法离开这座城市。现在离魔界尚还遥远,最好不要再发生这种事情……刚刚就在刑场,我看见了曾经与我对峙的战斗天使,如果没猜错的话,估计她也来到了这个城市,但具体的理由就无从猜想了。”
“战斗天使?”疑惑的嗓音中稍带着丝丝犹豫不决,晨曦随后静默地颔首仿佛在整理着当前繁杂的心思,那身形忽而站起似习惯般在居室中来回踱步,只见外披的那一身破烂不堪的法袍已然不符印象地杂乱堆叠在沙发上,身穿的衣物完全换做了普通的白衬衫及短裤,一头红色直长发应该是经刻意梳理过而呈现出柔顺之感,而那轻快的脚步声却越近虚无地回荡,缥缈仿若一场曾未有过的梦境。
宛如波澜曲折的交响曲,最终归于渺茫的平静,过往的真实何时才能重归于尘世。虔诚的教条,神灵的蛊惑沉沦人心……
人说道德与秩序,或是混乱与秩序的冗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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