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红瞳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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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与真实

梦境与真实

也许,这一切便都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

堕落的星辰在瞳孔中转即而逝,仿若泯灭的深幽潭水。却无可透知,那许是寞落,或又为苦涩。

好像已然忘记了,一种重要但也并不需回想的事物。

而我,又是谁?

饶觉银白锁链围绕周身,如记忆中的红那般晦暗无神的瞳孔,似已沉寂于永久无法释手的黄粱一梦,沦落为虚幻渺茫的那处,归宿之地。

蓦然梦醒。

对啊。

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神父罢了。

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已经过去六年了啊,和那个孩子一起。

大致时间为一年前,西部小镇艾尔维亚。已至黎明时分,静谧的晨光将朴实无华的镇上隐拢地分外平和宁静,破晓的天际微微显露出纯净如水的鱼肚白,伴着舒缓的清风将心灵抚平化入久久的沉浸,那泛着殷红的斑驳晨曦霞云已然淡漠地逝去色彩的沾染,直至只身融为纯净的白与苍蓝天空朝相映衬,晨雾若银色的轻纱悄悄然将那城镇笼罩地更为若即若离,无形中透露出影影绰绰的朦胧。

那是一个祥和却又很是热闹的镇中集市。不同的人,不同的事物。颠簸的马车在石板路上踉跄移动,便随之冲散了那从高处望去如蚂蚁般渺小的人们,可却始终欢笑如故,仿佛无任何能将居住于此的镇民笼罩在阴霾之下的琐事。那空洞的暗红色瞳孔仿若即将凋零的蔷薇,隐隐渗透出迷茫却转即被法帽下的阴影所严实地笼盖,柔弱女孩摇了摇头,她深粉色长发舒适地披散在身后,稍稍带着毫无生气的卷曲感,纤细的手指呆滞地张开仿佛要触碰天际的那点即将散尽的繁星。女孩独自站在能遥望到城镇的山坡边崖,似乎是在等待着谁的归来,黑色裙摆无节奏的浮动隐没入晨起的光芒。

“在那里。”空灵恬淡的声线孤独地回荡在空旷的天,从中无处不透露出孤寂的清美,仿若平静的夜湖影绰映现出黯淡的星芒,徜徉间凝滞无神。那独自一人的女孩此时只是淡漠地以暗红双瞳遥望远处,单薄的唇瓣干涩地微张似乎又想再追加另分祈愿,却戛然语塞,细瘦的手臂仿佛在寻求寄托般缓缓将尖顶法帽的帽檐拉下,那轻盈的身躯摇曳如秋日落叶般快速隐没在山脚,只留冥冥的低语沉寂于心扉,“很快,就会回来的。”

流逝的时间许是严酷而肃穆的法官,冰冷地审判着罪孽及善德。煎熬般的等待却仿若温水的熬煮,已然日上三竿的城镇被昏黄的阳光所缭绕出一派祥和,那叫卖声仍不绝于耳,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行走着忙碌的人们,携带着真实的笑意,恍惚迈入一处尽头。方才漫无目的游走的女孩,拘谨地用双手持着编织好的亚麻色草篮子,洁白的花布边缘勾勒出蝴蝶状的纹样,淡雅恬静地掩盖了其内的物。被阴影笼罩的红色双瞳淡然地注视着周围虚无如梦境的种种,稍带着片刻迷茫微微低垂,脚步偶然停驻于贩卖面包的摊位前,消迹的声音化入冗杂的一片。

雪凌黯淡的红瞳平静如死水,长久凝视那尚有余香的面包仿佛又在思考着什么,苍白的手指悄悄屈伸一指向不远处的一小块面包,呆板样地点了点头,那膝盖随后屈起使草篮足以靠在桌角处。可作为摊主的妇女却不存疑惑的态度,她那泛着红晕的面庞上似乎带着幸福及无比纯净的微笑,无形中仿佛能感染魔女那如冰雪般漠然无情的真心。耳畔只闻女孩沙哑的声音淡淡地传来,从中或许是期盼又或是仓促的心悸,“请给我,两个面包。”

只见对方温柔地将两个面包递给雪凌,犹觉那女孩似乎有些胆怯的样子,而尚带余热的面包被她那细瘦的手精心在篮子中放好位置,僵硬的面容仿佛出现了些许未曾有过的生机,深粉色长发垂落肩头时,却没有使她意识任何。雪凌适时轻点头准备离去,可妇女追加的问句却不由使其一愣,“孩子,是给重要的人吗?”话音毕落之际,那心神不知为何忐忑地揪紧了,稍带迟疑的回应声轻轻传来,而女孩的身影却已快速消逝于拥挤的人群中,毫无曾有涉足的迹象。

无人陪伴,仿佛隔绝尘世的一切喧嚣。只是静静端坐在由大理石砖堆砌而成的水池旁,无心无神仿若精致的人偶,时间流逝间任凭飒爽清风吹拂脸庞将长发扰乱,隐蔽了那双暗红的瞳孔。当这时,雪凌默默拿起一个面包蜻蜓点水般轻咬小口,不紧不慢中好像丝毫无加更多的感受,红眸静若布满繁星的夜空,内含着似为惆怅,也或是低落的情愫,而身边置放的亚麻色草篮,皱褶的白布隐约显露出的,是那尚含余温的面包。

“留给,神父先生的。”更添几分暖意的声音,虽仍是那么平静如死水的空灵,但从中却仿佛拥有了本不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情感,红瞳中恍惚流露出几分坚毅的神情。雪凌随后便提起身边的亚麻色草篮,黑色的衣裙在轻柔的微风中不住浮动几近相融于天,泛白的指节轻扣上头顶的宽檐法帽,而那小碎步却更为急促了些,缥缈地离去城镇中央的繁华,仿佛身处遥远的梦境,脚步若猫寂静无声。

“在这里等着我,日落的时候,我一定会安全回来的。”记忆中的人分明是言说着这段话语,但已是夜幕的天穹似已不耐他的脚步,这时候,繁星早就挂满了这整片漆黑,时间正在流逝,本应等待的魔女也独自一人朝林间走去。她曾听说通往下一个城镇的必经之路是最为险恶的,人们谈及时总会提起狼这一生物,然后厌恶地皱起眉头,言说如果没有人能治理这一切的话,那森林也将被狼群占据,直到最后更不会有人找到那通往接纳之都弗罗拉尔的道路了——魔女并不清楚何为接纳之都,她只是急于寻回她的重要之人。

岑寂的森林似乎曾有恶魔涉足的痕迹,幽寂森森使人心生敬惧,腐朽的古树尽情摆弄它干枯发皱的躯干虬枝,就如正狞笑着的人正无情地盯视着那位魔女小姐,或许是想使误入其中的旅者胆怯而归,阻挡任何人步伐,无论是高傲的骑士、尊贵的女王,还是找寻过去的少女,神父也罢魔女也罢,都是它即将剿灭的敌人。干瘪的枯枝烂叶在那黑色皮靴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回响,直惊得飞鸟扑扇翅膀忐忑离去,终只留下它洁白纯净的残羽缓缓落于脚旁,却带给心灵一倏颤然,坚定了迷途少女真实的信念。

心中似乎有一种多余的情感,正于此时,无声地萌芽。

分明被告诫过,只需等待即可,却何尝不心生不宁。

孤身一人的女孩,于那林间漫无目的地穿行摸索,仿若流落异方何处的亡国公主,漠然无助。

徜徉间,那凄冷孤寂的狼嚎在耳畔彻彻回响,似拥有着强烈的威胁性质,将女孩的心神猛地警醒。

“狼……”沙哑的话音颤栗地低语,雪凌暗红的瞳孔蓦然失神,便顿地流露出无比的忐忑,黑鸦在瞬间飞散在漆黑的夜幕中,竟使本无感情的她都猝然心慌。或为企盼他人无事,那手中的草篮在不知觉中更为用力地抓紧了几分,愈渐加快的脚步声仿佛是雨滴连绵不绝的坠落地面,留得黑色裙摆飒飒惊摇。伴着微弱的喘息,只闻不远处狼群的嗥鸣充斥于耳,狠狠穿刺着她的耳膜,使她愣地抓上头皮,骤然缩小的瞳孔似在颤抖,她听到了狼群痛苦的呜咽声,仿佛是在预示着,永无止息的战斗。

并不是梦。

不知觉间,身躯竟完全被饥饿的狼群所包围,那狼深邃的琥珀色瞳孔逐渐从黑暗中隐现,一身浓密的灰色皮毛上沾染了触目惊心的血花,或许是有何人的来访惊起了狼群的嗜血本性,却不知那是狼自身流淌的血液,还是他人挣扎反抗而遗留下来的证明。那尖利的獠牙透彻出阴冷,仿佛随时就要扑上去撕咬向敌人的脖颈,以它特有的利齿切断那处颈动脉,直至渴饮新鲜的人类血液,发出那代表胜利的嗥叫。

随着一声攻击性的狼嚎如领导者的宣言奏响,继而群狼排山倒海般的长嚎声接连传来,将雪凌的心灵紧绷甚至化为骤停。那首当其冲的黑狼凶猛地扑过去,琥珀色瞳孔映入空洞的红眸之中,却似没有使她产生一丝即将死去的恐慌,红瞳里只是无尽的漠然——她不清楚自己该不该使用武器,也不知自己应不应该就此苟活,不可杀生的戒律使她顿乎失神。恰恰于此时,耳畔回响起熟悉的左轮手枪上膛声,几乎致命的子弹将面前的野狼痛苦地打趴在地上,可狼群只因突如的闯入者而停滞小刻,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片幽深。

就于此时,男子敏捷的身姿突袭入狼群的包围之中,高挑的身形在黑夜中投下诡异的阴霾,那右手轻轻抓住女孩瘦弱的肩头,发缕间银眸颇带着惊愕,隐隐痛意在其中竟显得万分黯然。那身染血的圣职长袍已然破损不堪,似是腹间的位置尚还淌着殷红的血液,让人想起因有夜莺的生命才绽放开的绝美蔷薇,潺潺流淌的血将外衣沾染成可怖的红,即将流尽却丝毫无停歇的迹象,在直抵伤口的地方呈现出近似黑的暗红。那声音虚弱地传来,告诫似的、略带着无可奈何的情感,“这是最坏的情况了,雪凌。”

“你受伤了。”雪凌淡漠的声音较之前稍稍颤抖,红瞳中猛然映入群狼进攻的影子,让她想立即拿起法杖——已不需要顾忌杀生了。而命运却倏忽将她拦住,那似用尽残存气力的手仍举上与肩齐平,扣动扳机一次次精准地痛击饿狼的躯体,与此同时他绷紧的神经仿佛即将消散化为虚无,嘴角的血液交织淌下、把脖间的银白十字染成了鲜红之色,这或许便生命残存的执念,是即将枯萎的花朵在黄昏之时最后的坚持。“快逃吧……回城那边,越远越好。”

即时,同样虚弱却还未倒下的野狼纷纷跃起,狠狠撕咬着对方的皮肉以图让他先其倒下,那琥珀色双眸中充斥出生命的野性及嗜血,尖锐的獠牙撕裂皮肉使血液争先恐后地喷涌而出。而斑红的左轮手枪突然从命运的手中脱出滑到极远的地方,那几匹饿狼同样被不尽意地摔下,残剩的一匹凶狠地将命运的身子扑倒在土地上,那最后的挣扎许是无用之功,他银瞳终于还是静谧地垂下了,只是从中残存的,不是曾经的厌倦,却是遗憾与不舍的依恋。

忽然,那孤狼无助地发出一声凄冷的呜咽,稍后便失去气力歪斜倒下了。定神间,约有两米之长的法杖底端直截了当的贯穿看孤狼的头颅,温热的血液伴着它固有的浓重腥香喷溅在处刑者苍白冰冷的面庞上,那黑色的衣裙与血液融合让她成为了个无法被原谅的罪人。随着法杖从孤狼体内的迅速抽出,那断了线的血珠继而渗透入红瞳间仿若本身的一体,无形中透露出诡异而漠落。在这一刻时间,原本还尚存气力撕咬的孤狼也已化为一具死尸。呜咽的群狼纷纷退下,四周顿时变得一片寂冷。

“请让我,为您包扎。”毫无生气的漠然话音,仿若浴血的雪凌静静地在命运身边单膝蹲下,双手仓皇地提起草篮,将其中洁白的绷带略显笨拙地拿出,可稍刻便却被对方所阻止了无用的动作。那血色的双眸无神地凝视着对方银瞳中残存的光,流露无法释怀的绝望,隐秘在帽檐下深沉的昏黑下。几近无言,僵硬的字节似乎凝固了一样,缓缓传来就如那痛楚的心,“对不起,我无法领悟治疗的魔法。”

“你知道吗……我曾经也想……”那话音断断续续,不明缘由。

“……这次终归……要死了呢。”直到他虚弱的声音几乎无法再叙说出完整的话语。可在命运深邃的银眸间,此时却充盈着释怀与无尽的淡然,仿佛完全没有对死亡感到任何恐惧。他只是与那空洞的红眸相对视去,一直看着,看着他重要的孩子,心想她究竟是压抑了怎样的情感。深红色的血液在流淌,宛如在黑夜中静默绽放的血色蔷薇,那颤抖的手指抚上破损的染血十字,指尖像寻求慰藉般轻触其中似罪孽瞳孔的宝石,最终竟以残存的气力将那银白十字从脖颈拽下。在双眼的余光中模糊地注视到,十字坠落,彷如命运的颂歌,冰冷无助。

“不要,离开……我只剩…..”她未能说完这句话,那空灵的声线里流露出无比的绝望,抑或是另一种隐秘的情感,藏得无声无息。雪凌暗红的瞳孔骤然缩小了,她颤栗地凝视着那银眸间灵魂的残影,苍白面孔上那血色的斑花已寂静划下,似于天际堕落的流星残火。那细瘦的手指在悄悄然间被稍大的手温柔地握住,仿佛是最后的离别赠言般,命运淡然的话语却于此时深深印刻于心底那处,使对方心脏猛地抽搐颤抖抽搐颤抖,“请忘记我吧……因为最重要的,只是未来。”

毕落的话音,似宣告着灵魂的即去。命运原本冰冷的面庞上竟流露出隐隐的笑容,就像是在安抚面前的女孩振作而所做的离别终曲,那银眸中淡淡映下雪凌嘴角苦涩而僵硬的弧度,可右手却在此时颤抖地微抬起,食指尖僵劲地指向远处似为乌托邦的归宿之地,仿佛用尽灵魂地以颤音缓缓低语,那声音微弱到几乎只有接近的两人才可能察知,“一定,保护好自己。向着西方去吧……我等着你。”

蓦然间仿佛有丝线断裂的声响,在天际缥缈回徜。

“我只剩……您一个人了……”

最终的归宿,终为亡人。

那份心意,永匿于心,从不言表。

待已是孤身一人的女孩恍惚站起,羸弱的身子缓慢蹲下试图拉拽命运的尸体前行,那五指感受到即将散去的余温——那依然是温暖的,始终的。走过十几米之长而几乎失力虚脱的腿部,颤抖地跪倒在地上磨破了膝盖的皮肤,她却依旧像个无感情的人偶,无停息地带着未寒人来到落寞的月光下,终在树木环围的空旷土地找到归所。那白皙的手拿起土堆中的石块独自挖掘着心血汇成的深坑,等待黑夜渐深,凄冷的星辰间,那东方的启明星仿佛在引导着落寞的魔女,孤独闪着明灭的光。

在星辰的双眼中映下的,是那头戴法帽的孤寂女孩,于夜半时分沉沉睡去。蜷缩的身子就像是精致的人偶,或又是瑟缩的黑猫隐没在黑夜的影子。在厚厚泥土的阻隔下,只是无声无息地伴着记忆中永远的神父,安详的、那呼吸和缓使胸口悄悄起伏,修长睫毛颤然投下斑驳阴翳于眼睑处,那断线的十字架歪斜地凝滞在手旁,正中间镶嵌的如双眼般的诡异宝石,已然沾染上了殷红的斑驳血花。他也在沉睡。陪伴着已是罪人的她。

真实却又如梦境的黎明,在破晓的号角声中,掀起了新一日的序幕。用木头简单制成的小十字架歪歪斜斜地立在土坟上,天际的微光挥洒下长长诡异的暗影。魔女沉静地站于圣职者的坟前,暗红的瞳孔始终冰冷无神,却又似在惦念着已逝者,她缓缓拉下那帽檐,像在遮掩什么的手臂,无力地垂下时冰凉如同亡者。

蓦然惊醒,血色瞳孔却止不住地充盈着苍白的液体,轻巧地划过面庞就如那断线的血珠,模糊了罪孽的双瞳,使心灵颤栗恍惚。而那瞳却依旧凝视着十字的残影,不顾无法控制的泪水在眼眶内打转,辗转间划下银丝浸湿衣衫,扭曲的瞳孔中流露出死一般的寂静。她的手指颤抖地扣紧那帽檐,就像是它已与只身融为一体似的。脖颈悬挂的破碎十字,尚还染血,仿若已逝的死者存余的痕迹,或为惦念的圣职。

“别了。”无感情的声音就像寒冬那漫天白雪,冰凉若死尸腐朽的寒骨。雪凌缓慢地擦去面颊的液体,她并不明白这是何物,只是心中似有什么东西被狠狠刺痛般的,那苍白的指尖轻触亡者的十字,然后紧紧攥住,像是要使它与血肉交融。她在永恒的静谧中倏忽转身,迎着光芒向远方行去,虽然已是孤身一人。最终那身影辗转消逝于天际的彼端。分明中,只留稀薄的黎明柔光映照在木十字中央,那用指甲刻出的悼文,朦胧而若虚无的梦境——命运,在此长眠。

颠簸的马车,渐渐行向远方。

一头红发的黑袍少女,面对着守城的修女也温柔而不失高雅地一笑,仿若已然应变自如。在几句无用的寒暄下,那马车最终从这久违的城门放行而出,缓缓地行往孤独的长途。少女呈现出鲜艳红色的双瞳从刘海中隐现,此时正平和地注视着周围逐而离去的种种景象,仿佛在回想着往事。而另一个高梳起墨绿马尾辫的女孩,也于此悠闲地躺在茅草堆中默默嚼着一根稻草,随时与那名叫晨曦的少女毫不随和地闲聊几句,仍不在意是否激怒他人的碎烦小事。

马车内虚掩的帘幔缥缈地为风吹拂着,悄然现出的暗红色瞳孔冷寂地凝视着逝去的种种,静悄悄地微闭仿若养神,宽大的帽檐就像是迷惘旅人最终沉寂的故地,隐蔽了那双原罪瞳孔,抚平永久无法释怀的伤痛。她单薄的唇在明暗交界的斑驳间,呈现出更为透彻的鲜红色。漠然而无助的话语似泛起微波的海水,安宁中渗透出不明所以的可怖,“在,向着东方......”

被那双白皙的手猛然拧断的命运丝线,化为冥冥中不灭的星光,终为沉寂于深邃的银灰色眸。

“很抱歉,你不需要再参与这场游戏了呢,咯咯咯咯。”

那空灵的话音却,苦涩而酸楚。

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神父罢了,不是吗?

或许,这不过是一场,易碎的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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