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世带着众人忙碌了一夜,伤员的救治也基本结束,才直去酸疼的腰身,看看东边天已经放亮,也没了睡意,就用凉水洗漱一番,催促众人抓紧机会去睡一会,拿了宝剑去巡行去了。
深秋时节,本来该是露重雾浓,但放眼望去却是视界极好,这便是干旱引起的晴朗,远处稀稀疏疏的树木,挺着半白的树身,在朦朦胧胧的晨光中寂静默立,整个卧牛山营地安安静静的在这微微晨曦中酣睡,吕世轻轻的穿行其间,尽量的不去惊动酣睡的兄弟,如果没有战争,这倒是一个安静恬淡的好早晨。
走出营地,遇见几个精神抖擞的巡哨兄弟,吕世小声的上前打招呼,那些兄弟一见是军师,连忙躬身恭敬施礼,吕世就简单的询问了几句情况。
那些兄弟都谨慎回答了,然后又谨慎前行。望着渐行渐远的兄弟队伍,身后朱铁小声道:“不想就这几日功夫,军师就**出如此摸样,军师真为别人所不能为啊。”
吕世笑笑道:“其实一个人的改观,最快的便是精神,精神的改观就是有没有希望目标,一个人只要有了目标,那立刻就会改头换面成为另一个人,在张家堡,我与那孩子的对答,便是有意无意间给了大家一个目标希望,让大家活的有了奔头,同时昨天一战,我们一绝对小的代价换来了敌人绝对大的伤亡,这在气势上就更加得到提升,更是让大家得到了活下去的希望,这样的一群人,怎么能是死气沉沉的呢?”
“先生说的是,先生不愧--”朱铁说到这,突然打住了话题,那眼睛紧紧的盯着远处一株老树后。
吕世正想听朱铁的下文,却发现他没了声音,回头疑惑的看时候,却是朱铁申请异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的目光疑惑的看去时候,在一株巨大的老树身后,飘出一抹鲜红的衣角。
看着那衣角,吕世心中不觉一跳,犹犹豫豫间竟然站住了脚步。
朱铁尴尬的咳嗽一声,对跟在身后几步远的几个兄弟大声道:”那个,先生,我们兄弟也忙活了一夜,你是不是该给我们放个假让我们休息休息?”
身后的兄弟立刻接过话来连连说是,然后还有几个伸起懒腰,打起哈气,看那样只要给个枕头,马上就能倒在地上睡去一般,哪里还有半点精神?
吕世当时尴尬的道:“那个--”
“谢谢军师。”朱铁马上感谢道,也不等吕世再说什么,回身跟那几个兄弟道:“好了,好了,军师开恩了,咱们回去睡大觉去。”然后一起嘻嘻哈哈的往回走,还不时的回头给吕世一个鬼脸。
吕世尴尬的挠挠脑袋,正站在那里左右为难的时候,那树后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喂,那个马脖子和尚,你过来。”
吕世就脚不听脑袋的走了过去。
大树后,站着的是那个火红艳丽的春兰。吕世就红着脸上前,施礼道:“那个,那个。”那个半天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春兰却是落落大方的白着脸道:“怎么去了趟盟主大堂,喝了顿好酒,就把我的称呼给忘记啦?行啊,还枉我在这担心了大半夜。”
西北的汉子粗犷,西北的婆姨也不让须眉,这让出生内地的吕世更加尴尬,自己一个爷们却不如人家一个姑娘,扭扭捏捏的算什么事情吗。
于是干咳一声,小声道:“多谢春兰妹子惦记,哎呀。”吕世突然注意到在那颗树的树身上,已经被人一点点的扣除了一大片没了树皮的地方,心中不由再次感动,这是春兰在这里站了大半夜,等自己心焦啊,于是惭愧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春兰这时候见吕世望向那树身,当时小脸也红了下,悄悄的把身子挪到那树身前,挡住了那片树皮。
两人就这样都低着头不知道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春兰先开了口。
“我问你下,你,你。”你了半天,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吕世不知道就里,就只能等着春兰的下文。
“昨天晚上,你一口一个和尚沙弥的,你可是真的出家?”春兰问这话的时候,小脸越发惨白,最后都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了,不由得拿手扶住了身边的大树。
一见春兰问的竟然是这个,吕世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春兰就咬着嘴唇,拿哀怨的眼睛盯紧了吕世。
吕世连忙收住笑声,很随便的道:“什么和尚沙弥的,都是我顺嘴胡扯,我这个人还不能看破红尘,也做不来那清苦和尚,我是狗肉也吃了,牛羊也杀了,更是两战之间也杀了人的,就我这个样子,就是有心向佛,佛主也一定嫌弃,哪里还能收留?”
这一说,春兰眼睛一亮,原本没有血色的小脸也开始变得红润起来,但是一看到吕世书生巾下的短发,突然有神情一黯,小声的问道:“那你我们留着短发?你要实话实说不能骗我。”
吕世没有注意到春兰的语病,见问道自己的短发,就摘下帽子呵呵笑着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个子力气都长,就是这一头短发不长。”
“真的吗?”春兰很急切的追问道,似乎非常焦急他的短发。
“真的。”吕世见春兰问的认真,也就认真的回答,然后突然嘻嘻笑道:“其实我成了流民之后,还多亏了这头短发,让我四处冒充和尚打打秋风,要不张家哥嫂还不收留我呢。”想到那个老实的哥哥已经两世为人,神色不由一黯,不由哀伤的道:“如果没有哥嫂收留,我现在说不定已经饿死沟渠,成了一把枯骨了。”
这时候的春兰已经开心的像个小鸟了,见吕世神情悲伤,连忙转移话题。当时开心的走到吕世的身边,笑颜如花的道:“这次大战,多亏了马--那个先生的办法,也多亏了先生**出来的好兄弟,昨天一战,我们三家根本就是站着看大戏,一个个倒是站的疲乏,等回营的时候,大家都夸先生呢,说若是跟着先生,那天下哪里都走得啊。我哥哥还说,这次分得钱粮,够我们山寨吃用一阵子了,他也想在这段时间里,好好的向先生学习治军之法,打造出一支强军来,跟官府斗。”
吕世一听也很高兴,士气这个东西在战斗中最是重要,士气如虹,那打起仗来,就可以变不可能为可能,同时一只虎若是有了一支强军,就会少裹挟一些百姓,真正把目标指向地主豪强,同时也让自己有了一个强援,真是一举多得。
但是突然想到一成,心中突然一突,刚才春兰言道,一只虎的那些兄弟说跟着吕世干哪里都能去得,这就不好了。
那一只虎本来就有点野心,同时对这次过天星做了指挥不满,如果这话再传到他的耳朵里就大大的加深了他的戒心,如果两家联军出现内部戒心,那的确不是个好兆头,这事呆会回去的时候得和过天星赵大海等说道说道,用什么办法弥补一下。
于是,吕世小声的试探道:“那你哥哥是个什么意思?”
春兰没有想到这些,一听吕世这么问就叽叽喳喳的学说道:“我那哥哥也是个血性汉子,当时回营的时候,很是约束了兄弟,言说将来大干一场呢。”言语到此还颇为为自己又一个血性上进的哥哥骄傲。
吕世就只有在心中苦笑了,看来一只虎对卧牛山已经有了成见了,这事情得抓紧解决啊。
春兰见吕世笑着不答自己,就没话找话道:“要说这竞赛,其实我们一只虎军还真就没法跟你卧牛山军相比,你看看,你的军营,严整扎实,早早的就想到战事要牵连,所以救都挖了地窝子,兄弟们也睡的安稳,看看我们那边,一战破城,结果大家就都跑城里享乐去了,城外也不留下人马戒备,这要是官军偷袭,保管一战成功。”
吕世也很满意自己的安排,就转身背着手面对自己的大营远眺。
现在天已经亮了,自己的营地里已经有键妇出出入入,正在提水生火,为兄弟们准备早饭,那袅袅的炊烟已经慢慢升起,如轻纱薄雾般笼罩了营地上空,有早起的兄弟已经走出地窝子,就在自己的范围内开始活动身子,然后叫起贪睡的兄弟出来,整理起被褥武器,慢慢的整个大营开始热闹起来,就好像一切都有了生命。
“其实哥哥要是不太争强好胜,多向学生学习学习,说不得我们的山寨也能快速的成为卧牛山一样的强军。”
吕世点点头,但也知道这个不可能的,自己倒是想教,但那一只虎肯学吗?
看看天亮,远处已经有人对着这里指指点点,当时春兰羞涩的往树后躲,然后小声的道:“我也回营地了,还有伤员要照顾的。”但话是这么说,人却扭扭捏捏的不愿意走,吕世上前笑着道:“好了,春兰,你也回去躺一会,伤员自有别人照料,可别累坏了身子。”
春兰虽然不愿,但还是听了吕世贴心的话,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吕世望着她俏丽的背影,一时间竟然看的痴了,就连在远处草丛中站起的朱铁兄弟们来到身边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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