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沾泥,盖叫天这些人在这里尔虞我诈,一只虎那里却是志得意满。
随着一群群百姓被裹挟被诱惑加入自己的队伍,现在不断地用轮番大战锻炼出来了近万新丁,看看前面依旧厮杀的不沾泥大军,都已经各个筋疲力尽,没了当初的骁勇,计算着各个路口死伤,原本二万人马的不沾泥现在最多也就是一万五千,现在两下人马数量相当。
但自己这里可是有近万养精蓄锐已久的青壮,而对方却可能剩下的大多都是老弱了。
现在看来反击的时候到了。
本来还想好整以暇的和不沾泥耗到晚上,那时候就是耗也将不沾泥耗死,但是,就在上午的时候,一只虎也得到了吕世的通报,
虽然吕世言道带着他的人马去堵截官军,但一只虎知道吕世底细,那也是百战疲惫伤痕累累的疲兵,杀退官军不可能,只能是拖一阵是一阵,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三条路,第一,按照吕世说的与不沾泥握手言和,一致对外,但是现在大家都打成了这个样子,想要言和那是天方夜谭想都不要想。
第二,自己挖开城门主动退却,要不就被官军剿灭了。
但是,一来自己打生打死的这么多天,就这样空手而归?怎么能让自己心干?即便是自己愿意放弃这些财物他去,但是不沾泥那个老东西愿意让自己走吗?就是傻子都知道,自己和他的仇是结大发了,现在不做个了断,将来也要一见高下,必须分出个生死。而自己空手一走,别说与钱粮丰足的不沾泥再战了,就是以后在这陕北立足都绝对是个梦想。
所以只有第三步可走,那就是趁着吕世那个傻蛋为自己挡住了官军,趁着现在不沾泥已经虚弱,必须将他一棍子打死在这里,没有第四步可走。
以现在的情形实力,自己有绝对的把握干倒不沾泥,等这场大战之后,自己看在他吕世替自己抵挡了官军的份上,分润些钱粮给他,至于其他没帮自己的杆子,你就做梦去吧。
现在战事已经按照自己的设想拖到了午后,即将太黑,不能再拖了,再拖吕世败退,官军杀到,那自己也没了退路,正这个时候,吕世再次传来消息,他已经打退了官军,再次要求开城调节双方。
一只虎一面在佩服吕世的时候,一边对这个提议嗤之以鼻,既然没了官军威胁,那还要你吕世做什么?白白的让你捡便宜吗?想到这里,赶紧召集自己的盟友,对着他们大声道:“兄弟们,现在,事情已经到了决断生死的地步,我们也有了必胜的把握,来吧,我们反攻,灭了那不沾泥,大家分金银。”
欢呼,绝对的欢呼,还有什么理由不去欢呼?胜利已经在手了。
一只虎立刻调派人手,他这次也算仗义,将那些裹挟来见了血的新丁,自己补充四千,剩下的每个盟友分给两千,约定半个时辰后,大家一起动手。
于是那些盟友一起领命兴冲冲地的赶奔自己负责的街口,安排反攻事宜。
城里的大战已经接近一天了,眼看着夕阳已经西下,在刚刚过午的时候,不沾泥也得到了吕世的的通知,再次要求开城,放卧牛山人马进城调节,不沾泥在惊讶于卧牛山战力的同时,与一只虎一样,再次选择了拒绝吕世进城。
现在时间又过去了半天,不沾泥现在已经如坐针毡,坐卧不安。
前面的战场依旧喊杀冲天,自己的人依旧不断的往里填,但那几道街垒就好像生根了相仿,根本不能撼动半分。
同时对方不断的更换人马,自己这里却根本没办法也没能力替换。
眼看着对方士气越来越盛,自己这里的士气却是越来越低迷,现在与其说是自己在进攻一只虎,还不说自己在抵挡这一只虎的进攻。
战局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已经成了骑虎难下之势,进退不得。
要想打破这个平衡,或者说是扭转这种不利,自己必须要有强大的人力加入才行。
强大的人马加入,那就是盖叫天,自己早在盟军攻城的时候就已经联系了那个小地主窝囊废的手下头目,就等着关键时候反水,杀了盖叫天带着人马加入自己的战团。
这已经是关键时候了,自己早就派出联络之人去盖叫天处,天都到了这个什么怎么还没消息?
正在这里如热锅上的蚂蚁般走动时候,前面有气无力的喊杀突然变得高亢洪亮起来。
不沾泥一愣,停下了脚步,难道自己的兄弟突然得了什么病,再次振作了精神?想想没有可能,但转而一想,当时大惊失色。
不好,是一只虎反攻了。
一只虎真的反攻了,就在不沾泥的杆子筋疲力尽斗志低迷的时候,随着一声号炮,养精蓄锐多时的新老杆子,在一只虎金银许诺刺激下,睁着贪婪的眼睛头上裹着红巾,拿着各式武器,亡命的杀出了街口,一时间本以低落的喊杀再次冲天而起,不过这次不是不沾泥的,而是一只虎的。
本就低迷士气的不沾泥手下和他的盟友,哪里经得住这样的反击,当时在头目无情砍杀溃败者,坚持了不到几呼吸后就轰然溃退,战场形势当时逆转。
等不沾泥提着大刀赶到前线的时候,自己的手下已经如潮水一般滚滚败落而来,再难成军。
“顶住,给我顶住。”不沾泥挥舞着大刀疯狂的想挡住溃退的杆子,但没有人听他的,几乎所有的人都想跑,无论跑到哪里,就是不想在这停留片刻。
“亲兵,亲兵,堵住这里,有后退者杀。”不沾泥红着眼睛嚎叫着。
立刻一队队亲兵呼喊着冲上街道,组成人墙,对那些亡命溃退的袍泽展开无情的砍杀,一时间在这段街道之上,惨叫呼喊再次冲天而起。
被这一通砍杀,杆子的溃退被稍微止住,趁着这个时候,不沾泥一下跳到一个方桌上,挥舞着大刀,声嘶力竭的喊道:“弟兄们,不能再退啦,再退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啦,为了山寨存续,为了大家的父老妻儿,大家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打回去,只有打败了一只虎那个狗贼才能保住大家的家小性命。”
也许是往日的威严在,也许是不沾泥的一番剖析恳求在,更可能是面前督战队无情的杀戮在,不沾泥的杆子再次转身,与势如破竹的一只虎杆子再次在长街之上展开亡命厮杀,几条街道之上双方人马死死的顶在一起,再次变成了人肉疙瘩,开始还能刀枪相向,但是在后来,双方就那样死死的挤在一起,根本施展不开刀枪,在两边交界之处,不再有刀枪入肉的声响,只有拳头牙齿撕咬的声音。
现在已经不是厮杀,是挤,双方人挨人,脸挨着脸的挤。
在那里,一会是呼喊声中一只虎的人马后退,然后在一只虎等声嘶力竭的金银许诺里,发一声喊,不沾泥的人马再次被挤回来。
不沾泥的亲兵就挥舞着大刀,再次将人马袍泽推回去,战线继续挤向一只虎。
这样下去,这样的战斗是不会有任何一方能胜利的,必须有一方增加力量或者是一方发生变故才能解开这个死结。
不沾泥这时候心急如焚,不是为眼前已经是一锅粥一样的战斗,而是他心中那个改变战局变故迟迟不见出现的盖叫天力量。
但还是没有消息传来,难道那两个腌臜的家伙还嫌给的利益不大?还在观望,还在待价而沽?
那好,我就再次加大筹码,我就不信在绝对大的利益金银面前,你就不铤而走险。
“大老黑。”不沾泥跳脚喊大老黑过来,大老黑不在,他已经带着亲兵去别的盟友那里督战去了,顺手抓来一个亲兵头目,血红着眼睛道:“去,去盖叫天大营,告诉那两个与我们联系的家伙,就说我说的,只要他加入战团,只要我们扳回这局,我许他县城缴获一半,就是二十万石粮草,二十万的金银,还有,还有将县城一半划归他为绥靖之地。”
这是真的豁出去了,在这样大的利益面前,就是阎王也该出地狱前来抢夺了。
看着那亲信头目远去的身影,看着眼前挤来杀去的战场,不沾泥颓然的坐倒。一丝后悔在心底油然而生,自己这是何苦来哉?为了多拿钱粮壮大实力,结果却付出了比原本更多的东西,而且还使得自己人马死伤惨重,财物却不说,单就这一战,死伤的可都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啊,这可真是自己的骨干实力,这一战对于自己来说即便是胜利了,也已经伤筋动骨,再要培养起骨干心腹那还要历经多年啊。
现在他开始怀念起吕世来,羡慕起吕世来。
无欲无求却得到众人真诚追随,宽厚仁爱,却得百姓爱戴归心,这让不沾泥很是羡慕纳闷,难道除了钱财粮食,这样也可以做到吗?
懊悔,无尽的懊悔,如果当初不贪心过分,如果后来能听吕世调节,那怎么还能走到这步田地?
正在不沾泥期期艾艾的时候,一股败兵再身后滚滚而来,不沾泥大吃一惊,那个刚刚被派出去的亲兵头目不等不沾泥询问,连滚带爬哭喊着:“大当家的,不好啦,不好啦,城外吕世与城内赵大海里应外合破了北城,联合了盖叫天下山虎,抢占了仓场,县衙,我们,我们--”
不沾泥手中的大刀当啷一声落地,眼睛直勾勾空洞的望着前方,再也说不出一言半句。
完了,一切都完了,自己百般算计,千般谋划,都成了泡影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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