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喻离:“不错!”
从一开始,凤喻离就怀疑是倾颜在背后搞鬼。看来,他昨天还是低估了倾颜的手段,这个人发起狠来当真心狠手辣令人生畏。
凤喻离:“嫁祸‘暗邪宫’,好高招的一步棋。‘暗邪宫’本为杀手组织,杀人无数,江湖中结下的仇怨更是数不胜数。如此惨案,只要留下‘暗邪宫’的特有标记,又有谁会怀疑不是‘暗邪宫’所为?倾颜,你果然够狠!”
裴叶凯:裴叶凯皱眉拧成疙瘩,不敢相信,“你说这是倾颜做的?”
凤喻离:“确切的说法,是倾颜吩咐绿君柳做的。”
没有倾颜的嘱咐,像绿君柳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江湖闲散人,哪里会理这些闲事。
裴叶凯:“这些人已经知错,答应改正,倾颜也说了要放他们一条生路,为何出尔反尔……”
凤喻离:“叶凯,这就是政治啊!”凤喻离由衷感叹。
谁说倾颜不懂政治,这厮,深谐其中之道。
凤喻离:“杀胡图账,先斩后奏!不管凤玄殿是何心思,都必然会对她产生嫌隙。至于凤无殇,更会恨她入骨。为了一个小人,同时得罪皇帝和六王爷,不值得!”
裴叶凯:“你是说……”
凤喻离:“再说了,那些富商表面投诚,岂知他们内心是否正算计着要向上面的人告倾颜一状。家大业大的人,哪个没有三两个后台。不管他们后台是何人,只要在皇帝面前参倾颜一本,倾颜都要吃不了兜着走。恐怕从一开始,倾颜就没想过要他们活命。”
裴叶凯:“那他为何要说那些话……”
凤喻离:“人虽然该死,但场面功夫必须做足。摆出赏罚分明的态度,赢得胡洲百姓的欢心,在百姓中赚了个好名声。此人心机,不可谓不深沉。”
裴叶凯:“然后再把杀人的罪名嫁祸‘暗邪宫’……”
凤喻离:“一夜之间,‘暗邪宫’血洗胡洲七十三富门以及知府府衙,胡图账自然是被‘暗邪宫’的杀手所杀。他既脱了干系,又加深了官府对‘暗邪宫’的痛恨,说不定凤无殇一怒之下还会派兵围剿‘暗邪宫’。既杀了胡图账,赢得百姓赞喻,又嫁祸‘暗邪宫’,挑起‘暗邪宫’与官府间的战火,一举数得,此人心机之深沉,真是可怕!”
裴叶凯:“那我们应该……”
凤喻离:“既然能算到这些,自然也会算到惨案发生,胡洲必然封锁城门,全城宵禁,大肆搜捕。想必他今晨已经赶早离开。我们被卖了啊……”凤喻离长叹一声。
裴叶凯闻言连忙出门,去隔壁的两三间客房查看,果然如凤喻离所料,间间空空如也,缈无人影。又下楼下打听,掌柜的说倾颜一行三人今辰卯时已经结账离开。
裴叶凯回房间告诉凤喻离这个消息,凤喻离怔愣三秒,突然放声大笑道:
凤喻离:“哈哈哈哈哈哈——好你个倾颜!竟然连本王也敢算计!你是笃定了本王一定不会留下来处理这潭浑水,所以就用这种办法将本王留下,是吗?!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意思的对手,倾颜的算计激发起了凤喻离全身旺盛的斗志。
裴叶凯:裴叶凯目露忧虑之色,“喻离,如果让皇上知道这件事情跟你有关,恐怕……”
凤喻离:“怕有何用?我已经躲了他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让他见识见识我凤喻离的真正能力!别以为我凤喻离游戏花丛就是怕了他,我的退让,只是不想毁了恩师当年的一番苦心!既然倾颜非要把我拉入这场政治游戏之中,那么就来吧!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玩不过谁!”
凤喻离:凤喻离眸中火光烈烈燃烧,整个人精神焕发,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凛然威严的皇者霸气。他对裴叶凯说:“走!咱们去涮涮锅!咱们去拜会拜会那位绿博渊先生!”
裴叶凯:裴叶凯跟上凤喻离的脚步,忍不住问:“喻离,你因何知道绿博渊一家没有被一并灭口?”所有知情者都死了,独独留下绿博渊一家,倾颜难道就不怕绿博渊泄密吗?
凤喻离:“哈哈哈哈哈哈——伯乐识马!孙子仲、陈汉谋和红艳艳三人武功高强,再看那位绿博渊先生,又岂是池中之物。想想那副挂在墙上的对联,你再好好回想当日倾颜说过的话。倾颜早就发现了绿博渊是位贤能隐士,她昨晚跟我的那番争吵,根本就是对绿博渊说的!她既是在试探我,也是在试探绿博渊。至于你说倾颜为何不杀绿博渊一家,其实理由很简单——她不会滥杀好人。至于那些贪官的走狗,鱼肉百姓、横行乡里之徒,根本就是死有余辜。”
裴叶凯:“包括他们的家人?”对于这点,裴叶凯始终无法接受。不管家主犯了什么错,家人总是无辜的。
凤喻离:“御凤国刑律里,有连坐和连诛一说。他们的家人或许无辜,然而依照律例,还是得死!要怪,就只能够怪他们时运不济,所托非人。”
其实,无辜冤死之人何其之多。难道那些被胡图账当作游戏工具的百姓就不无辜吗?难道那些吊死在死亡森林的百姓就不无辜吗?他们更无辜!他们更可怜!贪官祸国,奸商害民。被这些贪官奸商害死的无辜百姓何其之多,如今,不过是让他们为这些冤死的百姓填命罢了!
凤喻离的观点与倾颜一致。他本不是善良之人,也不想做什么善良之人。他柄承“你给我一拳,我须还你十拳”的精神,这些人根本就该死,而且死有余辜!
凤喻离:“走吧!咱们去见绿博渊!胡洲城的事情,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
凤喻离不再多言,迈步下楼。既然倾颜把这堆烂摊子丢给他,他如果不处理好,岂非有负倾颜“盛情”!
他还等着下次见面时向倾颜讨利息呢!
裴叶凯紧随凤喻离身后。虽然他还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凤喻离要去见绿博渊,但是凤喻离既然这样说了,就必然有他的道理。他跟随便是,不必理会那么多。
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但凡凤喻离说的,他从来不曾怀疑……
除了那一次……
而事实证明,他错了!而且错得相当离谱!甚至害得凤喻离险些……
甩头,挥去脑海中那个意念。深吸口气,告诉自己,事情已经过去了,莫要再想,莫要再问,就让过去的一切都随风而逝吧!
只要凤喻离现在开心,就好……
哇呜!总算甩掉凤喻离和裴叶凯那两个电灯泡了!没了二人在身边随时盯梢,倾颜心里别提有多爽。她终于可以恢复女儿身了!
绿君柳可不这么认为。人长得太漂亮了那也是一种罪过。倾颜保持男儿身比女儿身好,至少,不会到处招风引蝶,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为什么绿君柳这么认为?
且看……
绿君柳:“倾颜,你慢点走。小心。”
真是小孩子心性!绿君柳无可奈何地摇头。
这一路走走停停,游山玩水,按照他们这种龟速,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抵达渤阳。都是倾颜啦,对什么都感到好奇,总要看个究竟,因此耽误了不少时日。
他倒不在意耽误不耽误时日,就是怕倾颜皇命在身,一旦皇帝怪罪下来,倾颜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四处是叫卖的小贩,街角还有人在表演杂技。倾颜东看看,西望望,兴趣盎然。
远处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肠满肚肥的“矮冬瓜”。行人见之无不避开。倾颜抱着垂耳兔,被街边一个玩杂耍的艺人吸引了注意力,聚精会神地看艺人表演,没有注意到“矮冬瓜”。
美人如玉,艳光四射,一身粉紫高贵优雅的她站在人群之中是那么的显眼,“矮冬瓜”只看了一眼就被牢牢吸引了注意力,直勾勾的目光死死地定格在她身上,不曾移开分毫。
“矮冬瓜”目不转睛地盯着倾颜那婀娜多姿的娇美体态,口水都快流下来。他对身边的几个大汉示意,大汉随即向倾颜走去。
看着看着杂耍,忽然怀中的垂耳兔不安分地动了动,浑身如同警戒般绷得紧紧的。倾颜低头,目露疑惑,以为垂耳兔哪里不舒服,伸手帮它抓痒,并没有注意到向自己走来的大汉。直至有一个人粗鲁地抓住她的手腕,她才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何时多了四个虎背熊腰的大汉。
倾颜:“放开我!”
倾颜的手腕被捏得很痛,她不悦地皱起眉头。
大汉不理会倾颜的抗议,凶神恶刹拖着她向“矮冬瓜”走去。
垂耳兔嗤牙咧嘴,浑身毛发竖起,目露凶光。
倾颜:“放手!”
倾颜拼命挣扎。但女人的力气怎比得上男人大,她根本就无法挣脱。
突然横空飞出一把利剑,在倾颜眼前一闪而过,大汉刹时间松开了抓住倾颜的手,跄踉倒退,摔倒在血泊之中。
他被一剑刺穿喉咙。
其余几个大汉见势不妙,慌忙逃跑。
倾颜受惊,手一松,垂耳兔掉到地上,痛得垂耳兔直皱眉头。反应过来,倾颜慌忙弯腰抱起垂耳兔。当她重新抬头看时,“矮冬瓜”和他的手下早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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