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美国 华盛顿 白宫战略室

乔纳森坐在长桌前，一束微弱的光从他脚下向上打过来，只能看到他的一个剪影轮廓，无法看清脸。同样周围除了他自己以外什么也看不见。为了「全息影像」（Holographic display）更加清晰，室内的灯光全部熄灭，只亮着乔纳森脚下的地灯。全息设备在一旁低声“嗡嗡”运作，长桌的两侧没有摆放任何座椅，取代座椅的是一盏类似地灯一样的全息装置，为了方便，投射部分的装置制作成了可拆卸的，每个装置底座和供电装置都砌在地砖里。 美国、英国、法国、加拿大、比利时、丹麦……不断有领导人上线从这个装置中投射出来，被投射出来的人一团漆黑，只能通过身后各国的国旗背景以及每个黑影的脸部轮廓和五官留在脸上的影子来辨认，至于每个人的表情则完全看不出来。不知情的人可能会以为这是某种邪教的降灵仪式，而事实上即将开始的会议是「北大西洋公约组织首脑会议」（NATO），简称「北约峰会」。前几年开始各国相继安装这种新型的装置用于会议，就连一些大型跨国企业也安装这类装置进行会议，当然企业会议一般都是影像全开的，但是对于政治而言，开诚布公就不见得是好事了，所有领导人都刻意回避了让自己的外貌直接暴露在其他人视野中。虽然一开始都很不习惯，开会的时候总是处于一个暗室当中但不得不说习惯了之后真的是很方便，这种方式尤其受到一些位轻言微的小国领导人的喜爱，他们完全不会在讲话时因为受到某些人的注视感到有压力，所有的对话更加的真实平等。不过，能参加这里谈话的，哪有什么真正的小国。

这次的会议不对外公开，保密级别很高，自从进入次世代后，「北约」还是第一次召开如此高保密级别的会议。

“我真的不清楚宗教领域出了什么状况会使「教宗」失去判断能力，发表这样的讲话，现在伦敦街头到处是游行抗议的人，指责政府隐瞒声音真相！”声音是女性，通过尖廋黑色轮廓可以看出来是英国的首相女士伊莉莎·梅，其实更主要的是她那双非常具有个人特色的细框眼镜反着光，让人一眼就认了出来。昨天她虽然没有出现在「联合国」总部，但是大会内容第一时间就摆到了她的桌子上。

“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的民众，”说话人身后的国旗是三条垂直排列的三色旗，是法国总统安其罗则。他显得相对平静，不过也只是相对于英国首相伊莉莎而言。

“现在我的门外已经被抗议的人堵死了。”

所有领导人的声音此起彼伏，乔纳森没有刻意屏蔽自己的影像，他没有必要这么做。但是他低着头，同样看不见脸上任何表情。

“乔纳森总统，你今天不是在「联合国」总部吗？到底是怎么回事！”伊莉莎对于乔纳森的不表态感到有些愤怒，是他把所有人叫来开会的，现在却一言不发的埋着头。

乔纳森手搭在额头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有人叫他，这才有了动静，他放下手担又不知道将手放在什么地方，最后选择将手握在一起互搓，可以看出他有点小紧张，这种情况不应该发生在一个大国领导人的身上，特别是他，早些年他还在情报部门的时候见过的危机比这大的多，那可都是一些不能放到明面上来的档案。但此刻乔纳森竟然会紧张，如果出现这种状况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事情远超出他的控制。

“嗯……事实上我晚到了十几分钟，我到场的时候各国代表们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谁能想到大会这么短就结束了，当时只剩下俄罗斯代表，还有那位巴布亚新几内亚代表，大家都记得吧，就是那位经常“**”着参加会议的那位，不过说“**”也不太准确，这次他依旧这样，穿着他们传统的服装，我记得是叫……”

“别绕圈子了乔纳森总统！教宗到底说了什么！”伊莉莎打断了乔纳森的废话。

好吧，的确是废话，其他领导人早就已经有些不想听了。

“嗯……好吧！”乔纳森开始正经的说道，“我遇到「教宗」了，也向他询问宗教侧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教宗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句‘终结的时刻到了’。”

说完乔纳森和其他领导互相对视，虽然完全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能看到一个黑黑的影子。

"然后呢？”这次是安其罗总统开口。

“没了。”乔纳森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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