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是战国女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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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第一百一十章

雪子回到今桥城后,已经是天文二十一年的五月,每日六点的朝会仍然进行着。可自从她成为了整个清水家真正的家督后,本家和今桥城的距离过远的确成了一个问题。于是雪子便立下了月会的规定,每日一小会,每月一大会。

今天便是江尻城城主清水凉宗和清水城城主清水正胜从本家赶来参加月会的日子,二人都是第一次来今桥城。和每一个初次造访的人一样,大家都在来之前听闻了许许多多关于今桥城车水马龙的传闻,但当他们真正看到了今桥城的繁华后,都会再次被刷新一次认知。

自从清水城的大多数官员被雪子一尽斩杀灭绝后,在江尻城的清水凉宗也全面效仿妹妹的做法,不但在日常的制度上和今桥城一致,而且还抄了几个如同寄生虫般吸附在城内的公家贵胄缴获了大量的钱财。甚至还下令将曾经发声反对雪子却支持他的两名僧人以及同流合污的十四名白拍子赐予磔刑,这件事为他招来了各种各样的非议,而他本人却在一次朝会上对家臣们说道:

“任何影响主公雪子声誉的事情都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就算我被僧人们视作佛敌也无所谓!”

不仅如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在江尻城和清水城的政坛里掀起一股“比惨”的风气,新上任的官员们都不再和往常一样穿戴锦服和乌帽子,而往往特意装出一身大汗,穿着农忙时的麻布大衣就来开朝会,这样的风气也影响了清水凉宗和清水正胜。于是他们今天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却坐在了朝会的次坐上,对着台下一身朝服的今桥城家臣们,反而像是公开处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雪子把本家的经费全部都拿走了,但实际上本家的金库从来都没有那么富裕过。

“所以,就是这样。多亏了民部岩田仁治大人的帮忙,清水城八个大字和十四个町镇的修缮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了,而且开支也比预期的要少近一半,殿下,此人真的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清水正胜放下自己准备好的通报,眼神中满是对仁太郎的赞赏,这一点也令雪子欣喜不已。

“吼?是吗?但是叔父你可别忘了,仁太郎可还是我的家臣哦。等到北条的战事一结束,应该就差不多要还给我了吧?”

“那是,难道叔父还要和你抢人不成吗?”

“哈哈哈哈哈…”

雪子用折扇捂着嘴咯咯地笑着。听得台下的明智光秀和岩田平治

“那可不行!”

坐在另一旁的凉宗不乐意了,年轻的他梳着不符合潮流的浪人发型,长得平淡无奇的面庞上唯一特殊的,应该也就只有从小就高的令人发指的发际线了。

“我前几日在路上才和叔父约好,要把岩田仁治借给我的!怎么突然又要让他回今桥城了?!”

“哎哎哎,你等等!谁和你约好了?我可没答应你啊!”

因为没有了清水城之前磨人的宗亲们,清水正胜的工作压力大减,心情也变得越来越好。以往一贯严肃的他,竟然能和兄长凉宗打闹了,而且是在底下还有一堆今桥城的家臣们在场的情况下,看来清水城的情况是真的改善了很多。

“叔父的精神真是越来越好了呢。”

三人像是聊起了家常,这样的氛围也从来没有再今桥城的朝会上出现过,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无比放松。

“这是当然的,阿雪你不知道吗?婶婶又怀上了!所以叔父的心情自然很好啦。”

雪子一脸震惊,因为她曾经听母亲说起过正胜的妻子,是一个从美浓逃难过来的民女。二人在田垄间相识并相爱,一路顶着家人的反对而走到现在,并且正胜还是一个坚定的一夫一妻党,不过是不是耙耳朵就不得而知了。二人曾经有过四个孩子,三男一女都相继夭折,这一次已经是婶婶第五次怀孕了。

“是真的吗?!哇——多么美妙的事情啊叔父!”

刚说完这句话,没想到老大不小的正胜竟然还害羞了起来,黝黑的脸庞下泛起一阵红晕。

“啊……关于这件事,其实叔父想拜托你。”

“嗯?拜托我?”

“是,我希望阿野和孩子能到今桥城来生活……”

“没有问题!我一定会把婶婶照顾好的!”

正胜刚准备解释原因,却被雪子爽快的答应打断,看着雪子带着笑意的眼神,恐怕别人看不出来,但是正胜却明白,聪慧似神佛的她,一定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对了,兄长,泰亲和晴明在江尻城还好吧?特别是晴明,没有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呜哇,阿雪你真是狡猾!明明刚才还在说岩田仁治的事情!不过,他们二人都很好,多亏了他们和你的亲兵,北条家才不敢轻举妄动,今川家似乎也有意要把兴国寺城和深泽城划分给我们,毕竟这件事已经搁置了几个月了。”

“啊,这件事我们下次再说,还是说说仁太郎的事情吧,到底有什么事能让兄长你这么着急?”

提到深泽晨和兴国寺城的归属问题,雪子的脑袋就嗡得一胀,她甚至都有想一把火烧了两座城的想法,不过这样的话,一定会被百姓们指责的吧?

“你也知道,江尻城临近海河,水路发达,所以一到每年的七八月份就是涝季,为此百姓们都不敢在肥沃的土地上耕作,只好去一些贫瘠的山地。所以我想,应该能修筑一些堤坝,来缓解涝情。”

“啊,原来如此,只有两个月了,所以需要像仁太郎那样的家伙吗?”

雪子点了点头摸着下巴,用余光扫了一眼台下的平太郎,让后者的背后一毛。

“我也是亲自去找过他的。”

“唉?什么?亲自去找过他?哥哥你吗?”

“啊!当然啊!还有你这是什么表情啊?觉得我还是以前那个自负的小鬼吗?”

“小鬼……哈哈哈哈,哥哥你现在不也是小鬼吗?”

雪子又笑出声来,但更多的是为凉宗的改变感到高兴。

“所以?从仁太郎那获得好意见了吗?”

“他说,这时候不应该修筑河堤。”

“哦?”

临近涝季又不用修筑河堤,这样的说法让参加朝会的人们都不禁好奇起来。

“他说,既然没有时间再建造大的河堤了,就应该挖通水渠,把涝季的雨水都引到海里去。”

“哦,这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好,就让仁太郎去帮哥哥吧!但是可不能让他太累啊。”

凉宗听闻喜笑颜开,连忙点头。

‘先主若看到这一幕想必也会很高兴吧?’

“时候也不早了,诸位还有什么要汇报的吗?”

雪子看了看台下的家臣们。

一对父子从人群中站起身,走到雪子的台前,父子二人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上,为首的那个年长者抬起头来,脸上的沟沟壑壑显得他极度的苍老,但是从他乌黑的发色看来,年纪似乎有没有那么大,如果折中一下,大概四十有余吧。雪子知道他的身份,他是今桥城大草町的佃令,在他身后和他气质完全不同的面目清秀的年轻人,应该就是他的儿子。

相比之下,那位年轻人的颜值就要高上许多,虽然称不上鹤立鸡群,但确实要比许多同龄人看起来更加干净,因为他的身上自带一种堪比公家文人的气质。二十岁不到的年纪拥有着光洁白皙的侧脸,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浓密的眉毛叛逆地在尾端打了个漩,微卷的睫毛也如同女性般诱人,但最为惹人注目的还是他的右眼角下有一颗米粒大小的泪痣。除此之外,看来是经过了一番仔细的打扮,就连发髻上的碎发都能看出来有好好一根根地打理。

“啊,你是大草町的町长吧?”

来人听到雪子的话,点了点头。

“家督能够记得老夫,实乃无上的荣幸,在下武岛六郎,这是犬子武岛一诚。”

说着,武岛一诚朝雪子行礼,再次抬头看着雪子的时候,脸上扬起了自负的笑容,这样的笑容让雪子感到一阵不适。

“说吧,我有什么能够帮你的?”

“多谢主公。我们大草町的祖上曾经是从甲斐逃难而来的难民,为了寻找一个远离世事的桃源仙境而留在了崇山峻岭之中的大草町内。为此,要想从大草町参加殿下的月会,需要提前三天出发,才能不耽误行程。”

武岛六郎抬起头来。

“那你是想让我派人修路吗?”

“不,不是这样的。”

“嗯?”

“历经八千多天,整整三代人的努力,大草町的百姓们已经将挡在町口的山丘移平了。”

“噢——?好一个愚公移山的故事。”

虽然雪子的反应不是很大,但是他说的话却在剩下的家臣中引起了空前的反响,居然全町的村民都能有这样的毅力,大家都对大草町的父子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那么,你就是来汇报这件事的吗?很好!我明白了!既然耗费了足足二十几年就是为了给町民谋取福祉,那确实要好好奖励你!”

雪子刚准备宣布已经在心底里想好的奖赏,但没想到武岛六郎却突然弯下身子,重新伏在地上。

“主公还请稍等!还请您不要动怒,其实在下并不是为了奖赏而来。不仅如此,在下甚至还要为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矿藏而感到抱歉,请求主公的责罚。”

“把头抬起来,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来责罚你。”

望着地上武岛六郎的后脑勺,雪子不禁觉得这个中年人的心里似乎有一种巨大的能量,就像是武侠小说里常有的那种扫地僧的角色捉摸不透,反而现在还有些矫枉过正。

“多谢主公。虽然从那座山丘上开采出来的并不是什么金银铜铁,但在下特意请去今桥城的石匠,结果发现都是成色极好的石料,所以这次来参加月会,是想得到主公的命令,该如何使用这批石料为好呢?”

雪子看向岩田平治和坐在他身后的父亲岩田左门卫,后者看到雪子在看他,为了不让脖子上的伤口吓到雪子,特意把头低了低。

岩田平治把身子转向武岛六郎。

“请问石料的数量是?”

“这,在下并没有仔细测量过,但是可以说是十分大量的,毕竟整座山丘都已经被开采了。”

“嗯,那应该改日派人去称测一下为好,殿下。”

“我明白了,那你有什么好用处吗?平太郎。”

岩田平治摸了摸下巴,从刚才起他就一直在听本家的二位城主夸赞他的弟弟仁太郎,说他完全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所以这时候他觉得是一个表现的好机会。

“不如,在三河的南部末端建造新城如何?”

看一眼地图就不难发现,整个三河就像一片银杏树叶,而位于树叶的叶柄,就是一整片半岛,地势狭长易守难攻,如果能在那里建城,日后一定能够成为不错的退路之选。

“在那种不毛之地建城能有什么用处!”

正当众人还沉浸在新城的设想中时,一个不速之客的声音硬生生地打破了这一切。在场的家臣们都是一惊,因为岩田平治在家中一向得宠,而且为人处世又极为中庸,和他的父亲一样,都从来不会和人相争,大家也因此都彼此尊重。而这句话,明显是带着刺的。

“住口,一诚!不是不让你说话吗?!”

武岛六郎朝身后怒斥道。

说这句话的人正是今天头一次露面的武岛一诚,正当其他人都觉得他是第一次来到雪子御前,又看到和他年龄相仿的岩田平治能够抒发己见,而产生了崭露头角的想法时,这位年轻人又说出了令在场的所有人大跌眼镜的话。

“若是今桥城不保,难道逃到那里的新城就有挽回的余地吗?虽然大草町位于山谷之中,地势险要,但对于敌人来说,只要兵力上占优势,就无异于瓮中捉鳖。”

“诚一郎!”

武岛六郎再次朝身后一瞪眼,但是却发现雪子的眼神正在盯着自己,只好战战兢兢地继续伏在地上。

“那不知道你还有别的高见?”

听到平太郎把话语权让给了自己,武岛一诚的脸上再次扬起自负的笑容,他朝着雪子跪拜一礼。

“不如,就用我们大草町的石料,为雪子公主在三河各地修造她本尊的石像,让民众膜拜。”

雪子的眉头终于紧紧皱起。

台下的家臣们也都特别失望的摇起了头,甚至有人已经偷偷的笑出了声。

“早就听说三河民间有把殿下当做神佛来供奉的人,甚至还小有规模,其虔诚的程度不亚于一向宗的教徒,原来你是那边的人吗?”

终于,已经好久不在朝会上发声的今桥城医部大藏广桥直冈站出来打算制止这场闹剧。

“有何不可?!你们高居于庙堂之上,身为殿下的臣子,难道不应该对殿下顶礼膜拜吗?”

武岛一诚像鸟一样张开手臂,衣袖在空气中用力地一振,脸上的表情也是说不出的夸张和陶醉。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一个年轻人,为什么现在却变成了一副变态的模样。

“喂,要是朝比奈小子在的话,你已经是具尸体了。”

坐在靠近门口位置的大关龙照也终于忍受不住浑身的鸡皮疙瘩,大声地直呼恶心。

“真是的,你们这群家伙,平日难道就是这样侍奉雪子殿……”

“够了!”

雪子怒斥一声,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着,家臣们包括武岛一诚在内都纷纷压下了身子。雪子也从座位上站起身,像是一位皇帝般注视着群臣。

“我讨厌别人试探我。”

带着愠色的语气像极了猛虎发动攻击前的低吼声,家臣之中有人一听到这样的声音就会浑身冷汗直冒。但武岛一诚却毫不在意似的,重新面带笑容地从地上抬起身子。

“你的下一句话,会成为我来判断你该不该死的条件,现在,说吧,武岛一诚。”

雪子从身后拔出【泥棒切】,锋利的长刃架在了武岛一诚白净的脖子上,纹丝不动。

“城墙。”

“吼?”

跪在地上直着腰板昂首挺胸的武岛一诚丝毫没有被架在脖子上的武士刀所影响,他的神色和语气都没有一点改变。

“用大草町的石料,建造一圈能够把今桥城围起来的城墙,不知道公主意下如何呢?”

说到这,他竟然还有闲情仰起眼睛去看雪子,这是一股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孤傲和雪子不愿意杀他的自信。

“说的详细一点,什么样的城墙。”

“在下家中有一本平安时代的遣唐书,上面记载了一位遣唐使在长安的所见所闻。在下认为,要修建那样的城墙,宽度不应该少于十五尺(约四米),地基深五尺(约一米半),高两丈(六米)。在城墙外再布置一圈稍矮的羊马墙,拒马枪,陷马坑,鹿角木,铁蒺藜。如果能够请到先前公主和其他两位大人不停夸赞的那位贤明之士来疏通河道,甚至可以再加上一圈护城河。东西设置二门,门内再加上一圈瓮城。”

听着他如此详细的描述,甚至连瓮城的想法都被含括在内,而且造城墙不像造城,不用太过于精细的匠人便可以完成,这样的构想就连军师明智光秀也不禁为他的设想而感到惊叹。

“有意思。”

雪子的语气松懈很多,但武岛一诚脖子上的刀并没有离开,反而更加接近了一点。

“这样才是万全之策不是吗,公主殿下。如今今桥城的百姓都暴露在外,若是有人攻打,无需攻下主城,只要在城下町大肆扫荡,我们的元气就会因此伤尽。”

“你觉得我可能把这件事交给你来做吗?”

“在下并没有这样的奢求,但若是可以的话,还请殿下能够在城内为在下谋得一份闲差。”

脖子上的武士刀缓缓抽走,武岛一诚也再次伏在地上。

“殿下!还请三思啊!”

岩田平治急忙站起来跪在雪子面前。

“建城墙看似实用,其实劳民伤财!若想让城墙在短时间内建造完毕,今年今川家的税收要怎样凑才能凑齐呢?殿下!还请三思!”

“岩田大人不用担心。”

武岛一诚俯视身旁的平太郎,笑了笑。

“你说什么?”

“哈哈哈哈,在下相信,今年年关之时,今川家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吧?”

武岛一诚说完后,还饶有心机的用余光扫了一眼雪子,虽然雪子的表情上仍旧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她身旁的军师,明智光秀脸上那震惊的神情,足以说明他的猜想再一次准确无误地赌对了。

“你怎么可以在殿下面前说这样的话!你……殿下!”

“我累了,这件事改日再说,叔父,哥哥还有光秀,你们跟我来。”

“是。”

“殿下——!”

雪子不顾身后岩田平治的挽留声,朝屏风后走去,清水凉宗和清水正胜二人也随之起身,眼神中都是淡淡的不安。但转眼看向武岛一诚,他的脸上却因此扬起了更加过分的笑容。

不久后,群臣走出大殿。武岛六郎忧心忡忡地走在儿子诚一郎的身旁,布满褶皱的脸像一块冰冷的岩石。身后走上来一个人,发出沙哑的嗓音,似乎是在叫他。

他转过身去,发现喊他的人居然是自己的旧交,岩田左门卫。现如今的他已经不再像二人刚刚认识时的那样,意气风发,从头上的每一根头发到脚底,都充斥着用不完的活力。现在的他,脖子上留着黑洞洞的窟窿,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吞噬了他以往的活力和能量,整个人的状态和他如出一辙,宛如一个垂暮的老人。

“左门卫……”

“好久不见了,吉六郎。”

岩田左门卫没有动嘴,嘶哑的声音像液体一样从脖子上的窟窿里流出,如果不是熟人,恐怕没有人愿意和这样的人待下去。

“诚一郎,你先去吧。”

武岛六郎对着儿子挥了挥手,后者只是用眼神对左门卫行礼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脸上还挂着先前的笑容。

“那就是你的独男吗,已经成长为了不起的人了。”

“呵!了不起的人吗?”

听到左门卫这么说,武岛六郎竟然冷笑了一声。

“你别看今天这样,其实殿下相当欣赏他。”

两个人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心中各有各的想法。

“有时候我在想,我这个儿子是不是在他母亲的肚子里把其他的兄弟姐妹都给吃掉了,才有了个这样如同怪物的脑子。”

“如果我现在能笑的话,我一定会大声地笑出来的。”

岩田左门卫的每一句话都相当简短,因为他说话要用大量的力气,否则发出来的声音会相当的奇怪。

“你的儿子也不错,说实话我很是羡慕。”

“平太郎还是太怯弱了。”

“呵,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怎么?”

“知道吗?《三国》里,有一个叫杨修的家伙。”

说完这句话,武岛六郎便大踏步地离开了,留下了仍旧望着他的左门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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